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归途
“莉莉娅！”
“嗯！”
“这次可不可以不要走？”
“哈哈哈～这根本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啊！”
少女单手叉腰，眼泪都笑出来了。
千夜叹了口气，曾经他也曾这样对赤海里的家伙这么问着，但她们的答案似乎都已经是注定的。
那个家伙是放不下她的孩子，她爱千夜，但更爱他们，她同样怀抱着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信念。
那么莉莉娅呢？
“笨蛋千夜！我早就该离开了呀！”
莉莉娅·阿斯普雷伊，那个帅气又可爱早就已经崩坏了呀。
没有任何的遗憾，她是沉浸在幸福中离开的，即便是被称作世界上最不幸的女孩，她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不幸的。
他们的故事本应该在那场末日降临的时候就结束了，只不过是某人固执的不愿意放手。
从这方面来说，千夜的行为和那个家伙又有什么区别呢？果然他们都怀抱着同样扭曲的爱！
就如夏世所言的那样，他的所有善举，在要求回报的时候，就已经堕落了。
这就是黑猫为什么会讨厌他的原因，那个家伙傲慢无礼的对他人释放着善意，根本不管他人会不会困扰，是否愿意去偿还这份恩情。
其他的恶魔或许只是通过他人内心的欲望，引诱别人和自己达成交易，而千夜不过是伪善到令人作呕，用温柔的陷阱让她们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
听起来是不是像极了一个不讲道理的强盗。
要怪的话，就怪赤海里的那个家伙吧，就是她教坏千夜的。
“没关系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所以能不能留下，只要和莉莉娅在一起，即便是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我也不会感到寂寞的！”
千夜几乎是在恳求的对莉莉娅说着，他可以将命运的一切馈赠都抛弃，唯独她不想再失去。
莉莉娅没有开口，只是温柔的注视着他，这个家伙很少会在她面前展示出这样软弱的一面，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每句话，其实都只是在传达一个意思，他真的爱自己爱到不行了。
“喂，你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啊，不要什么话都不说啊，你不会真的又要扔下我一个人吧？”
“不想说。”
莉莉娅见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有些好笑的开口应了一句。
“不想说是什么意思啊？呵呵！你也跟她一样对吧！哼！你会后悔的！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千夜就像是一个无能狂怒的小学生一般，显得幼稚可笑。
莉莉娅眨了眨眼，原来是这样吗？不过这家伙就算这样说，也还是会心软吧。
随后一巴掌抽在千夜的脑门上，莉莉娅的脸上却是带着那熟悉的做作笑容。
“笨蛋，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啊，说出来的话，我马上就会消失了啊！”
“这样吗……”
千夜明白，这根本不怪莉莉娅，只不过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刚才那幼稚鬼一样的行为，一定会被这个家伙笑死吧。
正常来说，莉莉娅肯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嘲笑他的好机会，但是现在嘛，她实在是没有那样的心思了。
“千夜，不要让我小看你哦，既然是答应过的承诺，无论如何都要办到吧！”
“嗯！”
“呐，我们也再做一个约定吧，即便是七十万亿分之一的几率，你也一定要找到我！如果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我就去砸你家窗户哦！”
莉莉娅像是在看玩笑一般笑着说完，又举起右手，握拳露出小拇指。
千夜真的是要爱死这个帅气的女人了，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千夜同样伸出小拇指和她勾在了一起。
“呐，拉钩！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如此草率的完成了约定，莉莉娅却很是开心，而后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略微郑重的开口。
“千夜，谢谢你！谢谢你改变了我的命运，谢谢你让我真正的活着，也谢谢你能爱上我！这次就正式跟你告个别吧，记得一定要早点找到我啊！我可不想再次见到你的时候，自己已经变成一个老人家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跟他说，就像曾经那样，对于自己一直是个话痨这点，莉莉娅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不过真正见到，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呐！再见了！千夜！”
话语刚落，莉莉娅朝着他微笑挥手的身影便突兀的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嘁！任性的女人，最讨厌了！”
随着莉莉娅的离去，那把残破的剑也再次破碎成数十片碎片。
千夜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踏着赤海的海水再次前进。
——
不知过去了多久，千夜来到赤海的中心，海水再次翻腾了起来。
有些头疼的捂了捂脑袋，千夜的另一只手中多了一只金色的号角。
“喂！再阻拦我的话，我可就要吹号角了！”
然而当千夜看到出现的人影后，面色变得纠结了起来。
还是一头青蓝色的柔顺长发，头顶的角也变成小小的两只，精致的面容依旧看得出哪张人妻脸的样貌，只不过变得略微有些青涩。
