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想象和现实
当事人应下比试，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磋商环节。
凝光在这个环节展示出了极大的热情，她事无巨细的将比试中可能遇到的所有问题全部都罗列在契约之上。
只能说真不愧是制定璃月法律的天权星，对这种条条框框的解释非常的在行。
看着自己手上密密麻麻，写了将近十页的契约。
关枫安排小源帮忙做检查和推算，最后又补充上了几个非常小的漏洞。
而出乎关枫意料的一点是，这一次签订契约，凝光并没有给关枫下套，她没有在契约上做任何的手脚和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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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黄昏，关枫才从甘雨的办公室出来。
而凝光就跟在他的身边。
她轻轻点了点自己手中的烟斗，口中轻吐出云雾。
那烟斗中自然不是烟草那种无聊，廉价的东西。
她的烟斗中烧的是价值千金的龙醒草。
顾名思义，这种名字中带有龙字的药草都和龙种有一些关系。
据说抽一口就能提神醒脑，还没有丝毫的副作用。
凝光顺着关枫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烟斗，她扬了扬对关枫笑道：“有兴趣吗？我可以送你一车噢。”
“你还真是大方啊，这一车想来都有百万摩拉了吧。”
凝光微微的旋转了一下烟斗笑道：“按照市场价来说，确实价值百万摩拉，但它的真实成本也不过一万摩拉而已。”
“一万摩拉！？”关枫眼中满是惊讶，差不多百倍的收益，这龙醒草利润那么高吗？
凝光没有任何的避讳，她点了点头：“没错，只要一万摩拉，这种药草其实只有个高贵的名字而已，它的功效并没有传言中那么神奇。”
“没有功效？那你还抽它干嘛，有钱没地方花吗？”
“呵呵~”凝光莞尔一笑：“我抽它给我带来的收益可比我买它带来的收益要高百倍啊。”
关枫有些疑惑的看着凝光。
凝光很是耐心的跟关枫解释道：“你知道这龙醒草的来历吗？”
关枫摇了摇头，他对这种东西兴趣并不大，自然是没有了解的。
“这种药草是轻策庄的特产，它并不名贵，也没有太高的药用价值，只有当地的药师们喜欢将他当做香薰来使用，对轻策庄的老人们来说，这就像是路边的野草一般不值钱。”
“而它现在却成为了全大陆数一数二的名贵药草，你知道为什么吗？”
关枫又摇了摇头。
凝光轻声笑了笑：“因为我在抽它，所以它就名贵了~”
“商业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抓住别人的需求就能挣钱，这龙醒草只要经过我的包装，瞬间就能满足那些商会老爷们的需求——虚荣心。”
“他们其实并不在意这种药草的真实药用价值，他们只在乎它所带来的附加值，他们只想用这种的药草来证明自己的地位和实力。”
“而说句不谦虚的话，我就是整个商界的风向标，只要是我青睐之物那就全大陆最为名贵的东西，而他们为了讨好我，就会送我这种龙醒草作为见面礼，这么一来二去这龙醒草自然变成了奢侈的象征。”
名人效应，关枫自然是知道的，他只是没有想到凝光竟然运用的这么娴熟。
“原来如此。”关枫有些赞叹的叹了一口气：“在商业这一块，你还真是一骑绝尘啊。”
“不过我有一点没有想清楚，这龙醒草现在的价格那么高，难道就没有商会打它的主意大量的种植吗？而且只要他们一种，就会发现这龙醒草并没有那么名贵不是吗？”
凝光缓缓走上前背对着关枫，她道：“你别忘了，我不仅是一位商人，我还是七星之一。”
“这龙醒草能作为我包装的对象，自然是有它的独到之初。这种药草只能在轻策庄那片土地上种植，在其他地方，种子根本无法发芽。”
关枫微微一怔：“所以这龙醒草是你们七星完全垄断是吗？”
凝光缓缓转过身，手中烟斗微微向前一伸：“准确说，不是我们七星垄断，而是轻策庄的老人们垄断这些利益。”
听到凝光的解释，关枫眼眸微微紧缩在一起，这一瞬间，他明白了凝光的意思。
就像是凝光之前说的，她不仅是一位商人，还是璃月七星之一。
她有义务帮璃月人民谋得最高的福祉。
当人们提到轻策庄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能联想到，老人，贫穷这些字眼。
对这些留守的老人们，七星想要增加当地的收入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问题。
他们一来没有强壮的劳动力，二来也没有丰富的自然资源。
而凝光仅仅是做了微小的一件事就将这些问题解决了七七八八。
她仅仅是每天抽一口这龙醒草就能让轻策庄的老人过上较为富足的生活........
云来海上投来的余晖将她的身影衬托的有些高大。
良久，关枫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你这还真是一步妙棋啊。”
“呵呵，这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没想到能得到关枫会长的赞美，要论商业手段，你可不比我差多少，我现在每天可都是有些焦虑的，深怕第二天醒来，你就超越我，成为全大陆的首富。”
关枫无奈的摆了摆手：“我这点成就并不算什么，而且我都是为了自己，并不像你。”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要是你是七星之一，想来做的一定比我更好吧。”
关枫笑了笑，也不再恭维，他有些疑惑道：“我有一点还没有想明白。”
“请问。”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事呢？我对你这个合作伙伴的手段还是非常信服的.........”
