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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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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庭, 蕴华殿。

    怀苍原本有意将伏魔宫全权交给赤元瑆掌管,毕竟他如今身份特殊,可说是伏魔大帝, 也可说在他回归烛魔身份后, 就已不是天界的伏魔大帝。

    但众仙暂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是以, 他如今将神职果断交出去, 也可省去将来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最为重要的, 姽宁为帮他拿回心脏,延续他的寿命,近乎豁出全部神力。往后时日, 他只想好生照顾她,仅盼她与南辛此生顺遂安康,一家三口和乐安稳的过日子。

    芙蓉山也好, 神域也罢, 亦或是魔域,姽宁往后想住哪儿, 他也可随时动身,无需诸多外事牵绊, 带她丈量十方, 陪她纵览五界。

    却不想他与天帝及赤元瑆商议此事时, 遭到二人极力反对。皆请他继续统领天兵,掌管伏魔宫。

    怀苍目光一凛, 沉下声:“赤将军怎又变卦?”南辛分明说赤元瑆已答应接管伏魔宫。

    赤元瑆诚惶诚恐的站起身, 垂头拱手:“末将怎敢变卦,而是末将自知能力有限,若说当今有谁可以同时震慑妖魔鬼仙, 唯有大帝。是以,末将恳求大帝继续执掌伏魔宫,率领我等消三界邪祟,除八方妖魔。”

    “除八方妖魔?”怀苍讽刺一笑,道:“赤将军是要我斩除自己?”

    “自然不是!”赤元瑆急急要辩。

    怀苍立刻断了他的辩解:“我如今是烛魔,纵然不会再受魔性控制,可众仙若有朝一日知晓真相,如何信服?届时是要将我审以天条,论罪罚之,还是该怪天帝泯灭正道,无视众生安危?”

    “这……”赤元瑆无策的看向天帝。

    “大帝所虑严重了。”天帝赔笑道:“赤将军所谓斩除妖魔,必然指的是任意残害生灵的妖魔。大帝虽是烛魔,诚如大帝所言,大帝再不会受魔性影响,当然可以掌管伏魔宫。且烛魔的身份仍是秘密,天庭唯有孤和赤将军知晓,大帝更无需多虑。”

    怀苍却不以为然:“烛魔的身份早晚不是秘密,与其将来引发众仙惶恐猜疑,倒不如直接将莫须有的麻烦扼断在源头。”

    天帝和赤元瑆见他心意已决,似无回旋余地,面面相觑,一番沉肃之色。

    赤元瑆双拳一抱,斗胆上前再劝:“往昔三界安宁,大帝功不可没,而今妖皇魔尊被杀,正是遏其野心,弘扬正道之际。大帝乃天界除邪匡正的主心骨,众仙之中,又有谁能有此魄力和能力?以末将之见,不如现在就表明大帝的身份,名正言也顺,省去将来还要费口费力的解释。”

    天帝附和,并谓以安定三界之理。

    怀苍微抬眼,严肃扫过二人:“许是我说得不够清楚,等南辛神体复原后,我便离开天庭,天界也好,三界也罢,皆是天庭的事。”

    言下之意,与他再无任何关系。

    这番斩钉截铁的拒绝,听得二人皆愁叹,难再劝。

    怀苍离开蕴华宫之后,赤元瑆忽想到什么,快步追上。

    他阻在怀苍面前,恭敬行礼,道:“大帝不妨问问帝后的意思?兴许帝后喜欢留在伏魔宫?亦或她希望能再度领略大帝身披战袍的丰姿?”

    好歹与大帝共事这么些年,赤元瑆将他的软肋拿捏得十分准确。

    见他并未直接拒绝,赤元瑆再劝:“昔日大帝每回率兵离开伏魔宫,帝后都会悄悄躲在宫里的榆树后,依依不舍的目送大帝离开。口中还念着:大帝披挂战袍、身穿金甲时最为威风霸气。”

    “爱慕之情溢于言表。”这话是赤元瑆私自加了火候。

    “哦?”怀苍面无情绪,反问:“你怎知?你是她腹中虫?”

    赤元瑆煞有其事:“大帝若不信,可问雪狼,这话就是从他那里传来的,大家都知道。”

    怀苍一声浅浅的:“呵!”,再没接话,侧身飞离。

    赤将军窃笑,转身回蕴华宫。

    心力疲乏的天帝正揉着眉心,见赤将军复返而来,尤其眉眼舒展,不禁好奇:“将军方才还一派肃容,听到什么喜事,转眼风光满面?”

