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方超的担忧
而就在武烨下令黑甲军三千将士过边关入北燕开始收拾行装的同一时间。
大凉琼州，距离靖德差不多得有三百里地的琼州定北城。
本是千门万户，极土木之盛的州牧府。
现如今，入目皆是断瓦残垣，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繁华。
那随处可见的尸体，更是经过昨天一整天雨水的浸泡，隐约向外散发着恶臭。
‘这下可亏到姥姥家了。’
站在曾经足以让五辆马车并排进入的州牧府大门下面。
白云起身着凉州读书人最爱穿的白袍。
脸上非但没有任何喜色，反而带有一丝苦楚。
不过这倒也难怪。
做为凉州的一州之主，这么多年以来，白云起早已经将琼州当做了自己的地盘。
甚至将府邸打造的比凉国皇宫还要奢华。
可现在呢？
为了能够彻底将徐宝山击毙，他不得不将其放进城来，并调动了几万大军配合自己和方超对其围杀。
结果就是眼前这一幕了。
自己的老窝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但如果只是这样，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府邸被拆了，日后大不了建更好的。
真正令他郁闷的，则是今天一早，方超那儿来了一人。
说是留守在靖德的千夫长，叫做齐子濯。
也不知道对方究竟聊了些什么，引得方超不顾身受重伤。
率领仅剩下一万人的先登营离开了定北城。
试问他这一走，谁来攻城掠地，难道靠自己手下的那点边关守军吗？
而且随着时间继续这么耽搁下去。
白云起几乎可以预见，北燕此番入侵大凉，将会彻底以失败而告终。
“唉，韩大将军，能做的我都做了。
实在是北燕这些家伙，烂泥扶不上墙。
但总归现在徐宝山死了。
整个凉国上下，在也没有能阻碍你之人。
接下来该怎么办，你自己搞定吧！
我是得先溜了。”
又一次重重的叹了口气，白云起自己心里清楚。
他为何要不惜背负千古骂名，勾结北燕，入侵大凉。
只是随着方超的离开，这淌浑水再掺和下去。
那就真演变成自己造反谋逆了。
到时无论凉国最后落在谁手里，自己的下场恐怕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因此他一边嘀咕着往四周看了看，见不远处就有几名士兵在打扫战场后，他不由吩咐道：
“来人！备马！”
……
第二天，白云起跑了，在他身边所有亲兵都在和徐宝山一战中身死后。
他一人一骑，消失在了琼州，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军中则有传言说，他在和徐宝山一战中，受了重伤，暴毙而亡。
也有人说，他勾结外敌，自知罪孽深重。
自行前往乾元极西之地的佛国，削发为僧去了。
更有人说，他去了北燕，而这种说法，最为被人认可。
至于击杀徐宝山一战中另一位关键人物，方超，此刻则是率领先登营回到了靖德。
然而，此刻的靖德，早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
不光黑甲军没了踪影，就连百姓也在武烨的劝说下，让他们全都四散逃命去了。
“啊啊啊！林栋呢？！这个废物！这个废物！”
“五千先登营将士啊…竟然连个靖德都守不住！”
“咳咳，咳…”
身为四品先天境，又是先登营的万夫长。
方超在看到空无一人的靖德后，完全没有了任何一丁点高手风范。
不由气得破口大骂。
骂完了，由于前两日被徐宝山临死前一掌打在了心口窝。
方超咳声不断，末了更是‘哇’的吐出了一口黑血来。
“卫将军，您没事吧！”
瞧见方超此刻眼窝凹陷，双目突出，侥幸从林栋手下逃脱的齐子濯匆忙上前，关切的询问着。
而就在这时，有斥候却带着几名先登营将士走了过来。
齐子濯一看，这可不就是之前他手下的兵吗？
因此不待方超开口，齐子濯便抢先询问道：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万夫长呢？其他人呢？”
“回千夫长，是这样…”
经过一番描述，这些士兵不光将林栋跑了，两千先登营将士在郑辛的劝说下当了降卒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更是道出了他们会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原来，在昨日武烨得知徐宝山身死下令过边关入北燕后。
知道此去北燕，不少降卒肯定不愿和他们一同前往。
武烨干脆命郑辛做了一个统计，其中愿意继续留在黑甲军的。
继续由郑辛率领，组成了一支千人队。
多余出来的三百多号人，则全都被武烨划分给了张良，用以在进入北燕后为他们打探消息。
而不愿留在黑甲军的，则都被带往了边关，让他们返回北燕，自行离开了。
至于齐子濯面前的这几人，他们大多都曾受过齐子濯的恩惠。
这才专程偷偷折返回来，带来了这个消息。
“四千三百人多号人，往北燕去了？”
“还说要给徐宝山报仇？”
“这人缺心眼吧？”
听到眼前这几名手下士卒带来的消息，见过武烨一面的齐子濯不禁觉得。
目前统领黑甲军的那个武烨，脑袋铁定是被驴给踢了。
不然但凡是个正常人，恐怕都干不出来这么傻缺的事。
是，北燕是不大。
和大凉一样，都是这乾元大陆上的众多小国之一。
但真要算起来，北燕的兵力可比凉国还要强盛。
毕竟抛开先登营不算，北燕举国上下，三十万兵力还是有的。
不然北燕皇帝南宫岳，也不会一逮到机会，就集结了数十万大军赶来凉国。
试问这种情况下，四千三百人，就算入了凉国又能做些什么？
一旁，身为先登营主将，方超在听到面前这几人的话后，也愣住了。
可作为先登营的主将，他看问题的角度，又和齐子濯有些不同。
‘四千三百人。’
听起来，这点人马确实不多。
可他们是什么人，有整整三千，可都是徐宝山一手带出来的黑甲军！
在拼死击杀徐宝山的时候，对方所率领的两千伤卒，就已经令方超见识到了黑甲军的恐怖之处。
加上此时北燕所集结的大军，又因为一些问题被拖住了步伐。
单凭北燕各地的城防，真的能够阻挡住对方吗？
现如今，要说还有什么是值得方超庆幸的。
应该就是对方即便过了凉国这边的关口，短时间内，恐怕也进入不了北燕。
因为北燕那边同样也设立了边关。
就在距离凉国边关的二十里处，还驻扎了整整八千边关守军。
这要是能让黑甲军进入北燕，方超不免觉得，除非北燕的边关守军和负责驻扎在关口的万夫长秦元都是吃干饭长大的。
不然倚靠边关城墙，怎么都不至于打不过对方四千三百人吧？
但饶是如此，方超仍是有些不太放心，因此他也是不由冲着手下另一名万夫长庞化道：
“庞化，派出斥候赶往咱们那边的关口打听打听情况。
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回来向我汇报。”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