而她的身材则是完全回到了幼年状态，看起来就像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体型娇小，身上还多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老实说，以千夜阅萝无数的目光来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让人瞩目的点，唯一值得一说的大概就是她即便是变成了一只可爱的萝莉，身上依旧有着一股温柔人妻的气质。
“夜～这样你喜欢吗？”
啊这，千夜虽然很想说他已经不喜欢对方了，可是她现在变成萝莉了耶！
创世之母变成了创世萝莉！
失去了强大的力量，相对地，以“自己已经不被人类所需要了”为由作茧自缚的枷锁也消失了。
虽然变回了孩子的模样，但是作为核心的“众生生命之母”这一方向性并没有发生改变。
这不只是形态上的变化，或者是自我封印力量，而是退化，退化到了幼时的状态，所以就连她的性格都受到了影响。
“夜，我这个样子可爱吗？”
一只创世萝莉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期盼的问一个萝莉控这种问题，到底该怎么否认啊！
“你一……一点也不……不行，我实在说不出口，啊！你真的超可爱的！”
大声的喊出这句话之后，千夜便想给自己两巴掌，他到底在干嘛啊！
“真的吗？夜～可以抱抱我吗？”
她的话语就像是恶魔在耳边低语，千夜颤抖的伸出手，明明已经不可以再这样的！
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欲望，当那温暖柔嫩的娇小躯体被拥入怀中，千夜仿佛拥抱了整个世界的幸福。
“夜～你这样的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
“那永远永远和我在一起好吗？”
“嗯嗯！”
创世萝莉的脸上瞬间绽放出让太阳都为之失色的灿烂笑容，因为她现在是一个孩子，所以无论怎样对喜欢的人撒娇都没关系吧！
“夜～我爱你！”
“呵呵！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拿来把你！”
千夜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之色，而后宛如一个变态一般强吻了这只创世萝莉。
羞萝王的被动技能触发：当捕获的萝莉被盖上契约之印时，羞萝王便可以偷走对方的胖次！搞错了，是获取对方的一个能力！
「回归」之理！
千夜双眼一亮，等他微微松开这小东西的时候，又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这小东西此刻双眼迷离，小脸和耳朵都一片通红，小嘴微张着，正在轻轻的喘着热气。
“那个，抱歉！”
“夜～我不想被再次抛弃，不想再孤独的一个人！”
仅是片刻，这小东西的脸上已经变成了一片梨花带雨，两只小手还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
千夜叹了口气，他现在还记得这家伙曾说过要创造一个理想乡一样的世界，足够容纳他们这样的灵魂。
创世？多么美好愿望啊！只不过从一开始这就注定会是一个悲愿。
既然她已经挣脱了枷锁，那就带着她一起去赤海的彼岸看看好了。
在她的小脑袋上摸了摸，千夜便这样抱着她继续前进。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他们终于再次踏足了地面，这里仍旧是初生之土，只不过这里多了许多了残垣断壁，看得出来，这里曾经应该是某个存在的宫殿群。
穿过这片废墟，千夜来到了此地的尽头。
哪里紧闭着一扇暗红色的石门！
千夜上前推了推，却是纹丝不动，而后他又狠狠的一拳砸在上面，大门同样没有丝毫反应，倒是他的手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为什么门是关着的？
“哦～这么久了，居然有个幸运的小家伙来到了这里吗？”
和记忆里那温柔至极的语气截然相反，这道声音听起来道像是一个冷酷的女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千夜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便见到了一个端坐在废墟的王座之上的小小身影。
红色的双眸，嘴角露出一可锋利的尖牙，身穿领结哥特式连衣裙，搭配套袖和开叉披风，脚穿长筒靴。
一头暗红包的长发被梳成三马尾，头上还有蝙蝠的发饰。
虽然那张冷酷的小脸很有女王的高冷气质，但怎么看这都是一只萝莉吧！
千夜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原来万恶之源其实是自己的老父亲，他会变成这样都是有原因的！
王座之上，那道小小的身影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王座的扶手和自己的半张精致小脸，一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另一只手中还拿着一颗苹果。
“喂！小鬼，就算本女王是星界第一可爱，但你这么直白的盯着我看，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吗？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哦！”
她以前一直都是这么自信的吗？千夜的脸色便得有些怪异。
“母亲大人！”
“哈哈哈～小家伙，我可不是……呃，那个，你是？”
苹果啪的一下掉落在地上，千夜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吗？果然，将自己抛弃之后就真的没再管过了吗？
“母亲大人，我叫千夜！”
“啊哈哈哈，千，千夜啊！原来真的是我的孩子吗？我们好像多少年没见过来着，你都已经长成这么大一只了，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看这个女人那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样子，该不会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
