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鬼头
唐念噗嗤一下笑了。
可真是个小鬼头！
“可是阿杉啊，你只有一个小孩子在外面的话，会被坏蛋抓走的哦！”唐念看着阿杉那双童真的大眼睛，认真地说道。
阿杉呆了会儿，也认真地回答：“阿杉不是有姐姐你吗？”
噗！这小孩不会是要粘上她了吧！
唐念笑眼弯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小鬼头了。
阿杉把最后一口烤鸭塞进嘴里，笑得满足又开心：“阿杉看得出来姐姐喜欢阿杉，所以阿杉想从姐姐这里得到阿杉从家人那里得不到的爱，可以嘛？”
这话听得唐念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到底是谁教的他，说话怎么这么活宝！
偏偏唐念又很吃这套，一点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那就暂且收下这个小萌娃吧，这几天关注一下，如果碰到找他的家人，就马上把他送回去。
于是，今天的凤起城单人游变成了双人游。
“唐姐姐！这个你买吧！”阿杉拉着唐念去了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店里，还有模有样的挑挑拣拣，“你比阿杉家里的所有女人都好看，你才配用这些！”
“唐姐姐阿杉要吃糖葫芦！”
“唐姐姐这里面在演戏呢！咱们进去瞧瞧呗？”
“唐姐姐该吃晚饭了吧，阿杉肚子叫了！”
“唐姐姐阿杉想买一个小木马好嘛……”
“唐姐姐……”
“……”
“唐姐姐，阿杉从没进去过这里呢，咱们看看去呗？”阿衫指了指一个五彩斑斓的高楼。
“阿杉，这里是青楼，你要是进去，被里边儿的老鸨瞧上了，就再也出不来了！”唐念无奈。
阿衫的表情瞬间变怂：“哦……那不去了不去了……”
一整个白天，唐念就跟阿杉耗在一起了，主要是满足他的各种愿望，而唐念也乐此不疲。她认了阿杉为自己的干弟弟，甚至起了把他偷偷撸走的念头。
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的短暂，夜幕很快就降临了。
当唐念和阿杉在一家酒楼用完晚饭的时候，外面的人正陆陆续续的向凤起城著名的那座大祭坛的方向聚集。为了避免到时候被人挤在后面什么也看不见，唐念连忙拉着阿杉也往大祭坛跑去。
季麟国很看重这个一年一度的祭祀夜，因为这场祭祀有利于皇族的人更牢的掌控住民心，只有加强了对他们心理上的控制，国家才能更加长治久安。
大祭坛的中央是一座季麟神的喷泉雕像，他穿着远古时候的战袍，一手举着剑，一手拿着个水桶正在往下倒些什么，整座雕像在朦胧的月色下还隐隐泛着金光。这季麟神据说是远古时代创造季麟国的先祖，战无不胜，令当时的季麟国雄霸四方，人人闻之丧胆。
后世的人们一直纪念他就是希望季麟国有一天能重现当年的辉煌，保佑季麟国和平安定，家国兴盛。
给皇帝的座位一早就已经设置好，高高立于祭坛的正东边。皇帝位置的底下，就是给几个王爷皇子还有凤起城城主的位置，距祭坛很近，可以说是最佳观影区了。
阿杉小小一团，即使前面挡了很多人，他也能很灵活地从小小缝隙中钻到前面去。唐念就不一样了，十六岁的少女，已经是个成年人的身材了，不过幸好苗条，猫着腰在人群中小心的钻空子，也总算是让她钻到了阿杉的身边，尽管被好多人嘀咕了一遍……
“城主到！”
不知等了多久，远方突然传来了高喊声，原来是凤起城的城主来了。
早就听闻凤起城城主年轻有为，俊美无双，且十分得民心，只比东乌国三王爷差上那么一点儿。一向对美男感兴趣的唐念马上伸长了脖子往那城主来时的方向看，却没注意到身前矮矮小小的阿杉突然抓紧了她的衣襟。
