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无愧于心
陆州千宗讨贼结束，各州楼船飞往九州各地。
羊扈宗作为林赵门的附庸宗门，紧随其后，回往林州。
但是林赵门的楼船虎啸却没有跟着天仲门一起走，而是另走一路。
有修士问长老张搜，为何？
张搜只言：“两宗不同路，虽都在林州，但是一宗在林州上，一宗在林州下。而且我们也想往其它州地看看，见见熟人。”
众人只当如此，没再说何。
不过从离开不久后，大家都没再见到宗主赵晦暝。
大家也只当他在船内凝神修行，毕竟路途遥远，没有其它事，基本上宗主和掌门都是不会露面的。
羊扈宗的船内，一阵香味飘荡而出。
紧随的其它船上的修士，也都被这股香味引诱，纷纷站到船头，寻踪追迹。
“羊扈宗！是羊扈宗船上传来的！”有修士发现，大喊道。
羊扈宗自家的修士更加是迷糊，谁在厨房啊？做菜这么香？
羊恙最先忍不住，跑到里面。
一看，竟然是王越，整个人惊住了。
“仙师是你？做的？”
王越淡淡道：“别愣着，帮我端菜。”
羊恙连连点头，“端去哪？”
王越：“甲板船头上。”
之前的日子，王越每日想的是，怎么才能保证任务顺利，赵晦暝不要太卖命。所以一直无心烹饪。
战场可是做生意的好地方，靠着储物袋储藏的那些万药山脉的食材，大赚一笔，不是问题。
但是，心情不好，又有很多顾虑，怕被说扰乱军心，破坏军阵，连累众人，所以没做。
现在，不一样了。战争已经结束。只等着回往林州，完成生意。
羊扈宗船头上，摆着一张桌子，桌上尽是各种灵食佳肴，看得众人口水直流，眼睛冒光。
王越对羊扈宗的众人说：“大家都不容易，来尝尝我的手艺。”
话音一落，这群人蜂拥挤在桌前，拿起筷子各相争抢。
“好吃！”“太好吃了！”“这是什么啊！”
林赵门船上修士望下，眼神不屑，“什么样子啊？怎么说也是下宗弟子……”
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十分羡慕。那香味让人，神魂颠倒。
其它宗门的修士眼盯盯的看着，都想飞过来，一起争抢。
风卷残云之下，盘子全都干干净净。一般人意犹未尽，感受着体内灵气顺畅。
惊问王越：“仙师！为何我感觉体内灵气冲涌，仿佛……”
王越笑说：“我乃厨修，可以把灵食做出丹药的效果。并且不会有后顾之忧……”
此话出，众人是又懵又惊，从未听过这种事，但是事实告诉他们，就是如此。
王越烹饪的灵食有如此效果，很快就传遍了林赵门以及所有跟随的船只。
几日之后。
王越跟掌门羊纵商议之后，在船板上开始摆摊。
一张木板写着烹饪的食材品秩，每一种多少灵钱。想吃什么，随便点，都会做。
但是，价钱之高，先让羊扈宗自家修士，望而却步。
他们无法接受一道菜要数百中阶。便宜也有几十中阶。
虽然得知有丹药的效果，但是人还没有从固有的偏见中解脱。
王越：“诸位，我这菜比丹药还便宜？你们想一想啊！”
众人一想，同品质之下，确实比丹药便宜，但是……
王越见他们犹豫不决，只能老方法，打开炖煮羊肉砂锅，经过数十种香料的烹饪，此刻香味浓郁，可飘荡千里。
这时各船的修士都已经忍不住，上一次没吃到，这一次，怎么也要尝尝。
纷纷飞落到羊扈宗的船上，很快挤得水泄不通。
“排队！排队！别挤！”王越喊道。
心中欢喜，又将大赚一笔。
当年刚开始修行，什么都没有赚钱是不容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整个赶路的船队，排出一条凌空在天的长队，甚是壮观。
那些故作矜持的长老掌门，在后来的几日，也参与其中。
“我要此石岳鸡做烹饪，你随便做吧，我不挑。”说话的是林赵门长老麻羡。
王越看到熟人，才想起好久没见宗主赵晦暝了。
