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抓人抓现形
他越是要护着，秦阿九反而豁出一身反骨了，张手一拉，便将徐墨灵拉至他扯起的三人保护圈。
“小灵儿，那具堪比加辣点红白鱼汤的尸体，你就不好奇是怎么回事？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姑娘，死时全身白净如雪敷，且被藏在了满是臭男人的练武堂，你难道就不好奇？”
好奇，她当然好奇，好奇到可以忽略身后赵听澜刻刀一般的眼神！甚至还特意转了转身子将那眼神给挡住。
“案发现场看了么？姑娘家人怎么说？练武堂可有跟她存在渊源之人？”
秦阿九见鱼已上钩，这会儿反倒不急着往外倒了，摩挲一下光秃秃的下巴，眯眼道：“家人都不在了，倒是有一个五六岁的邻家弟弟好似看到了案发经过，但是小孩子嘛，长得白白嫩嫩，可说个话东一句西一句的，少不得买根糖葫芦去哄一哄……”
这话简直说到了徐墨灵的心尖子上，小孩子，她擅长哄啊，原先郑婉家的娃不就是她哄上的么！
她回身飞奔进赵听澜怀里，不管不顾地揽过他腰身一贴：“大人~”
赵听澜薄唇紧抿，看上去怒意未满却平添几分委屈出来，徐墨灵惯会哄他：“我不拜师，不弃霍夫子，不多插手，就当是做考题为明年春闱多铺一条经验出来，好不好？”
赵听澜闭了闭眼：她为了查案，竟连春闱一事都拿来试探他，明知他为着这个一直心里有愧……都是秦阿九这个疯子！
“:你不知道自己办的是密案吗？当街议论，诱拐无辜，怎的不抢了说书先生的快板过来说！”
言外之意，赏金也别要了，连最基本的保密都做不到！
秦阿九脸色一黄，心内暗道，无耻！无耻！又是扣钱！
转而一想，除了扣钱，大人似乎从不舍得往他们身上施加什么刑罚。
赵听澜将怀内那人揽起藏于身后，一只手攥紧了她的腕子：“阿九，霍夫子乃是老将出山，你趁他不在来抢他的学生，待事情捅破，即便他老人家不说什么，我脸上也挂不住，此事以后休要再起什么心思！”
冷淡地训完话，他连拖带抱地将人带回楼里。
咻的一声，楼内竖起的一颗颗黑色脑袋瞬间各归各位，平静得仿佛什么戏都没看到。
“大人，您看我这楼……”掌柜的握着算盘开始大倒苦水，“木栏是南洋运来的上等木材，牌匾是官家亲题的脸面，地砖是西洲往年供奉给宫里，用不完了才高价拿出来卖的货色，可是眼下，哎……”
最后一个字带着抑扬顿挫的哭腔，仿佛是一个信号，楼内众多伙计马上卷起袖子开始拭泪。
也不怪人掌柜的如此陈情，搁谁被无缘无故砸了心爱的酒楼，还吃了几鞭子，心里都难以跨过这道坎。
赵听澜抬眼看了下楼内受损的程度，将手背于身后道：“掌柜的不必操心，既是皇家人犯下的事，理应是皇家来收拾烂摊子，银钱和人手，您都不必担心，近日工部的人恰好在为前来和亲的公主修筑新居，我便向官家借了他们来，把新居的事放上一放，尽快过来修葺酒楼。”
反正这亲是和不成了。即便有那么一丝可能要成，他也要把那根丝掐断，永绝后患。
掌柜的闻言连声道谢，随后大手一挥，让阿满赶紧给赵大人和徐姑娘打包一些补身子的鹿茸带回府去。
阿满捧着一包东西跑过来，忽而僵硬地张了张嘴，看向徐墨灵的后脑勺。
后脑勺能有什么？徐墨灵回头看去，那嚣张跋扈的公主又回来了，身上换了件粉紫色宫衣，身侧还站着一位气度不凡的娘娘，千柳氏。
抓人抓个现形，这公主脑子倒也不笨。赢不过她，还知道带个娘娘来发落她。
姝含公主一对上徐墨灵的眼神便被赵听澜从中间生生隔开，对方身形高大，一双漂亮的眉眼平静地看着她，她身形一顿，仍将早已准备好的恶状告了出来：“娘娘，方才你们皇后也说了，欺侮使臣乃是大罪，更何况是和亲的公主！方才就是她，当街撕开我的衣服，叫我大辽在整个大宋百姓面前丢了脸面，你快治她死罪！”
千柳氏心里暗自咒骂婉皇后吃人不吐骨头，得罪人的差事专门派了她做，她能怎么办？偏帮赵听澜那边，这公主不是个好货，肯定闹腾没完，一不小心上升到两国邦交，依官家那息事宁人的态度，还不得是她的锅？
可若是偏帮这辽国公主，赵听澜那眼神实在是……
更何况，她的贵妃印鉴至今还捏在徐墨灵手里呢！
清了清嗓子，千柳氏开始和起了稀泥：“公主这番受惊，真的是让本宫心疼怜爱呢！本宫也养有一位小公主，这爱女之心移情到公主身上，真真是替公主难过！不过刚刚在车上我听和公公说，公主一时冲动，将人家吃着饭的鹤颐楼给砸了，这这这，在我们大宋有句民语，天不打吃饭人！公主将这楼给砸了，本宫再心疼公主，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呵呵呵……还真是不好交待呢！”
姝含听前半段时还时不时踮起脚尖挑衅地看向被人护牢了的那人，可听到最后一句，忽然就明白了：“娘娘这番来不愿意替我伸冤？”
千柳氏忍不住借着抚鬓的动作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上去，对上姝含的脸时却瞬间恢复方才的端庄：“倒也不是，这冤本宫会伸，就是不知道，是谁冤呢？”
一句话将问题抛给了两人，她神清气爽地坐上掌柜的一早呈好的椅子，等着磨耳朵。
姝含立马扑向徐墨灵，拽着她胳膊便将她拽到千柳氏面前：“还不快跟贵妃说实话！你三番两次羞辱于我，还胜之不武，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随便她怎么说，自己都能扣她一顶妨害辽、宋两国邦交的帽子。
“我早说过了，我就是来喝一碗汤。”
好好的一个小老百姓，怎的连碗汤都不能喝得安生？
徐墨灵以一个无辜民女的表情看向千柳氏，看得她忍不住抚了抚头上华贵的珠翠：“公主啊，这件事呢，其实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您看您马上要跟咱们三皇子成亲了，这徐姑娘呢，又是赵大人的心上人，原本早就该成婚了，因为一些缘故拖到现在，这这这，大家早晚都是一家人，哪能闹得以后见不了面呢哈？”
心上人？成婚？姝含手心一攥，顿时冷汗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