远远的，挤在一起的人们就很自觉的分成了两队，中间空出来了好大一块空地专门留给城主的马车。
当马车离唐念还有那么一段距离的时候，唐念敏感地捕捉到了从马车方向传来的阵阵花香。根据唐念平日里买香水的经验，这花香不只一种，光是她可以闻出来的就有好几种，而且都是十分稀有名贵的花种。
但奇怪的是，许多花杂在一起的气味应该是适得其反的，怎么会……这城主马车散发出来的杂香为什么这么让人喜欢？
“蹬蹬蹬蹬……”
转眼间，马车就到了眼前。
马飞驰而过扬起了一阵阵风，不知从何处，各种颜色的花瓣片片舞落，映衬着这华丽的马车宛如是从天上下凡来的，一时花了唐念的眼。
马车在大祭坛前停了，有婢女恭敬地拉开门帘，一位青蓝长衫的男子从马车里缓缓走出。高竖的墨发随风微微飘起，那背影看着十分结实挺拔，目测身材很好。
他微微转头，唐念就可以看见他那刚硬的侧脸，棱角分明，阳刚之气十足。只是，即使隔了那么远，她都可以感受到那男子眼中的冷漠与无情。同时，他浑身还散发出一种低气压，与穆云亦的危险气息不同，他的，更加令人窒息。
“阿杉，你们城主叫什么呀？”唐念实在是好奇，就戳了戳底下缩成一团的阿杉，想着他毕竟是这个城里的，应该是知道的。
没想到阿杉一下子用嘴咬了唐念戳过去的手指头一下，瘪了瘪嘴，用委屈巴巴的奶音道：“他是个坏人！唐姐姐不要被他外表欺骗了！他可是有虐童癖的！”
什么？虐童癖？
唐念把虐童癖跟上面坐着的这个冷若冰霜的城主放在一起，只觉得十分搞笑。她无法想象这个男人要怎么虐待一个小孩子，难道是用他的那张冰块脸吗？
正想细细问问阿衫原因，旁边几个推推攘攘的妇女就挤到了她身边，几个人手上都带了一个大水壶。
一个妇女用略带嘲讽的语气对另一个妇女道：“哟，你这水壶倒是一年比一年大了啊！去年还是手臂这么粗的呢，今年就跟个水桶似的，这叫我们装什么呀？”
她的声音洪亮，一下子盖过了好几个人的声音，在人群中十分的刺耳，一时惹得周围一圈人频频侧目。
而那些人看到被嘲讽的妇女手上的水壶之后，竟也纷纷脸露不满。
唐念四周瞧了一圈，才发现每个人手上居然都大大小小的带了接水用的东西。
出于好奇，她拉了身边的一个人随口问了句，才知道，原来每年巫师做完法之后，季麟神手上往下倾斜的水桶中竟然真的会有水流出，是红色的，像血一样的水，被人们称之为圣水，而参加的群众待到仪式结束之后就可以拿东西去装圣水。据说这圣水可以治百病、延年益寿。
唐念得到这些信息之后，总感觉隐隐有些奇怪。
她在现代就是个无神论者，虽然遇到事会把阿弥陀佛挂在嘴边，但其实她并不相信真的有神的存在，一切玄幻之类的事都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的，所以在她看来，这季麟神手中的桶可以流圣水并不是真的，而是有人在背后操作。
因为存在这个疑惑，所以唐念本想在祭祀的时候，细细观察一番圣水究竟是如何从水桶中流出的。
但不巧的是，在等待祭祀开始的过程中，她突然一阵肚子绞痛，之后便感到一阵翻山倒海。或许是今天东西吃太多了的缘故，总之她已经有些难以忍受了。
“阿衫……或许……你知道附近有茅厕吗？”她艰难地开口问道。
阿衫摇了摇头：“阿衫从前没来过这里，所以不知道哪里有。”
唐念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然后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那阿衫乖乖在这里等姐姐，姐姐稍稍解决一下生理上的问题，马上就回来！”
得到了阿衫肯定的点头之后，唐念马上火急火燎地冲出人群，寻找着她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