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世家女的悔恨5
早春的三月还有一丝寒意,但到了辰时,阳光倾泻而下,那一丝寒意便消散了。
等这一日祖孙二人到庆山书院的时候,道上早就车水马龙,燕城中各府上有适龄的公子,贵女都跑来一试,还有从各地赶过来的学子。
车来人往,十分热闹。
白老太爷连任了多届主考官,这一次也不例外。路上的马车见到是夏家的马车,纷纷让路。
庆山书院自西向东沿着河流串联式而筑,由书院门楼、办学斋、教学斋、御书楼、经堂、文庙等组成。
建筑体整个坐北朝南,石木或砖木结构,白墙青瓦,屋顶均为人字形硬山顶,颇具清雅淡泊之气。
白老爷子到的时候,早有书童把他们引了进来。
书院的先生师傅大都跟白老太爷交好,或是他的晚辈,白棠也是他们自小看着长大的,故众人十分亲近。
白棠跟在白老太爷后面乖巧的打招呼。
冯老太爷是一个身材微胖,长相略喜庆的老人,他一见白棠,便笑着打趣道,“小棠棠,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了,看着模样,颇有几分忆安当年的风采。”
忆安便是白父的字,白父少年老成,是冯老太爷的得意门生。
“冯爷爷,”白棠乖乖的行了个礼。
“怎么样,小棠棠是否打算参加今年的考核。”冯老太爷笑道。
当初庆山公主创建书院的时候,就觉得世间女子未必不如男子,她不甘女子被埋没后院,就专门设有一间女子学院,大燕朝建国的时候,就涌现出过女将军,女大夫,还有女子入朝为官过。
可惜到后来,燕都的贵女虽以考上庆山书院为荣,但再也没人入朝为官过,而把考上庆山书院,当做嫁娶的筹码。
白棠笑道,“自然要参加的。”
“这……”白老太爷知道自己孙女的底细,一时有些语塞,据他了解这个孙女才华平平,他也从不指望白棠象她父亲一样,慧极而伤,只想她以后平平安安的。
“好,好,有志气。”冯老太爷抚掌而笑。
而白老太爷的脸色就不那么好了,来时白棠也未和他通过气,现在又说要参加考核。
“你这丫头,咳咳咳。”白老太爷故意咳嗽的很大声提醒她。
“没事的,祖父,今儿大家都去参加了,盛家的姐姐们也都在,祖父你就让我去吧。”白棠嘴角微微弯起,笑容明媚灿烂。
庆山书院三年才能考一次,无论是谁,考上了都是家族的荣耀,前程都不用愁了。燕都的贵女们早就提前就做好准备,期盼着自己能入选。
今日燕都几乎适龄的女子都过来参加考核,但上一世白棠并没有参加。
那天,她仿佛被洗了脑一样,硬是磨着祖父收下徐绍林,白老太爷拗不过小孙女,最终给徐绍林记了个挂名弟子,两代帝师的弟子,即使是记名弟子,徐绍林的身份也非比寻常,而后,白老太爷更是手把手指导他通过考核,最终让他考进入了庆山书院。
如今这样的场景必不会再发生了。
而这样的机遇,白棠自然要抓紧。
庆山书院的第一道考核就设立在广场上,考试以六艺为主,礼、乐、射、御、书、数,每一个项目考核合格过了,才能进入下一个考核。
“姑娘,姑娘,你看那是谁。”
白棠正从廊下路过的时候,清芝突然叫道。
她扭头一看,只见西南角边上,徐绍林正在作画,身边的白怜柔竟化作了他的书童。
白棠记得徐绍林的书画并不出色,他曾经说过琴棋书画都是小道,不值一提,四书五经才是正经读书人该看的。
没有白老太爷的提点,白棠知他这一世要考入庆山书院,恐怕十分艰难。
“走吧,”白棠有自己的事情,并不想关注多徐绍林。
但白怜柔却一下子看到了她,小跑的过来,“棠棠,你也过来了,怎么不跟我说呢。”
“闲着无聊,便过来看看。”
“走快来,徐大哥还在作画呢。”
说着,她便要过来拉着白棠过去。
白棠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前几日,她已经和白怜柔决裂,没想到,她还会装作无事发生一样。
“你自己去吧,我跟祖父约好了,还有事情。”
“什么事情,你跟祖父一起来的,”白怜柔有些惊讶,“有什么事情比徐大哥还重要。”
“这是什么话,二姑娘难道认为徐绍林配和我们家老太爷相提并论吗。”清芝快嘴道。
“不不,我这不是见棠棠喜欢徐大哥,喜欢的要紧吗。”白怜柔摆摆手,呐呐的说道。
“喜欢吗,现在不喜欢了。”
白怜柔觉得白棠自从镯子事情对她的态度就有些不一样了,此时见她目光冷凌凌的,便有些不舒服的退了一步。
“是不是徐大哥惹你生气了,棠棠,徐大哥虽然人冷淡了些,但人真的很好,上回你说要求祖父收徐大哥作为弟子,徐大哥怎么都不同意,你瞧这回他说要自己考。”白怜柔看到不远处的徐绍林的身影,还是楚楚可怜替他说起了话,眼底迅速泛起了雾气。
“你喜欢就留给你自己吧。”
白棠不愿听到白怜柔在她耳边一句不离徐绍林,不欲再与她多讲,正要离开。
白怜柔见状,匆忙想要拉住白棠,却由于走的急,被裙子一下绊倒在地。她眉头一皱,泪花便瞬间涌现在眼眶里。
“你,晏晏。”
“你又在欺负怜柔。”徐绍林早就注意到白棠了,原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没想到她竟然把怜柔推倒了。
他迅速冲了过来,轻柔的把白怜柔扶起,关心的询问她。
“徐大哥。”白怜柔细声细气的唤他。
徐绍林一身蓝色长衫,相貌清秀端正,不笑的时候颇有几分文雅之气,他此刻眉头微微皱起,面上带着淡淡的不悦。
有时候,能走到一起去的必然是两人十分相配,比如,白棠就觉得这两人一个耳聋了,说话不知所云,另一个就眼瞎了,对周围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