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理由
“咚～”
清晨的钟声回荡，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而今天则是妖精兵们再次出征的日子。
年幼组的四小只和其他的一些小家伙要去为她们的前辈们送行，毕竟不是每一次出去的妖精都还能回来的。
“真无情啊威廉！”千夜抓住了眼前准备逃避的人说道。
“我只是想去外岛采购一些做黄油蛋糕的食材回来。”威廉有些心虚的回道。
“你就不去送一下吗？那位妖精小姐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去与不去结果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悲情的离别不适合我。”
千夜捏着下巴在威廉身上来回打量，而后叹了口气说道：“真不明白你这样的家伙为什么也会有人喜欢，明明只要上去说一些鼓励的话，这个时候就能得到更多的好感啊。”
“等你们都回来了再说吧。”威廉无所谓的说道。
“好吧！”千夜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保证道：“赌上我背后的这把骑士之剑，我会把她们都活着带回来的！”
威廉看着他潇洒的转身奔向出征的队伍，感觉有些好笑，帝国最年轻的贤者，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战争，现在看起来也不过还是曾经那个少年，而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位历经沧桑的五百多岁的大叔了。
回到出征的队伍，千夜对着有些失落的珂朵莉说道：“那个家伙是不会来了，不过看得出来，他还是挺在意你的，不然也不会不敢来送行了。”
“诶？”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脸色发红。
“嘿诶，还以为能有一场生离死别般的告别画面呢，真可惜！”艾瑟雅一脸的失望。
“哈，威廉那张有些沧桑的脸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实在有些难以想象呢！”千夜都有些忍不住想笑了。
“威廉先生知道你们这样说他一定会很生气吧！”奈芙莲难得的吐槽一下。
“放心吧，威廉那个家伙没有那么小气了，倒是莲第一次上战场，会紧张吗？”千夜毫不在意的说道。
奈芙莲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为这一刻我已经准备很久了。”
一只罪恶的魔爪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下，励志要当羞萝王的千夜对这只三无萝莉还是挺有好感的。
“莲不用勉强自己哦，你这个年纪只需要负责可爱卖萌就行了，战斗什么的交给我们大人就好了。”千夜笑容满面的说道。
“诶？千夜技官这样的话都没对我们说过啊！”艾瑟雅插话道。
“哈啊，你都多大了？已经不是需要保护少女了。”千夜嫌弃的说道。
“卖萌并不擅长。”莲面无表情的说道。
千夜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有一只冰冷的小手捏了下自己腰间的软肋，让他的身体为之一僵，心中有些懊悔，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
微微转头就看见了莉莉娅那有些阴沉的面庞，周围的人都不自觉让开了些。
“千夜哥哥你还好吗？”只有呆萌的菈琪旭，忍着害怕过来拉了拉他另一边的衣袖，一脸担心的小模样。
“好可爱啊，怎么想都都不亏的吧！”将她抱起，千夜的几乎形成本能爆发，在她的小脸上蹭了蹭。
“诶？”
前来送行的妖精们，全都两眼放光，叽叽喳喳的喧闹起来。
“锵～”
长刀与刀鞘摩擦的声音响起，千夜瞬间将抱着的少女放下。
一段路打打闹闹却也没用多少时间，港湾区已经停着来接他们的飞艇。
“好了就到这里吧，你们都要照顾好自己哦。”千夜挥手向四小只告别。
“千夜哥哥，你们也要平安回来。”
四小只中的缇亚忒走到珂朵莉的身前说道：“学姐，加油！不管如何，我也一定会成为学姐一样了不起的妖精兵。”
珂朵莉楞了一下，摸了摸自己从姐姐那里得到的胸针，也曾经幻想着成为她那样的了不起的战士，可成为她那样，不就是一代代前扑后继的去战场上牺牲吗？如果可以活着……
珂朵莉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向她们挥了挥手告别，她不愿意承认前辈们的牺牲是毫无意义的，她也不愿意就这样死掉，自私也好，为了还未成长起来的妖精们也好，黄金妖精的命运不该只是用来牺牲的兵器，就让她任性一次吧！
“那么，我们出发了！”
——
珂朵莉几人的离开并没有让仓库发生太大的变化，年纪还小的黄金妖精们或许早已经习惯了她们的前辈离开这回事，哪怕她们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作为被制造出来的兵器，她们只需要乖乖的长大变成成体妖精就可以继续去战场上消耗了，没了再造一个就好了。