不要拉着我，我要跟她拼了！
创世萝莉疑惑的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不解千夜为什么要用那种奇怪眼神看着自己。
下一刻，她就被人扔了出去，然后一个更娇小的身躯将千夜的身体拉低了一些，然后做作的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然后将他的脑袋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
“乖喔乖喔！能来到这里，你一定很努力了吧！”
“没有这回事，其实我这一路上只是在寻找未来的太子妃而已，所以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母亲大人将你的门借我用一下，我去将她们带回来给你看看。”
千夜干巴巴的说道，完全没有母子重逢时该有的喜悦嘛。
而某个女人更加真实，直接后退了亿小步，和他拉开了距离，面上带着十分敷衍的微笑。
“那个是留给你的父亲大人用的哦！所以不能借给你哦！”
呵呵！这两口子确定是真爱，他只是造物主用来故意恶心他俩的意外，对吧！就是这样的吧！
千夜真是谢谢了，家人什么的全身假的，这样的现实到底要怎么接受啊，沉浸在虚幻的幸福里？你以为是他想要这样的吗？虚幻的幸福有什么不好？
看看这狗一样的现实！去他喵的吧！
再看看创世萝莉，大概有人要说太子爷这不也是双标吗？没错，人心就是这么险恶，总喜欢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虽然什么忙也没帮上，但我还是想要对您说声，谢谢！”
千夜说完后，便一脸落寞的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那小背影，是那样的萧瑟，可怜弱小又无助！
“啊啊！等一下！还有一扇门！”
听到便宜老妈这么说，千夜立马转过了身，期待的看向她。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她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还有一扇门？”
千夜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找到其他的门。
“不用找了，我说的是你的那扇门！”
说完，她又不爽的叹了口气。
“又要借用那个家伙的力量，真是麻烦呢！”
虽然这么抱怨着，但她还是准备帮助千夜。
随手一招，一面镜子从千夜怀中飞出。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喊出了一个即便是千夜也无法理解的名字！
不可言说，不可理解，不可认知。
下一刻，千夜再次感受到了造物主的威压，那是创世萝莉最强的状态还要强的力量，哪怕位阶相同，实力依旧是有巨大差距的。
千夜记得自己母亲大人，莉莉丝！是掌管黑夜、梦境、风暴、死亡、月亮！等权能的魔神！
虽然只是第九位，确是除了父亲之外最强大的恶魔，传说她是在初生之土中，最早诞生生灵，所以她知晓造物主的所有秘密，包括对方的真名！
只要念出造物主的名字，就可以借用对方的力量。
“原来是小夜啊！真的是好久好久不曾见过你了！”
莉莉丝被光幕所笼罩，声音还是她的声音，但语气却更接近千夜记忆中的那位温柔的母亲。
千夜露出一抹惨笑。
“是啊，母亲大人！”
“哦～是这样啊，看到你长大的样子，我很欣慰，不过在帮你打开那扇门之前，我就稍稍提醒你一下！不要试图去抵抗崩坏！”
“为什么？”
“你会懂的！”
温柔的声音没再继续说下去，她只是轻轻的将手放在千夜的头上。
千夜便感觉漆黑的世界再次多了一扇门，那是属于他的门，嗯？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知道了！”
“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也该继续去找他了！”
果然，这就是真爱吗？
光影的话语落下，便化作一阵光雨消散了，连带那扇暗红色的门也一起消失了。
破灭之后，亦是新生！
莉莉丝的那尊王座突然崩塌，千夜却根本没有在意。
“地狱就该有地狱的样子嘛！”
千夜缓缓踏上残破的阶梯，大地开始剧烈震动，开裂，无数碎石土地朝着天空飞去。
创世萝莉坐在地方呆呆的望着这一幕，感觉有些熟悉，却又截然相反。
“轰！”
刺耳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初生之土也在崩坏。
右手一翻，千夜的手中出现了一片金色的叶子，这是莉莉娅交给他的，说是千昼给他的礼物。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吗？千夜一直以为自己在抗争命运，在改变他人的命运，现在看来，这不过是命运那个小表砸在狠狠的调戏他！
忍不了！
千夜朝着天穹竖起了一根中指。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干翻你的！”
一旁的创世萝莉小嘴微张，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千夜的话确实挺刑的。
“〈反·破灭纪〉！”
金色的叶子同样飞上了天空，随后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辉与灼热的温度。
光辉越发耀眼，化作一颗光团，随后迅速膨胀，它的光辉也越发耀眼，温度也在不停升高！
千夜的脚轻轻一踩，一尊钢铁王座便从地下冒了出来。
伸手在王座之上轻轻抚摸着，千夜的笑容越发灿烂，丝毫不在意漆黑的苍穹之上，宛如混沌初开宇宙演化，又宛如纪元终结，群星寂灭的苍凉一幕。
缓缓坐在钢铁王座之上，千夜便有了一种错觉，他本就该是此界的帝皇！
从崩坏中再次归来，魔神殿内升起了第十尊王座。
一道身影披着漆黑之色的盔甲，斜靠在王座之上。
“阿哈哈哈哈哈～真是许久不见了！我亲爱的前辈们！”
肆意的狂笑声在魔神殿内回荡，其他七位魔神深色各异，除了某个几乎要按耐不错的痴女之外，最正常的大概就是第八位了。
“欢迎回来，小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