    赤元瑆洒笑道:“大帝不日便会改口。”

    他如此笃定。

    怀苍的软肋,的确是姽宁。

    他耿耿于怀那句‘大帝披挂战袍、身穿金甲时最为威风霸气。’,心想,大家都知道此事,为何雪狼从不与他说?

    他遂将雪狼叫到一旁,将这事问清。

    雪狼听言,却是懵了少刻。

    原来赤元瑆所言,半句真半句假。姽宁悄悄躲在榆树后目送怀苍离开,此不假,而后说的那些话,却不真。雪狼从未在那时近帝后身旁,又岂知她念叨了什么。

    雪狼实在佩服赤元瑆竟敢趁帝后尚未恢复记忆,当着大帝的面胡诌八扯。

    “可是有这回事?”怀苍追问道。

    听这略显着急的语气,大帝必定是急于听到某个确切的答案。雪狼只好‘同流合污’,点头:“确有这事。”

    “为何不曾与我说及?”怀苍质问。

    雪狼只能佯装认错,编话圆谎:“帝后害羞,叮嘱这些话不可与大帝谈起,我也只与赤将军随口说及,哪晓得他嘴巴快,一传传遍天兵天将。”

    它几句话就将责任抛给了赤元瑆,将他拖下水,一来一往,心里才平衡。

    怀苍信了它的话,点点头,叮嘱道:“往后帝后谈及我的话,需如实禀告。”

    雪狼惶恐应诺,见他大步离开,终于松口气。若再被追问下去,指不定要露馅。

    而刚刚离开雪狼的视线,怀苍面上早已乐不可支。

    一想到姽宁曾对自己那番赞美,就似吮了花蜜,嚼了甜果,美滋滋心欢喜。

    行至庭院,南辛正在教姽宁做木玩。

    见到自家夫人,怀苍心情极好,几个大步,无意识带起一阵风,将二人面前的图纸吹翻。

    “哎呀!”姽宁连忙抓住被刮跑的图纸,不经意看见往这儿走来的人,嘀咕道:“走个路都不晓得收敛力量。”

    怀苍笑道:“夫人所言极是,为夫往后多加注意。”

    趁她低头将图纸铺好的空档,他给南辛使了个眼色。

    南辛心领神会,抿着笑,与姽宁道:“娘亲今日先自己雕琢,我去琉璃塔看看希希。”说罢,也不等她应答,起身就走。

    姽宁往他离开的方向瞄一眼:“这小子,最近总爱往希希那里跑呢?”复低头雕木头。

    “希希救了南辛,他记挂她修炼的情况,也属情理之中。”怀苍走在她身旁,正弯身瞧她手里的活儿。

    姽宁蓦地举起手里的小刀,在掌心转了两圈,眉眼一扬,威胁道:“你若再抱,小心刀刃无眼。”

    怀苍好笑的看着那一掰就断的小刀,这么不愿被他抱吗?

    他将衣摆一顺,在她对面坐下。

    闲聊几句后,怀苍佯装随口提及今日与天帝和赤元瑆转交伏魔宫的事宜,声称自己不再掌管天兵。

    姽宁一边埋头做木艺,顺口问道:“为何不继续掌管?”

    “怎么?”怀苍反问:“你希望我继续管着伏魔宫?”

    “这是你的事,我希不希望”姽宁声音戛然而止,手中活儿顿住。

    她原本想说:我希不希望你继续管着,也不能左右你的决定。

    转念一想,他这么问,莫非是在考虑她的意见?

    既是如此,何不让他继续接管,往后他便不得不分出精力烦扰其他的事。如此一来,她也会获得少许自由,譬如,可以随意走路。

    这番忖量,姽宁便重重朝他点头,道:“我当然希望你管着伏魔宫。”

    “为何?”他追问。

    姽宁饶有理据的说:“这里屋大院大仙气足,我在伏魔宫住得舒坦!”

    怀苍却摇头:“这不是个充分的理由,你若喜欢伏魔宫,我将座宫殿保留便是,并不需要接管这个职位。”

    姽宁闷头琢磨,还能有什么充分的理由说服他?

    “伏魔大帝听起来威武霸气,我与儿子脸上有光?”她随口一说。

    他只淡淡一笑:“前半句听起来不错?”又问:“还有呢?”

    姽宁恍然,这人原来是要听她夸赞?