“没有其他的原因。”凝光缓缓的走下台阶，并没有马上回复关枫。
关枫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他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多少有些忐忑的。
这个女人和那滑头鬼一般，从来都不做无意义的事情，她的每一句话都需要揣摩揣摩，再揣摩。
就在这个时候，凝光突然回头从下向上看着关枫：“我只是希望你对我多一点信任，少一点防备，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有些时候也会因为自己的喜好，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这句话重重的砸在了关枫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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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光的话久久的在关枫的脑海中萦绕。
自从自己接触凝光开始，自己确实都对她保有十足的警戒心。
这是一种本能上，顶级掠食者对顶级掠食者的敌视和排斥。
关枫自认为不是一个算无遗策的人，而就是有这种认识，关枫才对这一类人保有警戒心。
深怕哪一天自己被卖了还在帮他们数钱..........
“关枫会长，你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刻晴的声音将关枫的注意力给唤了回来。
这是一处豪华的包间，整个包间中只有关枫和刻晴两人，关枫和刻晴面对面坐着，关枫脸上带着自己那副狐狸面具。
自从和凝光分别之后，关枫就径直的来琉璃亭赴宴了。
关枫抬起头尴尬的笑了笑：“我确实在想一些事情。”
“如果关枫会长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和我聊一聊。”
关枫沉默了片刻，他看着刻晴眼眸中的认真，突然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自然不用客气。”
关枫组织了一下语言，并没有和自己喜欢的人客气，他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之前就有认识一位朋友。
当我刚接触她的时候，我就对她有了一些固定刻板的印象，这些印象让我对她有些不好的看法，而随着我和她接触的时间增长，我发现她和之前我印象中的那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这一点让我觉得有些烦躁.......”
关枫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具体是谁，刻晴自然是没有办法根据详细的人来详细的分析。
但她身边正好有一个类似的人——敖烽。
敖烽是自己最喜欢的人没错，自己曾经甚至想过对对方许下终身。
但她真的了解关枫吗？
并不了解......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璃月和蒙德的交界处石门那里。
他刚见到自己的第一面就向自己求婚。
实在是有些.......神奇的男人。
而后来的接触下来，她发现，敖烽就像是她的真命天子一般，迎合了她几乎所有的喜好，虽然他长得一般，但他的才华，谋略甚至是实力都要高出自己一线。
但她并不知道敖烽到底从哪来，他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朋友又有哪些。
这些，她没有主动问，敖烽也没有主动告诉他。
她一直都在等对方和她坦白。
她曾经怀疑过，敖烽其实和关枫就是同一个人。
但当她今天见到关枫的刹那，这个想法算是不攻自破了。
两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好吗？
虽然她到现在也没有见过关枫的脸，但两人的体型和体态特征都有巨大的不同。
想了片刻，刻晴突然道：“我不知道关枫会长说的是哪位朋友，不过你的处境我也是理解的。”
“老实说，我有一位很喜欢的人，我曾经甚至想要嫁给对方，做一位相夫教子的妻子。”
“但说句实话，我对他并不了解，我只认识那个熟悉的他，我并不知道他以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他以前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闻言，关枫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刻晴说的是他。
他其实也早想和刻晴坦白，但上次正好走的急，他并没有机会像刻晴坦白自己的身份。
刻晴轻笑了一声，回道：“我想等以后那人和我坦白一切的时候，我一定会感到非常的惊讶，甚至我心目中那个他也会崩塌吧。”
“老实说，我一想到这里也会有些胆怯和烦躁，我怕我心中的那个他变得完全陌生。”
关枫：...............
他没想到今天能从这个角度听到刻晴心中的真实想法。
刻晴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这种想法是人之常情没错，人们通常希望看到自己喜欢看到的一切。”
“就像我，我也希望他永远是我喜欢的那个模样。”
“但，这绝对不是正确的想法，我们喜欢的是你眼前的这个人，喜欢的是他和自己相处的这段时光，我想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真打算接受对方，接受对方是你的朋友或者爱人，我想我们应该抛开心中为对方打下的标签，去直视真实的那个ta，哪怕ta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个。”
言毕，刻晴沉默了下来，这一番话，她不光是开导关枫，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真要喜欢一个人，就要抛开自己的心中的那把量尺，去正视真实的对方，而不是和自己幻想中的那个人交往。
隔了一会，刻晴笑道：“对不起关枫会长，我想我说的这个例子和你遇到的麻烦有很大的不同吧。”
关枫摇了摇头：“你说的很好，老实说，听你说了这些，我心中的焦虑已经少了大半。”
“我们确实不应该因为对方和自己所想的那个人有些差距而感到烦躁，其实那只是我们不够了解对方而已。”
“确实是这个道理没错。”刻晴笑着点了点头。
隔了一会两人突然又沉默了下来，关枫此刻内心正在不断的挣扎，他不知道现在应不应该坦白自己的身份，而刻晴现在也陷入了思念。
敖烽说一周时间就会回来的啊，现在都快十一天了，他不会在异世界出事了吧。
她的思绪渐渐的飘向远方........
良久，刻晴才将自己的注意力拉回来，她看关枫连面具都没有取下来，手边的筷子也没有动过的痕迹，她疑惑的问道：“这些饭菜是不合你的口味吗？”
关枫也从自己的挣扎中回过神，他连忙摇了摇头：“琉璃亭的饭菜是人尽皆知的，自然不是不合口味。”
“是吗？那关枫会长就是在和我客气了，快尝一尝这里的饭菜吧。”
盛情难却，关枫在刻晴的注视下，拈起筷子微微夹了一口饭菜。
他平举到自己的面前，突然停住了。
自己要取下面具吃饭吗？
刻晴马上就发现了关枫的异常。
她道：“关枫会长还是将面具取下吧，这样吃饭会非常的不方便的，而且这里的保密性还是很好的，不会有人泄露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