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合伙套路老头
见到江南琛那瞬间，唐岩的眼睛直瞪瞪的瞪得溜圆，嘴巴张的老大，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这人不是死了吗？他跟顾未炎返回家换衣服的时候，愧疚感突如其来猛烈的冲击他本就不安的良心。
于是，他便派人去查看了一番。那人回来，说麻袋被打开了，但不见人影，地上有一滩血一直延伸森林深处，因为雾气蒙蒙看不清周边，危险系数增大，探查的人就回来了。
“铛”
原先也懵逼状态的江南琛低头一看，就见自己今早他亲力亲为擦的锃亮的皮鞋被洒了满满的汤水，几粒米连着沙土粘在皮鞋上。
“我今早刚擦干净的皮鞋啊!”
这一喊声把周边表情呆木的人吸引了过来，纷纷站起，看到江南琛身边的小二。刚伸出的脚的人群跟叠罗汉一样，一个摔了叠一个，直到无人敢上前来看“热闹”。
“散去!聚成一群想干什么？造反吗？”
一个戴着安全帽的男人拿着一个绳子鞭打地面，溅起的沙子糊了他一脸。
“那个傻呼的人是谁？”
江南琛指着那个出场帅气不过三秒捂着脸跳来跳去的男子，问道：“新来的管事？”
“是的，刚来两天。”
小二正蹲着拿纸巾擦拭江南琛脏了的鞋子，闻言抬头看了几眼。
“少爷，擦好了。”
“他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是怎么当上管事的？”吐槽完，江南琛指了指唐岩，“把他带上，我一会有事问他。”
此刻的唐岩抱着空盆难免有些悲恸欲绝，毕竟今天要饿肚子了，他害怕今晚的饭菜更难以下咽所以咬咬牙用仅剩的饭票把晚饭一起打包了，如今全洒了。
而且他把顾未炎的饭票一起用了，想到顾未炎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唐岩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听到江南琛让人把他带着，连忙从地上坐起，不用小二提醒自觉的跟在屁股后面。或许跟着江南琛比回去汇报更好，起码不用面临将近死亡的毒打。
说不定还能蹭点好吃的饭菜，没听到身旁路过的那些平时鼻孔朝天，看不起他们的管事都恭恭敬敬的喊他少爷吗？
这个大腿抱定了，唐岩暗暗的给自己加油鼓气，前提是不让那个秘密见光，否则他饭没蹭上，魂从肉体中脱离。
小二见唐岩都不用他提醒很自觉跟在他们身后，也不再理会他，继续尽职的为江南琛撑伞。
见唐岩屁颠屁颠的去干饭，顾未炎也开始他的套话之路。满眼望去,尽是看不到边的黄沙,甚至没有一点绿色生机。
人们的神情冷漠，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勿扰的气息。顾未炎看了几圈，决定对不远处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老头入手。
这老头，他观察几天了，很喜欢在休息时间拿他那个酒葫芦喝上几口酒，心情好还会吟唱几首歌，身前还有一个盆有时装着几个糙馒头，有时是一碗稀粥 。
这老头，头上戴着一顶破了几个洞的草帽，露在帽沿外边的头发上几乎斑白。红茶色发亮的脸上长着疙瘩，一口一口喝着手中的酒葫芦。
肩上搭着一件黑不黑、黄不黄的褂子，整个脊背又黑又亮，被光一照耀，闪着光像是被涂上了一层油。
上面的裤腿卷过膝盖，小腿上布满大大小小无数个疙瘩筋 被一条条高高拱起的血管串联着。脚上没有穿鞋，脚板的老皮搓下来怕有一指厚。
顾未炎摸了摸他口袋中的窝窝头，这东西也是个下酒菜，虽不比花生米这种美味，起码能凑凑酒喝。
“老头，问你件事呗？”
顾未炎摸出一个窝窝头，老头从他靠过来那一刻不动声色的移开，直到跟他保持了大概五米的距离才停下，人都要贴到冒着丝丝热气的山体上。
顾未炎也不放弃，继续摸出一个窝窝头放到老头能拿的到的地方。
“你光喝酒也无趣是不是？我陪你叨叨，上到天下到地的没有我不会的。”
“这窝窝头虽然难吃了点，但也能当着下酒菜吃吃，配着酒喝带着丝丝的甜味，美味!”