    他一个天庭的大官,又是统领魔域的烛魔,凭实力,横行三界都没人敢吱声。此刻却在认真的期待她的回答,仿佛唯有她的赞美能令他开心得像个孩子。

    这日,姽宁绞尽脑汁,把符合他的赞美之词,表达个遍,喜得某人整宿都睡不着。

    次日,果如赤元瑆所料,雪狼替怀苍传话于天帝,答应继续接管伏魔宫。

    此事皆大欢喜。

    六个月后,姽宁大概是喜过头了,以至于‘乐极生悲’

    这日,姽宁与已出关的希希正在院子里闲聊,恰好问及希希肉身复原的情况。

    姽宁轻捏她手臂,只见白皙的肌肤上果然立马显出红印。“还未融合完整吗?”

    希希道:“新修复的肉身难免脆弱敏感。”

    “这样吗?”姽宁顺势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竟也立刻出现红印,但不疼,过会儿便消失。

    她新奇的左捏右掐,玩的不亦乐乎。

    希希见她似才发现这个症状,不由暧昧的眨眨眼:“夫妻之事时,大帝这么温柔吗?竟不曾将你碰红?”

    姽宁一听,脸骤羞:“我们还没呢!”

    “啊?”希希吃了一惊。

    若非考虑帝后身子无法承受,大帝应该不会忍耐许久,她又问:“帝后如今的身骨还不够硬朗?”

    姽宁扬起眉:“硬朗啊!比石头还硬!但我断然是要骗他的。”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尤其那些被他粗鲁折腾的记忆恢复后,越发觉得有匹凶猛的狼时刻睡在身边,万不敢将这匹狼的野性唤醒。

    希希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掩唇哎呀呀的笑起来。

    忽接过一声爽朗的笑音:“不知夫人骗我什么呢?”刹那惊住两人。

    率兵下界的大帝回来了

    大风呼的刮来,希希眯起眼,就听姽宁一阵惊呼,没了动静。

    风停,希希睁眼,庭院哪里还有姽宁的身影。

    屋内,怀苍将人放在榻上,姽宁见他身上战袍未褪,便要起身叫他去换衣裳。

    他倾身将她压回去:“此事不急,几日未见,夫人却不知我相思疾苦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她脸上,惹她双颊覆霞。尚未回话,他再低头,热唇掠过她秀气的鼻头,一路往下,迫不及待吃住她的唇。

    怀苍在她唇间逗留了许久,直把她亲得一阵好喘,才松口。

    他目光幽深,将她嫣红的脸蛋睇着。大掌沿着她下颌滑至颈边,拇指摩挲着,问道:“你如今身骨还软?”

    姽宁思绪回笼几分,便知他要做什么,攥住他宽大的袖口,忙不迭点头:“软得不行,走会儿路就得坐下来。”

    怀苍勾唇浅淡一笑,两手顺着她优美的肩颈,剥褪那不经拉扯的领口。

    宽厚粗粝的掌心摁在她细嫩的肩头上,新生的肌肤着实敏感,稍稍施力,便红了。

    停顿稍刻,再沿着玉藕纤臂,缓缓抚下。所到之处,就似被热棉熨过,泛出浅浅的红。

    姽宁双臂微微发颤,仿佛他手指化作的羽毛扫在肌肤上,痒痒的,不堪折磨。

    “既然如此乏力,为夫就多费些力,夫人只需好好享受便是。”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撩拨,她浑不清醒的只听见一半,另一半被他的吻给夺去。

    诚然如她所说,骨头尽酥,软得像一滩水,动也动不了,挪也挪不开,只想醉在他灼热的亲吻中。

    鸾颠凤倒,香汗淋漓。

    姽宁恍惚在他眼中看见自己后背撑开一对金色翅膀的虚影,正如往日每每颤栗不止的那一刻。

    记忆顿如潮浪,朝她接二连三的拍来。

    记得在凡间的初次相遇,那个落在雪地里的少年。

    记得在伏魔宫的上空,第一次见他身披金甲红袍的丰姿,只一眼,便攫获她的目光,久久难忘。

    记得他们大婚之夜,他穿着一身喜庆的红,将他高大的身躯衬得越发挺拔修长,惊艳她的目光。

    那夜,一句缱绻温柔的:“夫人。”便将她的心锁了六百多年。

    不止六百年,还有往后的长久岁月。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留言送红包哦!

    番外想看什么?争取多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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