第30章 死人街
第二天两人按照店老板的指引，来到西巷街坊，这里的建筑风格与其他地方完全是两种风格，清一色的灰砖建筑，看上去就让人感到压抑。
真不失死人街的名讳，冷冷清清的，整条大街上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刚才一路走来还是很热闹，一到这里，像是两个世界。
更诡异的是刚才还艳阳高照，两人刚迈入死人街，天空立马就阴云密布，整个街巷阴气森森，一丁点阳光都照射不进来，沈七看着这一幕，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江离，这地方到处透露着古怪，要不咱还是撤吧，一个人影都没有？”
“那不是有个人？”
街上突然出现一个瘦弱老头蹲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他刚才眼花了，“哪里来的老头？刚才不是”
那老头转过头，望着两人，冷冷的说道：“二位要买棺材吗？”
沈七一愣，这话怎么似曾相识，之前夜村假陈老头就问自己买不买棺材，他警惕得看着这老头。
“老先生，这大白天的怎么都关着门？”江离在一旁问道。
老头笑道：“这里都是做死人生意的，都是夜晚忙碌，大白天没啥人都关门休息，我呢买棺材，年纪大了睡不着了，二位是来买棺材？”
老头目光炯炯的盯着沈七，看的他浑身不自在，“我看这小兄弟半只脚在鬼门关，马上就需要一口棺材了，我这刚好新定了一口上好的红木棺材，给你打了折扣。”
“呸，老头你怎么说话的，我这血气方刚，风华正茂，还有大把的美好时光，你咋咒我？”
老头故作高深的叹了口气，“这世上啊从来就没有人能够看破自己的命数，若真的能够看破，便见那堆金积玉，不过是棺材内带不走的泥沙瓦砾，那绿酒红粟，也不过是皮囊内的装不进的臭汗粪土，那高堂广厦玉宇琼楼，不过是坟山上盖不起的高堂，那锦衣绣袄，狐服貂裘不过是骷髅上裹不住的败絮，该走的还是要走！”
“你这老头怎么说话呢，不能为了推销自己的棺材，看见人就瞎说啊，我非要和你理论理论！”
“行了，仔细听，有动静!”江离阻止他。
这时一道道奇怪的梵音响起，十分的刺耳高亢，忽远忽近飘忽不定，这梵音像是西藏喇嘛的念经声，却有一种让人惊惧的诡异感。
“这是啥声音？我说老头这啥动静啊？嗯，老头人呢？”
只见刚刚还蹲在地上病恹恹的老头，丢掉手中的拐杖，一溜烟的跑向一个闭门的屋子，都来不及开锁直接上脚踹开了。
看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什么一个状况，老头探头探脑的露出一个脑袋，招呼两人赶紧进屋，晚了就来不及了。
江离当机立断，拉着沈七跑到屋里，这屋子是一个四合院的规格，中间是一个露天的天井，四周有半米深的排水沟，沈七一瞥，屋内都是各式各样的棺材，有大红漆的有黑漆的，全部叠在一起。
老头表现的十分急躁，看见两人进屋后，立马在一口棺材里翻找，这棺材很宽敞，估摸有一米多宽，老头说是自己特制，平时累了就在里面休息，最后拿出一支祭香。
“老头你这啥情况啊，要死也让我们做个明白鬼！”
“来不及了，纸鬼来了，再耽误我，咱真要变鬼了，”老头颤颤巍巍的将二根祭香点燃，插在中间天井地面位置，又掏出一根红烛点燃，放在同样地方。
做完这些，老头快速走到大门的角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脸贴在地上，双手抱头，屁股高高撅起，样子极其滑稽。
江离也不废话，依葫芦画瓢，跪在老头边上，沈七实在忍不住，用脚蹭了蹭江离，“这是学鸵鸟啊！”
“我的小祖宗，赶紧跪下来，闭上眼睛，不管有什么动静都不要抬头看，等纸鬼享受完祭香红烛就会离开，”老头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
沈七见两人这个模样，也不再多问，跪在江离边上，脸贴着地，右眼斜瞄大门方向，突然一只冰手狠狠的按了一下他的头。
“听老先生的别乱看！”
江离刚说完，只见半掩的大门被推开，伴随着一阵诡异的阴风，整个屋内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他明显感觉到有东西进屋来，从他和江离之间的空隙飘了过去，手臂上传来纸张划过的触感，真想抬头看一下是什么东西。
老头点的祭香和红烛气味都很大，一会儿就充斥了整个屋子，不过在那纸鬼进来之后，气味一点点的消散了，他估计被这些纸鬼吃了。
爷爷以前说过，小鬼最喜人间的祭香和红烛，这对于他们都是美味，如同山珍海味之于我们。
祭香的位置传来窸窸窣窣的嘈杂声，像是阴风吹在纸上发出，又像是几个小鬼在窃窃私语，憋得沈七实在受不了，头微微侧起，大口换了一口气，这时他鬼使神差的从手指的缝隙里看去，竟然是几个五颜六色的纸人，他们飘在祭香和红烛的上方，贪婪的吸着烟雾。
突然一个绿色的纸鬼扭过头，好像发现了他在偷看，吓得沈七瞳孔收缩，赶紧闭上眼睛，大气不敢出，紧接着纸鬼就飘到他的周围，在他的耳边发出奇怪的声音，身体僵硬，一股强烈的欲望驱使他睁开眼睛。
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知道此时睁开眼睛，必然大祸临头，他极力的控制着这股欲望，手心、后背都紧张的冒着冷汗。
这种情况持续了片刻钟，纸鬼似乎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又飘回去了，等到整个屋内没有一丝祭香的气味，纸鬼们就仿佛凭空消失了。
一只大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疼得他龇牙咧嘴，紧接着又是屁股上一巴掌，他愤怒的抬起头，发现老头和江离正站着盯着他。
“你小子咋不听老人言，让你不要偷看你还看，刚才要是你没忍住被纸鬼诱惑，我们三人就都被他们勾魂走了，”老头颇为激动，气得胡子都歪了。
沈七自觉理亏，红着脸赔笑道：“老先生多亏刚才救命之恩，不知这些纸鬼啥来历，大白天都能出来作乱！”
“你小子，刚才还一口一口老头的叫，现在就改口老先生了？”老头摆出一副生气的架势。
“嘿嘿，刚才有眼无珠得罪老先生了！”
“行了，老先生听着别扭，我姓王，你们叫我王掌柜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