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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本宫期待过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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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酒儿独自一人在山中,已有数日。

    雪下了又停,棚屋外的鸟叫虫鸣伴随了她月落到天明。

    饿了烤肉吃,渴了煮雪喝,天晴时挖些草根树皮也能咀嚼下咽。虞虎为她准备的柴禾还够一天使用,好在贺酒儿的身体已经恢复到能行动自如,足够自己捕猎和砍伐柴禾。

    只是手边仅有她前几日讨要的一把剥皮用的匕首,用来杀人可以,用来生活却是不太称手。

    算算时日,她离开胡临渊的视野应有两个月,眼下离新年不远了吧?

    等到天色转好了,她该寻路离开此山,去与青儿他们汇合。

    …………

    旗山村中,家家户户都挂了红灯笼,开始贴窗花了。

    今夜便是除夕,可是全村的过年气氛都被闯进村口的官差给打破。

    “官大人!”邱大娘一脸谄媚地笑着,将全副武装的官差迎进村子,“绝世的美人就藏在咱们村里,是老村长不肯上报——”

    为首的卫队长将手中的画像一抖,展开给众人看:“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女人?!”

    画中是一名红衣的女子,静坐于青石之上,眉眼艳丽,身形慵懒。画师只是寥寥几笔,便已勾画出这女子的神韵,众人顿时“咝”了一声,这般美丽的女子,众人根本没有见过。

    邱大娘心底有点打鼓,这画像上的女子与那日在虞虎家见到的狐媚子,服饰大不相同,只从眉眼的模样看起来倒是相近的,但是不管是不是,邱大娘还是决定要一口咬定,那狐媚子就是官差要找的人。

    “对对对,官大人,就是她!她就躲在山坡上虞虎的家里!”

    “好!”官差抬手一挥,“来人呐,将旗山村全部围起来,村民私藏南曌国的奸细,但凡有查出牵涉通敌卖国罪的,斩首示众!”

    邱大娘大惊:“官大人,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已来不及再说什么,便和众村民被刀剑长矛驱赶着往虞虎家去了。

    老村长家的几个儿子听闻风声不对,连忙奔走相告,一时间,放鞭炮的孩童和家中长辈都相继停下手中的事物,纷纷走出家门,又被穿着盔甲的大批官兵团团围住,整个村子都乱成一锅粥。

    “交出南曌奸细,留尔等全尸!”

    “我们不认得此人……”

    “胆敢藏匿此南曌女子者,杀无赦——”

    “冤枉啊大人……”

    官兵不由分说开始推搡百姓,有人拿农具反抗却被一刀毙命,有人在踩踏中丧生,有人茫然中被割了喉咙……

    不知是谁家起了大火,绵延了整片农舍,有人全身燃烧着哀嚎,有人在逃跑中被追杀。

    …………

    贺酒儿在沉思中被惊醒,不知是哪里的哭嚎凄惨而绝望。

    她从木棚中钻出来,遥遥看向旗山村的方向,那里正是一片浓烟滚滚,火光若隐若现!

    贺酒儿心里莫名发慌,返身回去提了匕首,又将那油纸包裹的婚书和寒玉揣进怀中,运起内力朝山下奔去。

    虞虎的小院中,夫妻俩已经遍体鳞伤,官兵狞笑着将那画像抵在虞虎眼前,逼问画中人的下落:

    “这个女人在哪里?!说!”

    “不……不知道!”虞虎咬紧牙关,看着已经昏迷的妻子,依然不肯吐露出贺姑娘的下落。

    “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答到我满意便杀一人!”为首的官兵命人带了村中的老幼妇孺过来,“杀一个!”

    “是!”

    官兵又问虞虎:“红衣的女人来过你家,是不是?”

    “不知道!”

    “你们将她藏在屋内多久,说?!”

    “没……没有这个人!”虞虎吐出一口血,鲜红的血迹侵入雪地,格外地刺目。

    “把那两个小童一起杀了!”

    稚嫩的孩童顿时吓得大哭,哭声又在死亡的瞬间戛然而止。

    虞虎挣扎起来,又被按在雪地里,他几乎崩溃得哭嚎:“杀了我,你们杀了我——杀两个小孩子算是什么本事……你们这些强盗,杀了我!”