“赵宗主呢？他要不要？”
麻羡神情自然说道：“宗主，在船内凝神修行，除非到达林州，不然不能打扰他。”
王越：“哦，这样啊……”
对此，王越也没多想，这属于常事。之前前往陆州的时候，赵晦暝也是在船内，除非天仲门召唤，不然也不会露面。
————
九州第一大河，赤水河。此河经过三州，流逝入海。河水过山林险地，峭壁群山，上千宗门，在此河周围山头，开宗立派，传承至今。
一名老者坐着一艘无第二人的船只，在秦州狰狞山间，往林州去。
老者神情凝重，时刻警惕。自从和同门分离之后，乔装打扮，独自一人，回林州。
此老者正是赵晦暝。
按照之前的商议，他把《儒圣真言》留给两位长老，自己暴露行踪给天仲门，独自回林州。
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就是，躲过天仲门雇佣修士的抢劫，若是被抓，就把钱财给他们即可。不过不能太早被抓，不然会被猜到，那宝物不在自己身上。天仲门转而对付主船队。
赤水河路过这狰狞山，两边山势无一丝绿意，峭壁沟壑，险象环生。
唯独一座山峰，上方平整异常，就像是人为的。
赵晦暝注意到狰狞山间那处平峰，神目视去，惊瞪不已。
上方至少三百多修士，而且是毫不伪装的天仲门修士。
赵晦暝此刻意识问题的严重，荆纣这般不掩饰，说明他要下杀手！
不等赵晦暝动身，一个魁梧大汉的身影，落到了船头。
“嘭！”整个艘船直接停止了顺流得动，仰身停下，激荡起水花阵阵。
“老道友，从何处来？去哪啊？”这大汉笑问。
伪装成老者的赵晦暝一脸恐慌，战战兢兢，“这位仙师……我只是个游历的散修……”
面前这大汉，赵晦暝认得。
天仲门第一供奉仙师，董山霸，飞升境后期武道大能。更是一位炼体修士，一身无坚不摧的体魄，林州之内，没有敌手。
董山霸大笑道：“赵宗主啊！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啊！”
赵晦暝也不装了，露出真容，一副正气，毫无畏意。
“董山霸，你寻我何事？”
董山霸收到门主的飞剑传讯，得知了事情的因果，并且收到命令，杀了他。
“我听说赵宗主你在古儒宗捡到宝物，我这个人就好奇，所以不远万里，来秦州的等你了。”
赵晦暝肃声道：“对，确实有，在我身上。”
董山霸：“我当然知道，可否给我瞧一瞧，看完我就走。”
“好！”赵晦暝说着伸手向袖口方寸物。
一个蹬步跃出船上，拿出一个布袋，布袋内冒着金光。
“你找去吧！”直接甩进赤水河。此处河水湍急，眨眼的功夫就可把物冲得不见踪影。
丢下的布袋装得金光宝物，乃是一个发光遇水则化的沙塑法器。天仲门的修士，除了找到一个布袋，什么也找不到。他们只会认为，宝物没了。替林赵门二老他们，解除了嫌疑。
随后赵晦暝反身逃走。
“你想去哪？”董山霸瞬间就来到他的身前。
此刻其余的天仲门弟子纷纷冲入河水中，寻找那宝物。
赵晦暝依旧镇定自若，“果然是想杀我？”
董山霸：“你啊，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勇猛有何用啊？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赵晦暝功法全开，冲荡的灵威把周围的山势震碎，怒吼朝董山霸杀去。
“嘭！”
全力一击打在董山霸身躯上，只有灵烟几缕，董山霸一脸如常，一动不动。
“该我了。”
……
不多时后，一具没有人形的血肉从上空坠落入赤水河。
林赵门掌门，赵晦暝身死于秦州狰狞山间，赤水河下。
对于他来说，已经为这个世道尽力了，无愧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