威廉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但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曾经他甚至想着只要偿还完债务就去他该去的地方好了，人族已经灭亡了，属于他们的一切都已经埋进了历史的尘埃里。
可那一次意外的相遇似乎让他改变了一些想法，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回应那个少女的期待，或许这一次离别就是永别，所以威廉选择了暂时的逃避。
时光匆匆而过，仓库二楼的走廊似乎在漏水，威廉想去试着修理一下。
“珂朵莉，帮我拿一下木槌。”
威廉下意识的呼喊道，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只有耳边响起的滴水声。
“珂朵莉？”
“艾瑟雅？莲……”
身后的走廊像是通往黑暗，空无一人，一股莫名难受的感觉涌上心头，威廉呼喊着她们的名字，冲向她们居住的房间，资料室，厨房，餐厅，找遍了仓库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
“珂朵莉！”
当他发疯般喊着冲出仓库，外面除了淅沥沥下个不停的小雨，什么也没有。
她们都去了哪里？为什么都不见了？
“接受现实吧。”
威廉回过头，看见的是妮戈兰那有些苍白的脸，带着落寞的微笑。
“你忘记了吗？她们去了战场，那些孩子再也回不来了，她们都死了……”
不是说好了抱在她身上，再也回不来了？开什么玩笑？
威廉猛的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原来只是一场梦。
“还好是一场梦。”
推开房间的窗户，太阳已经升起，四小只和其他的孩子已经在草地上玩起了踢球游戏。
如果珂朵莉她们都战死了，就该轮到四小只她们了吧。威廉实在不敢想象自己送这些孩子去战场的画面，怪不得没有人喜欢当这个仓库的管理员。
——
可能是看出威廉最近的状态不太好，妮戈兰拉着威廉和四小只一起去大都市的剧院看了一场他她们自认为很感人的爱情电影。
可惜主角是两只大蜥蜴，种族的高墙坚不可摧，威廉实在是欣赏不了。
四小只却看的很是开心，几人来到一家餐馆里，她们依旧欢快的讨论个不停。
“好精彩！”
“这就是大人们的爱情吗？”
“嗯哼！”
“总有一天我也要……”
最后是菈琪旭捧着小脸期待说道。
明明这些黄金妖精是和人类一样的无征种，看完蜥蜴的爱情故事却能有这样的感谢，果然只有自己是异类吧，威廉如是想到。
“千夜技官似乎对菈琪旭很在意的样子呢，说不定可以……”潘丽宝若有所思道。
“诶，菈琪旭要和千夜技官永远在一起吗？”可蓉八卦道。
“可千夜技官和莉莉娅技官才是夫妻，这样岂不是要和莉莉娅技官一决胜负？连珂朵莉学姐都不是她的对手。”缇亚忒为好友的未来感到担忧。
“不，不是这样的。”菈琪旭慌乱的想要解释什么，“千夜技官让我感觉就像是哥哥一样温柔，他是第一个愿意留下陪我们的技官，还会跟我们讲他曾经的冒险故事，和哥哥在一起就会感到开心，虽然有时候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但是，但是我也很喜欢和哥哥亲近。”
“所以你要解释什么呢？”
菈琪旭脸色微红低下头小声的说道：“可是我，我并没有想要抢走哥哥，只是希望他能一直留在这里就好了。”
威廉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诱拐这么小的萝莉，在教会的时候，千夜这家伙就该被抓去，至少关个十年。
妮戈兰看上去却是心情好了许多，舌尖轻轻在唇角舔过，将餐馆的老板吓的的放下食物就跑了，生怕被她吃掉。
“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威廉叹了口气。
“威廉技官最近没有什么精神是因为学姐吗？”缇亚忒好奇的问道。
“珂朵莉？算是吧，因为她们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威廉实话实说。
“连做梦都梦到。”
四小只全都双眼放光的围了过来。
“居然在这种地方赤果果的告白，可惜学姐她听不见。”
“担心自己人很合理吧，还没夸张到扯上爱情，话说你们就不担心吗？”威廉反驳道。
“为什么要担心？如果学姐她们平安就会回来，如果回不来担心也没用。”缇亚忒一脸正经的说道。
威廉楞了一下，为什么呢？是因为在意吧，威廉无法做到像她们一样看淡生命的无常，他依旧在执着。珂朵莉她不想死，威廉也不想她死去。
一定可以再见到她的吧，威廉好像找到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身为曾经的准勇者，他可以做些什么，去守护一些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