    绣娘从昏迷中醒来,亲眼看着一把长刀插进丈夫的腿,顿时惊叫一声。

    “阿绣,阿绣,不要担心,不要哭……”虞虎伸着沾满血的手,遥遥朝向妻子,“阿绣别怕,都是梦,都是梦,睡一会,梦醒了就好了……就好了!”

    绣娘哀哀地哭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人,从屋里搜出一件带血的红衣,上面有金银纹绣!”

    有士兵捧着件红色的华衣出来,衣服是洗过的,但血渍似乎没有洗干净,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与画中人的形象极为相似。

    为首的官兵满眼狠戾,伸手指向绣娘:“剥光她的衣服,看这男人还能不能嘴硬!”

    虞虎顿时挣扎起来:“住手!你们给我住手!”这是他倾心呵护着的妻子,怎能被那般对待?!

    士兵们一人扯住绣娘的头发,一人剥她的衣服,他们对虞虎逼问:“说,那个红衣的女人在哪里?!”

    “放开她,你们放开她!”虞虎几乎要疯了,他眼睁睁看着妻子在众人面前被剥得一丝不挂,眼睁睁看着她屈辱地咬着牙流着泪,却还是一声不吭。

    他的阿绣啊,始终是这般坚强又倔强,偏就是他最爱的模样。

    “我跟你们拼了——”虞虎用尽全力跃起,扑向禁锢绣娘的士兵,却被一把长剑洞穿了胸口!

    “阿虎——”绣娘尖叫着扑向丈夫的身边,哀嚎不止。

    贺酒儿赶到小院的时候,眼前便是这夫妻一死一伤的惨状,四周的陈国士兵踩着村民的头颅和血,在小院的雪地上留下杂乱的脚印。

    红色的脚印,是粘稠的弧度。

    贺酒儿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两个人,是她心心念念的爱情该有的模样。

    这两个人,该微笑着幸福的活下去,直到长长久久,直到发须都雪白。

    她将幸福生活的期待都寄托在这两个人身上,这份期待怎么会被人摧毁成这般模样?

    戾气,从贺酒儿的心底开始蔓延,只几个呼吸间,她的眸子便化为血红!

    锋利的匕首插回鞘中,顺手摘了片不知名的乔木叶,贺酒儿吹响了第一声惑音!

    没有竹笛的清脆,也没有玉笛的柔和,叶片吹出来的或音依然能侵入对手的心神!

    眼前的天地突然泛出一抹青黑,如同淡墨点在宣纸,又水洗之后留下的污迹。

    贺酒儿抬手拔出匕首,招招朝对手的脖子抹去——

    这世界太过肮脏,需以血洗净!

    杀!!

    旗山村中,突然有笛音此起彼伏,一路延伸到村口,又从村口传回村中。

    贪狼殿的部众以执令使鹤青为首,一路奔向最开始出现的惑音处,只见一个身形娇柔的少女,解了御寒的皮袄,只穿着粗布棉衣,在满身铠甲的士兵中飞跃,手落之处尽是残肢与人头!

    杀完最后一人时,少女收手站立,满地的鲜血和尸首随意横呈。

    “殿主!拜见殿主——”贪狼殿部众单膝跪下,齐齐俯首。

    “主子!”青儿跪在雪地里,热泪盈眶。

    她的主子还好好的活着,还是这般英姿飒爽——两个月了!两个月的担忧与恐慌,全都消失彻底。她还可以是那个能在主子身边撒娇作怪的青儿姑娘,还可以有所期盼。

    贺酒儿转身,以眼神安抚了众人,又以衣袍将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的绣娘裹紧。

    绣娘受尽屈辱,却还是先为丈夫合上死不瞑目的眼睛,这才拢紧自己的衣衫。

    贺酒儿看着满地的狼藉,忍不住轻声问道:“救了我,你可后悔?”

    旗山村没了,不过五十来个官兵,却屠了数百个手无寸铁的百姓,看多了黑暗的贺酒儿对此并无不适,可这里,是绣娘和虞虎的家乡。

    “你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要舍命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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