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讲武德

    大湾村。

    凌霄早已等候多时。

    这是他第一次接手乌衣巷的任务。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江楼月。

    不过他心情还是有点不爽的。毕竟凭他碎心掌的绝学，怎么说也得混一个桩主的职位，可是青衣大人却只给他任命了副桩主一职。虽然比桩主的头衔多了一个字，可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一种天大的侮辱。

    但是没有办法啊，青衣大人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了。不听命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

    乌衣巷的七大金牌杀手，地位仅次于乌衣老人，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连堂主都要看他们脸色，更何况这些桩主。自己的武功有可能凌驾于桩主之上，但是自己对于乌衣巷来说只是一个新人，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能混到副桩主一职，这个起点就已经很高了。

    而江楼月，就一定是他晋升的垫脚石。江楼月的人头，就是他加入乌衣巷的投名状。

    江楼月此时已来到凌霄的面前。

    大湾村很大，但拦截江楼月的就只有凌霄一人。对凌霄而言，一人就已足够。他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劝退了其他杀手——杀鸡焉用宰牛刀。

    “来者可是江楼月？”凌霄叉着手臂，傲慢地问道。

    “正是。”江楼月不置可否。

    “我看你年纪轻轻，一定是初出江湖吧？”凌霄上下打量了下江楼月，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确实是。兄台眼光果然犀利。”江楼月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鄙人凌霄，绰号碎心掌。双掌如铁似钢，可隔山打牛，被我拍中者无不碎心而亡。你一人一剑只身闯到这里，说明你剑法不俗。不过比起我这碎心掌，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如果不想送命，我劝你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放下手中剑，归顺乌衣巷吧。”凌霄苦口婆心地劝道。

    换成平时，江楼月可能已经出手了。不过江楼月此刻觉得这个凌霄有点意思，怎么看都像一个二货，不妨先看看这货接下来还能怎么表演。

    “哦，碎心掌很厉害？我们还没过招呢。”江楼月都被逗笑了。

    凌霄又足足花了一柱香的时间总算吹嘘完碎心掌，这里省略一万字。

    “你知道江湖的武功都划分哪些等级吗？”紧接着，凌霄又开始卖弄他的江湖经验。

    “不知道。”江楼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武功通常是按战力值划分的。从低到高依次可分为三流高手、二流高手和一流高手。在此之上还有伪先天高手和先天高手。伪先天高手是由于没突破先天境界，冲关失败没死者的一种段位的统称。根据失败的次数，还可细分几种段位。一次的叫一段，两次的叫二段，三次的叫三段。每次冲关，都是一次生死考验。失败后冲关难度加倍，死亡的风险也加倍。但是风险越大，收益越大，三段伪先天高手，战力就远超一段伪先天高手。一般很少人会去尝试第二次冲关，能第三次冲关者更是寥寥无几。谁都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但是先天高手就不一样了，这个境界是武学境界的一个分水岭。不管是正道还是邪派武功，练到先天境界都可以化后天真气为先天真气。只要摧发先天真气于体外，便可克敌杀人于无形。江湖有句传言，先天之下，皆为蝼蚁。可想而知，先天高手的战力该有多恐怖了。先天高手根据武力值高低则有九段之分。当然，这种划分也不是绝对的，有时候二流高手能杀掉一流高手也是常有之事，因为有的人武功虽然不咋样，但他擅长一些偏门，譬如使毒，唐门的毒就连伪先天高手都要忌惮三分。还有江南郡霹雳堂的神火飞鸦，也是让人头痛不已，一旦中招，神仙难救。更何况武功还有很多克制关系，如果武功被克，三流高手都有可能杀了一流高手。据说在先天之上，还有一种传说中的境界，叫化境高手……”凌霄不遗余力地卖弄他知道的江湖经验，几乎已经忘了自己此行目的是来杀江楼月的。不过这种感觉比杀了江楼月还爽，还更有成就感。

    “哦，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但不知道阁下的武功，应列为几流高手？”江楼月问道。

