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徐州来人
“连饮十碗而不醉者，我以这酒楼相赠！”
此言一出，群情激昂。
顿时有不少人跃跃欲试。
“我来，掌柜的你说话可要算数，给我来十碗！”
“也给我来十碗，小爷我今天要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海量”
“还有我”
原本正凑热闹的路人，听说赌约对所有人都有效，立即来了兴致，争先恐后地往酒楼里涌去。
祢乐看着如此火爆的开业现场，把龅牙苟的祖宗十八代都感谢了个遍。
“好些热闹啊，祢先生。”
就在祢乐准备亲自上去招呼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循声望去，只见一群人吹吹打打地从北边而来。
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刚毅的少年郎，他的身后跟着两名小厮打扮的人，正抬着一块匾额往这边走来。
在他们身后还有一队甲士，明晃晃的刀剑，让人不敢靠近。
少年郎快步走到祢乐身前，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先生，有些琐事耽搁了时辰，来晚了。”
祢乐心情大好：“少将军来的正是时候，快请，上座，虎子，吩咐厨房上菜。”
“好嘞。”
酒楼分为上下两层，中间是个七八米的挑高。
祢乐在一楼大厅中央搭了个四方台子，这就是他以后说书的地方。
至于二楼，则是沿着走廊，用一块块可以移动的屏风，分割出了一个个包间。
拉开屏风，包间里的人便能倚着护栏，听到一楼的说书。
折合屏风，又恢复成独立的房间，休闲隐私两不误。
祢乐领着曹昂来到二楼最大的，也是视野最佳的包间当中。
才踏入包间，曹昂便被里面新奇的家具所吸引。
入眼竟不是一方长塌，而是一张丈余宽的方桌，和摆成一圈的红木官帽椅。
根据祢乐的指导，曹昂第一次坐上了这个新鲜玩意儿。
坐凳子的感觉可比盘腿坐在塌上要舒服不少。
曹昂惊喜地问道：“先生，此乃何物啊？还有，我们为何不在塌上用餐？”
祢乐微微一笑：“少将军，此乃椅子，不知坐在上面有何感觉？”
“甚是舒服。”曹昂伸了伸腿脚，不被床榻束缚的感觉让他格外惊喜。
一旁的虎子忽然插嘴道：“嘿嘿，这些东西可都是先生发明的，我们酒楼以后就在这桌椅上吃饭，又方便又舒服，省得被一些臭脚玷污了食欲。”
曹昂心中暗暗咂舌：看来上次的指木成兵不是意外，这又鼓捣出如此奇物，此等大才，一定要向父亲举荐。
趁着上菜的功夫，祢乐思考了许多了。
虽然今天龅牙苟在自己手上折戟而归，但若要在许都立足，今后少不免还会有龅牙朱、龅牙涂之流。
这次的勒索事件也算是给祢乐提了个醒，在这乱世，还是找一个靠山为好。
想到靠山，祢乐不由得打量起眼前的公子哥来。
曹昂被祢乐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心底发毛，赶忙出言问道：“先生，有何事不妨直说，何故如此看我？”
祢乐微微一笑：“少将军，在下有一桩生意，想要与你谈谈，不知可否应允。”
一听只是谈生意，曹昂暗松一口气。
经过一番友好的交流，最终祢乐送出了天下第一楼一半的利润，换来了曹家的保驾护航。
一个字，真他娘的值。
不大一会儿，酒菜便端了上来。
祢乐举起酒杯，对曹昂说道：“少将军，合作愉快，我敬将军一杯。”
“请！”
曹昂看着眼前色泽清透的酒水，突然问道：“祢先生，来时我便听闻，先生与众人打赌，能连饮十碗而不醉者，先生以酒楼相赠，可是此酒？”
祢乐笑道：“正是此酒，名唤【飞天茅台】，少将军尝尝。”
曹昂取笑道：“若我连饮十碗而不醉，赌约是否有效？”
“哈哈哈，若少将军不醉，此约依然有效！”
“好，给我拿十碗来！”
在祢乐的示意下，马上便有十碗酒摆在了曹昂身前。
“少将军，请！”
“好！”
曹昂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好酒，当初先生说要请我尝尝何为美酒，原以为只是戏言，不曾想才短短十数日，先生真的做到了，真叫人钦佩。”
祢乐呵呵一笑：“少将军，眼前还有九碗，你这是不行了？”
“男人怎能说不行，继续！”
曹昂端起面前酒碗，连饮两杯，只觉得头晕眼花，嘴巴微张，竟一头栽倒在桌上。
正准备差人送曹昂回府，楼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怎么回事？”祢乐问向刚凑完热闹回来的虎子。
“没什么大事，就是从徐州来了一行人，还押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犯。”
“哦？徐州来的？要去哪儿？”
“听说是要去皇宫，为首的那人还说着称帝什么的。”
“称帝？徐州？”祢乐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想到了什么，赶忙问道：“虎子，现在是何年何月？”
“先生莫不是过糊涂了？现在是建安二年二月啊。”
建安二年，二月，袁术密谋称帝，欲与吕布结为亲家。
在陈家父子的劝解下，吕布决定让陈登押解韩胤到许都告密。
祢乐的脑中瞬间闪过这个重大事件。
“这阵子忙着开店，竟然把袁术称帝这件事给忘了。”
祢乐喃喃自语，看着一旁还在呼呼大睡的曹昂，赶忙将他唤醒。
“祢先生…来…再饮一碗……好酒……嗝……”曹昂睁着惺忪的醉眼，嘟囔几声，又沉沉睡了过去。
祢乐凑近曹昂耳边，大声喊道：“少将军，快别睡了，袁术称帝了！”
曹昂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谁？谁称帝了？”
“寿春袁术。”
“竖子，尔敢，我这就前去通知父亲……”
曹昂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等等！”
曹昂得知袁术称帝的消息，急忙忙就要赶去向曹操汇报，却被祢乐出声喊住。
“先生有何吩咐？”曹昂一脸期待地问道。
祢乐笑道：“少将军这么相信在下的话？不怕我骗你？”
“先生哪里话，曹昂的性命都是先生所救，先生曾经的预言还记忆犹新，曹昂又怎会不相信先生的话？”
祢乐哈哈一笑：“既然如此，少将军便不用心急，如今信使已经进了许都，要不了多久丞相便会收到消息，丞相定会差人请少将军议事。现在还有时间，我们不妨商议一下应对之策。”
曹昂一拍脑袋：“还是先生深谋远虑，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祢乐凑近曹昂耳边，低声说道：“咱们这样…再那样……”
曹昂越听，眼神越亮，直到最后眼神彻底变成了崇拜。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管家来寻曹昂。
曹昂起身，朝着祢乐行了一礼：“先生，曹昂去了，父亲得知先生大才，必有重用。”
“少将军且慢！此去无论如何，切莫提及在下，只需说此计是少将军自己所想便好。”
曹昂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祢乐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少将军若是为了在下好，只管照做便是。”
“行，告辞。”
曹昂满怀自信地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还指挥着随从，把刚才包间里的那套桌椅搬回了家，美其名曰，互通有无，互惠互利。
气的祢乐牙根儿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