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转折

    忽然间，屋外大雨倾盆，屋内细雨朦胧。老李头示意吴铭和他一起躺下，共同观赏着天花板那扇频频被雨水冲刷的小窗上。

    那扇小窗还有几道鲜明的裂纹，也不知用了多久了，都没有换。令得屋外的雨水渗了进来，并且滴落而下。

    “反正你修炼也没什么进展，不如死前陪老夫共赏美景吧，吴铭小辈。”

    老李头以往或是高傲或是得意的脸庞此刻却是面无表情。

    或许不能用面无表情来形容，把高傲与得意取而代之的更应该是一些凝重，还有一丝淡然。

    雨点“滴滴答答”敲打在窗和屋檐上，顺着缝隙落进屋内，潮湿、沉闷，像极了吴铭此刻的内心。

    老李头默默擦去脸上的雨水，向吴铭问道：“你若有变化之能，小草与大树你会选择哪个？”

    听到这个问题的吴铭，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小草吧。”

    “不仅仅能轻松破土，甚至还能在石堆中夹缝而生，生命力之顽强可生生不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吴铭作着自己选择小草的解释。

    老李头呵呵一笑，表明出自己的看法：“若是我能变化，我定将选择变化为大树！”

    言语间还有着坚定不移。

    “为什么？”

    对吴铭而言，这是个奇怪的问题，同样也还是个奇怪的答案。

    老李头默不作声，起身走向木屋外，一只手指着一棵高不可攀参天大树，另一只手放于腰后。

    随后吴铭也站起身，用衣角擦去雨水，目不转睛地看向那树，不过看到的也只是树。

    老李头则仍旧是没有多说什么：“以后你会明白的。”

    他捋了捋胡子，还笑着补充说——“做人么，应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然的话……呵呵，估计得让我这老头白发人送黑发人喽。”

    吴铭回了个礼貌的微笑，尴尬又不失优雅。在这般场景下，可谓是能雅俗共赏的。

    雨过天晴，碧空如洗，一道彩虹在屋外崭露头角，划过天空。它像一座五彩缤纷的长桥，从树林东面的山峰跨到北面幽深的山谷。

    吴铭也缓缓睁开双目，经过一个时辰的静心打坐和老李头的喋喋不休，他已经对于《血狼术法》的修炼已经是有所眉目。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境在无形之中产生了冥冥变化。

    他走出屋子，抬头仰望着天，注视着彩虹，回忆着往事，想起了父亲曾说的：一道彩虹是半圆，两道彩虹是团圆。

    现在一想，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更不知何时才能共聚一堂。或许，真的要等到两道彩虹之时。

    ……

    打坐半晌，潜心修炼至夜色来临，若非老李头喊他吃饭了，吴铭估计还在修炼。

    “修炼这种事情不可急于求成啊，即便你头顶悬剑，濒临死亡。”

    老李头领着吴铭穿过密道，他转念一想，蹦出一句：“不过走火入魔好像比死翘翘好一点。”

    “听我说谢谢你。”吴铭非常的“有礼貌”，再次微笑着点头。

    接着，老李头询问了他修炼到第几层了，吴铭却不再接茬。

    见得他摇了摇头，老李头又说：“唉，你这小子，将来估计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一下午进展一点都没有，好吧，再不加紧修炼，小伙子你就没有将来了！”

    听罢，吴铭还是摇了摇头。

    “你这小子，光摇头做什么，倒是说句话啊。”

    老李头看见吴铭一蹶不振、光摇头的样子，有些生气，提起酒葫芦，喝了一通。

    但回应老李头的依然是默默摇头。

    潦草吃过晚饭后，吴铭自己返回老李头的秘密基地进行进一步修炼，让老李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更加生气了：“这不老夫我的家么？！”

    夜半三更之际，老李头轻轻推开房门，想看看吴铭这孩子怎么样了。

    却发现他并不在房间里，老李头还以为他放弃了，直接回去等待死亡的到来。

    老李头刚碎念着自己的人情还不了了，左脚刚跨出木屋，却连忙退了回来——前方不远处，吴铭正静心打坐，闭目冥想，进行修炼，身上还泛着一层幽幽的淡色红光。

    这一幕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老李头却是欣慰地笑了，悄然放出几只萤火虫周旋在其边上。

    自己也是靠坐在木门边的门槛上，左手抓着把花生米，一颗一颗往嘴里送，右手抓着葫芦，酌着小酒。

    眼神微微眯着，嘴角挂着笑，也不知道他这是睡着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