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外婆
“嘘，你这丫头小声点，小颜这两日晚上陪着外婆没睡好，让她睡会吧。”
“…可能会冷。”
“对对，你看我这脑袋，给小颜披件毯子…”
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久久没动的缘故，外婆以为我睡着了，所以正合我意，慢慢闭上眼睛，感觉有脚步声来了这边，一件衣服披在我身上，只是靠近，那抹淡淡清香，就让我知道是谁了。
他微凉的指尖，将我耳边碎发挽起…
房间里说话许久，一直到酝酿许久的大雨落下，一直到天黑，我都趴着没动，直到房间再次只剩外婆和我。
一夜大雨，清晨泥土清香的气息很好，本来想带着外婆出来走走，但护士说现在潮气重，所以只有我出来，不过没走多远，唐泊亦就来了。
很久很久没见，这些少年都已经脱变了，唐学长依旧气质儒雅，更是迷惑人了，所以一起慢步在这个园子里。
我转头戏谑：“唐学长，谈女朋友了吧？”
唐泊亦一笑：“怎么说？”
“女人的直觉。”
看他不屑，所以我又说：“透着恋人的一股劲，还有你…”
说着嗅嗅鼻子在他身上：“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我要确定自己的猜测一样，在靠近，脑袋就被唐泊亦按住，就听唐泊亦说话了：“可能年龄段的原因，可能…想试一下…”
我问出一个问题：“唐学长，你别不是便宜了外国美女吧？”
“…”
唐泊亦无语的看我，默认一样，让我下意识拍他手臂：“喂？你这样的优质男，真的便宜了那些外国美女啊？”
“是一同的留学生…”
唐泊亦静默下才说话，又说：“我还不错吗？”
“你当然不错，岂止不错，你堪称完美了。”
“可你只有看到他眼睛才会亮…”
唐泊亦一句，我顺着他视线看去，抱手倚在银杏树前的庄州扬，似乎站在那里许久了，许久许久不见，我记忆里的少年也蜕变了，相貌依旧那样惹眼，简单一件衬衫和牛仔裤，挽起的袖子很随意，不过以往的洒脱中多了些沉稳。
唐泊亦没在说什么离去了，我站在原地，脚下像定住了一样，看着庄州扬一点点靠近。
好久不见。
你好。
最近好吗？
不过话到嘴边，出口的却是一句调侃话：“你不是也便宜了那些外国美女吧？”
庄州扬面上没什么表情，就是开口自嘲一样：“我不如泊亦优质，还没人要。”
“你可以在谦虚点，反正不犯法。”
我们同样在园子里慢步，没有传说中见到前任，想扔炸弹捅刀子的情景，反而像多年老友一样，心平气和的聊聊人生一样。
“你呢？”
他突然停下脚步，看过来，我耸肩：“有适合的，我会考虑”
“叶颜…”
抬头看他，庄州扬眼眸幽深盯着我，想从中探索什么一样，我没说话，他说了。
“你想过我们吗？”
看着他，我认真两个字：“没有。”
庄州扬走了，我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四周都一股冷意，他就转身走了，一向是有些傲娇的天之骄子，这个开口已是意外，这个回答彻底斩断…
…
我想过这一天会来，从没想过这一天到来，在这个春年花开的季节，在这个阴雨连绵的季节。
气息微弱的外婆，一直撑到我来，握着她骨瘦的手，我没有哭，只是听外婆说话。
“小颜，你是外婆身边长大的，可能来了这边心心身体弱，外婆忽略了你。”
“但在外婆心里，我的小颜比任何人都重要。”
“我的小颜还是个孩子，外婆最是放心不下。”
“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但是心心身体不好，答应外婆，把那个小扬让给她吧…”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这座医院的天台，不同的医院同样的高处，同样的大雨倾盆，缩在角落，噼里啪啦的雨水，能掩盖很多事情。
当极速的雨滴被遮挡，抬头间，那张出现在我梦中无数次的脸，我好像又在做梦了，扑上去将脸埋进去，是有温度的。
“庄州扬，外婆丢下我走了。”
上面再次有大雨落下，一双手紧抱我时，耳边响起两个字：“我在。”
葬礼是要和外公的陵墓合并，是在t城办的，跪在灵堂守孝，唐心也来t城了，不过她每天只来待一会，守夜是没了外人，叶女士满眼不是。
“瞅你半死不活的什么样子。”
“什么德性，告诉你，小庄怕心心难过，连一场重要的比分赛都放弃了，赶回来怕心心伤心。”
“所以你算什么东西，完事滚回学校，现在你外婆不在了，以后别去g市。”
送行这天阳光很好，唐心耐不住热昏倒了，一阵慌乱庄州扬已经第一时间抱着人离开了。
礼毕后，散去的只剩我自己，久久后。
“外婆外公我走了，学校那边一有空我就会回来看您们。”
深深一鞠躬。
出了墓园，竟是意外的人在，司溱很欠的一昂头。
“干嘛？死女人，看到我什么表情？”
“…”
我真的没什么心情说话，一路上也是，不过他自己在解释了。
“你突然在学校消失，我以为你跑丢了呢。”
“你那个憨憨朋友蠢死了，说个地址都说不清楚，害我找了两天才找到。”
“你不跟我说话就不说好了，我体谅你的心情。”
“啊？这什么小旅馆，也能住人？”
一直跟着我的司溱，一路说话，这个小旅馆在殡仪馆附近，为了方便，我这几天都住在这，当然附近有星级酒店，不过那是叶女士那种富贵人住的地方。
不过这里算是居家小旅馆了，其实收拾的已经很干净整洁了，司溱毫不避讳嫌弃的话和表情，估计要不是前台有客人询问事情，那老大爷已经抽出棍子敲人了。
“这么小，这么破旧，你怎么住的，走走，去我那里…”
我不想说话，拍开他手，拿出记事本，这是这几天左邻右舍间来见礼的记事本。
“好吧，我要去洗洗。”
司溱也不在意我的不理会，去了洗手间，我将东西收拾收拾，准备离开，这时房门响了，是上午抱着唐心离开的庄州扬。
房间很小，入眼就能看到我在收拾包，庄州扬问：“要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