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树之声
齐渊低头赶着路，他一路上需要经过山路，穿过一片树林，然后就能到达一号边缘城了。
他匆匆走了一会儿，身旁的紫婧忽然开口提醒道。
“虽然三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并不算长，但是这一路上都是山地和荒林，你别走的太急了，最好还是保存下体力，免得遇到什么危险。”
“嗯，说的也是。倒是你，一直这么藏起来，不会觉得太憋屈了吗？”
“嘿嘿，所以我这不是趁附近没人出来透透气嘛。”
就这样，两人一路上找些琐碎闲谈着，一边不慌不忙的赶路。不知不觉中，就快要走出这片树林了。
“等等！齐渊，你看那里好像有个人！”
齐渊随着紫婧的呼声望去，却远远的望见一个背影，那人正背对着自己，侧躺在一棵树根之下。
“附近有冥虫的气息。”
齐渊紧紧的皱起眉头，看样子，他们还没到城里，就先遇到麻烦了。
“要过去看看吗？”
“去吧，若真是还有救的活人，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即使是冥虫，也要杀干净才行。”
两人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人，走近后才发现，这哪里还算是什么人！
一条条粗壮的树根，不仅从这人的眼眶和嘴巴里伸出，甚至还开膛剖腹，从他胸口和肚皮里长了出来。
他的皮肤也长满了白色绒毛，似是菌丝一类的东西。而他身体的其他部分，要么埋在了土里，要么早已和树根同化了。
“看样子是植物系的冥虫，紫婧，这里你不好发挥，先躲我身后。”
齐渊解剖过不少植物系的冥尸，那些冥尸的体内外或多或少都会长出一些植物，但是像这样长满全身甚至和身体同化的景象，他也是第一次见。
“嘻嘻，又是一个人就敢孤身踏入这片树林的，给我送养料来了呢，嘻嘻。”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尖锐的女人笑声，齐渊回头望去，却看见一个短发少女，悠悠的高坐在一根树枝上，双脚悬空晃荡着，正嬉笑着嘲弄他。
齐渊没有废话，拔出腰间的手枪便是瞄向对方，可是就在他试图瞄准的那一刻，齐渊忽然觉得头昏脑胀、站立不稳，甚至有些耳鸣、视线模糊。
“咳，声波武器吗？”
“哟，你这小子还挺有眼力见的，竟然被你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四周这些树，都在不自然的晃动，让我想不注意都难呐。”
“嘻嘻，知道了你又能怎么样呢，这里成千上百棵树都在我的控制之下，它们在低频率抖动中，发出的次声波，会让你生不如死哟。”
对方说得确实不错，齐渊已经越来越站不稳了，他开始觉得恶心想吐，甚至连他的内脏似乎都和什么东西产生了共振，剧痛无比。
但是，此时的齐渊，却松了口气，抬起了嘴角笑了起来。
“这就是成熟体的冥虫吗，真是有点失望了啊。”
“呵呵，虽然是个新兵蛋子，嘴还挺硬。这会儿你应该是忍着剧痛，连站都站不稳了吧。
向我跪下求饶吧，我若是大发慈悲，只需要跳下来像这样给你一下，就可以结束你的痛苦喔。”
说罢，那短发少女便要从树上跳下来，想要走近齐渊身旁。
但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短发少女落地之后并没有稳稳的站住，而是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少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本该稳稳的双脚踩在地面上，但此时，她却感受不到她的双腿。
“腿？！我的腿呢！？”
齐渊此时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少女。
“你的腿早就被我切掉了，现在可以让你感受一下了。”
“啊——，你，你做了什么！？什么时候——”
少女看着自己白骨森森、血流不止下肢，突然袭来剧烈疼痛和恐惧让她有些歇斯底里。
但齐渊并未回答她，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看来军方的资料说得没错，你们即使成为成熟体后，除了智力有所增长，对身体的掌握和感知，跟人类也差不多嘛。”
“你这混蛋，该死！该死！”
少女怒吼起来，她强忍着疼痛，重新操控起周围的树林，对齐渊发动了比刚刚强上数倍的声波攻击。
但齐渊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依旧嘴角挂着冷笑的说道：
“没用的，你摸摸你的额头。
我以前解剖过几只植物系的冥尸，它们都是额叶率先发生了一些异变，所以我一直就猜测，你们植物系的冥虫，是不是靠变异人体的额叶来和植物产生交互。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刚刚也已经把你的额叶切掉了。”
少女一听这话，脸上有些恐惧，她立刻抬起右手摸了摸额头，却只摸到了一个空荡荡的窟窿，和黏糊糊的紫色血液。
少女其实也不过是前几年刚刚成长为成熟体的，她成熟后便一直待在这片树林里，凭借自己的能力，以虐杀误入此处的活人为乐。
要说正经的战斗经验，她一次都没有过。没想到，她第一次遇上强敌，不仅身体被对方如此毁坏，还被对方吃准了自己的弱点。
少女彻底崩溃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的任务中会遇到你这种怪物啊！难道难道你就是主人说的那群要特别注意的人之一吗？”
崩坏了的少女没有再抵抗，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着。
“我不过是一个解尸人罢了。”
齐渊见对方彻底放弃了抵抗的意愿，便亮出了手术刀，缓缓的向少女走去。
少女的肌肤白皙如雪，却并不美丽，上面爬满了白色的菌丝，摸起来也毫无弹性犹如死皮。
齐渊沉默不语，让紫婧按住对方，自己抬手从胸口将少女的皮肤划开。
但露出的并不是皮下的肌肉，而是密密麻麻的植物根须，一根根缠绕着骨骼、血管。
他仔细的清理着这些根须，一点点划开紫色的肌肉和那些散发着恶臭的内脏，直奔心脏而去。
如果齐渊猜测的没错的话，他将会发现一个不得到的东西。
“怎么你这会儿不反感解剖活体了？”一旁的紫婧沉默良久，等齐渊忙完了手里的活，才插话问道。
“这个身体原本的少女，已经彻底没有意识了，现在体内住着的是杀人无数的恶魔罢了。要不是怕她受到刺激引发自爆，我才不会剥夺她的痛觉。”
“所以对你来说，体内的意识是人还是冥虫，是很重要的差距，而至于这个身体是否还是活着的生命，却是无所谓的了，是吗？”
齐渊沉默了，没有回答。
“好了，别问了。它的意识要恢复了，我们来准备一下审问吧，毕竟我的任务是侦探，若是能探出些情报，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齐渊本就对成熟体的冥虫身体构造感兴趣，刚刚那只冥虫先前口中还说了什么“主人”“任务”之类的话。
这使得他更想好好照顾一下这只冥虫了，一场名为拷问的活体解剖，可是齐渊已构思良久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