老头那双深陷的眼睛用探索的目光扫视着他，顾未炎咬咬牙，套话嘛总得有点诚意。这地方窝窝头也是常有的，人家来这么久肯定吃腻了什么会感兴趣？
“我拿这个换一个消息，不过分吧？”顾未炎从袖子中摸出了几小块肉，“这可是上好的五花肉。”
“这几块肉片用盐、鸡精、料酒、抓均腌制。锅中倒油烧至五成熟时放入干红辣椒翻炒，转大火，放入葱姜蒜。再把切好的五花肉放进去腌翻炒至变色，再加入白菜鸡精和盐翻炒均匀。”
“我好不容易从管事那剩菜剩饭里抢来的，我都舍不得吃。”
肉拿出来那一刻，肉香弥漫，顾未炎吞了吞口水，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那小胖子咋还没打饭回来？都过去这么久了，不会自己吃上了吧？别开脑子中的想法，把肉放到窝窝头上。他就不信了，他这么下血本，这老头还不理会他？
“这些肉加窝窝头，换点消息你亏不了。”
“如果你还不满意，我只能另寻他人。”正好这肉他也不想让出去，他已经两天没沾肉沫了，连唐岩都没告诉，便宜出去了。
顾未炎作势要拿着东西就走，在老头看不到的地方偷瞄着老头的反应，还是在自顾自的喝着小酒，目光除了一开始的打量就没再落到他身上。这都拿不下你？顾未炎走了两步，身后的老头还是没出声让他留下，看来只能使用最后一招了。
“他不要，我来，我正好缺点下酒菜。”
“不知兄弟您还换不换？小弟我也是知道不少消息的，这地方只有我不想知道的，就没有我得不到的消息。”
顾未炎回头一看，是一个青年，他有一头长发，乌黑的头发梳成两条细长的辫子。顾未炎记得好像他也是刚来不久的，跟他同一个屋子的。
不一样的是，他跟唐岩是被抓来的，人家是自愿来的，听说是为了体验生活。顾未炎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好好的外面不呆，来这个鸟不拉屎，热到起飞，伙食不好的地方体验生活，这是多想不开？不过这不关他的事， 既然他愿意，他也不想空手而归 ，那就换呗。
“肯定换，我这也不委屈你。”顾未炎摸出几张小小的正方形纸票，递向青年“这几张肉票给兄弟您，多吃点肉，瞧你瘦的。”说完还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本来是想给那个老头的，结果人家不想做交易，幸好兄弟您愿意跟我交换啊。”
这时一直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的老头动了，脚掌用力把一块小石头踢了出去。顾未炎手背一痛，东西掉落而下，被一道身影顺了过去。
“交易成功。”
“你想打听什么消息？”
“喂!你这不厚道啊!”顾未炎叉着腰瞪着老头“问你的时候你自己不愿意换，我跟别人换了你又来捣乱。”
“强买强卖？”
“老头，你半路拦截我的货不好吧？”绑着辫子的青年浅笑一声，似带着讽刺“您这是倚老卖老？我可不尊什么尊老爱幼，这一套对我没什么用，赶紧把货还回来，别耽误我两交换。”
老头不为所动，仍是重复刚刚那两句话。
“交易成功”
“你想打听什么？我知道的远比你旁边的多。”
“喂，老头，你这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比你知道的少？”辫子青年冷笑，不服气的想上前深入讨论讨论“来单挑，我不服你说的话。那就比拳头 谁的拳头大这笔交易归谁。”
“敢不敢？一句话。”
“得了得了，别搞出什么血腥的场面。”顾未炎见场面开始往不正之风偏去，赶忙扔掉手中的瓜子当起了和事佬“大家都不容易，干脆你们剪刀石头布吧？”
“如何？”
“可以。”老头跟辫发青年想了想纷纷同意。
“几局定胜负？”辫发青年问道“老头你要是输了，别撒泼啊!我最烦无赖撒泼，一点道理都没有。这视法律为“wei ，第二声”什么？视道德底线在哪里？又视公安机关是什么？”
“我老头子不会这么不厚道。”
“那开始吧，三局两胜分胜负。”顾未炎见两人做好了热身运动，侧到一边让他们比划。
最终是老头获得了胜利，辫发青年遗憾离场。
“干嘛？”顾未炎还在跟辫发青年暗暗交流中，一只粗糙的手挡住了他的视线，抬眼看去是老头，不禁有点疑惑。“东西不是在你那吗？”
“少了刚刚你说的肉票。”老头摘下头上的破草帽，将怀里的东西放进去见顾未炎迟迟没有拿出肉票，就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你不会是想耍赖吧？刚刚你跟那个青年讲的话，我都听到了。看我一把年纪了，我听力好的很。”
“诺，给你。”目送青年离开，顾未炎收回目光，才把肉票给老头。
反正也是捡来的肉票，还不懂能不能花出去，如果这个老头花出去了，他那还有一大把垃圾桶里捡来的肉票，到时候偷偷倒卖应该能赚不少钱，每餐都不用吃那发廋又没几粒米的稀粥了。
老头接过，仔细的看了看，确认没问题了才收进袋子中。刚刚因为那一波，不少人看了过来，老头把顾未炎扯到一个人相对少的地方坐下。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那我就不客气了。”顾未炎搓了手手，把这两天所见所闻摸不着头脑的事情说了出来。
……
“丢，唐岩那小胖子是丢了吗？”打探完情报的顾未炎回到原来呆的地方，发现唐岩经常躺的地方没有他的影子，有点奇怪。
这时，不久前的辫发青年迎了上来。
“怎么样？打探了多少？”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我把那老头知道的全套出来了。”
“话说，唐岩那小胖子呢？”
“我不懂啊，跟你套上那老头我就回来了，一直没见他回来。”
“……”
在两人接头接耳的时候，一个小队伍出现在他们不远处，正缓缓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