    “江湖人士都觉得在下是二流高手，不过我一向都很不服气，因为我已经杀过很多二流高手。像乌衣巷七十二桩桩主的武功，应该都是这个级别的存在。你能一人一剑闯过两道关卡，说明你的武功至少也算个二流高手。可惜你今天遇到的人是我，虽然我们都在同一段位，可是战力也是有高低之分的。”

    “你凭什么就认定，你的武功就一定在我之上？”江楼月有点苦笑不得。他已经快要忍不住想出手了。

    “直觉。在江湖上混，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眼力劲，否则哪天碰到硬茬就得吃亏。算了，看你是新手的份上，我再教你一些江湖经验吧。如果遇到比你厉害的，不妨装孙子，因为你打不过他，打起来非死即伤，实在没有必要，活着比什么都好。我本是大央国子民，之所以加入东夷国的乌衣巷，是因为乌衣巷高手如云，我若违背他们的意愿，哪天被暗杀了都不知道。这就叫做觉悟。但如果遇到比你弱的，你不妨拿捏一下，甚至把他杀了都可以。这个江湖本就弱肉强食，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说了半天，原来你还是个汉奸，我平生最讨厌汉奸。”江楼月说着，把手搭上了吟风剑的剑柄。

    “等等，且慢动手。我看你比较投缘，不妨和你多掰扯几句，迟早是要分出个生死，何必急于一时。你知道兵器可划分为几个等级吗？”凌霄连忙转移话题。

    “你又知道？”江楼月反问道。

    “嘿，这还用说。武器通常是按坚硬或者锋利程度来划分的。通常可分为下品宝器、中品宝器、上品宝器和极品宝器。中品宝器可断下品宝器，上品宝器可断中品宝器，极品宝器可断上品宝器。不过，在江湖上还有另外一种划分，有的人是结合了战力值来划分的，据说战力值高的高手，飞花摘叶皆可杀人。柳生家族的柳生斋仅以一柄竹刀，尽败东夷国无数刀客。这竹刀的威慑力，绝不亚于上品宝器。于是江湖就又出了一个按战力来划分的兵器谱，这个兵器谱的排行榜，记录的都是近十年来，有在江湖上走动的赫赫有名的高手。当然，那些隐世不出的老家伙，都不在此列。还有的人手上从未留过活口，战力无从考证，故也没有上榜。据我所知，乌衣巷的乌衣老人，战力就完全是一个谜。因为他手下的七个金牌杀手，至少都杀过伪先天高手，却从来没有人见过乌衣老人的出手。有人怀疑，他的武功早已突破先天。一个先天高手，怎么可能会没有机会上榜兵器谱。说起有些家族，还当真神秘。几百年的底蕴就不说了，有些祖传的武器也是非常邪门，据说连极品宝器都能打断。比如兖州十大家族之一的藏剑山庄，里面就藏有一柄镇庄宝剑，名唤血饮神剑。据说是三百年前，欧阳先祖以自己的鲜血祭剑打造而成，此剑铸成之日，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后来此剑一经面世，便进入疯狂屠戮的模式，不饮人鲜血誓不罢休，就连使剑之人，都被控制了心智，完全沦为杀人的机器。此剑后来被一位欧阳家族的大能封印了起来，才避免了无尽的腥风血雨。这种兵器，是为邪器。打造方式千奇百怪，面世之日皆有不祥之兆。邪器也可分为下品邪器、中品邪器、上品邪器和极品邪器。血饮神剑只不过是一柄下品邪器，要是极品邪器一经面世，嘿嘿，恐怕整个江湖都要为之疯狂。”

    “哦。我又学到了。但不知道在下的这柄吟风剑，应算是几品宝器？”江楼月问道。

    “你不妨拔出来看看，或许凭在下的见识，可以鉴定一二。”凌霄说着眼睛开始放光。心想这要是一柄宝器，那应该能卖不少钱，今天可真是大赚啊。

    可是回答他的只是剑光一闪，吟风剑已经没入他的胸膛。江楼月施展了一叶知秋的剑招，直接送凌霄上路了。

    “我的剑是杀人的剑，不是给人看的。你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因为，你是汉奸。”江楼月冷冷的说着。凌霄再也没有力气抬起他的双掌，碎心掌在生死面前，无非是个笑话。

    “你……不讲武德。”凌霄瞪大了双眼，临死前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