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鱼塘里的黑影
我们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村口，老农找来了一架牛车，牛车上放着一堆茅草，黄毛赵三看着牛车一脸的疑惑：“老头，你不会是要让我们坐这牛车进山吧？”老农说道：“对咧，进山小汽车走不了，只有牛车才能进得去咧。”
黄毛赵三一脸嫌弃的说：“那我可不想坐这车去。”黎叔在一旁说道：“哎小黄毛，进山不让我们走着路去，能有这车坐就不错了，怎么着啊你还想开大牛进山啊。”
我也在一旁说道：“是啊小哥，我们以前可没少坐过这种牛车，你上去啊就往那堆茅草上一躺，那就是一个行走的大沙发啊，可舒服着呢。”黄毛赵三撇了撇嘴说道：“店长你要坐你自己坐吧，小爷我不稀得坐。”
我向黎叔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我们趁着黄毛赵三不注意，一人一边把他给架到了牛车上，黎叔招呼一声：“老爷子走咧走咧，去牛脊山咧。”
老农吆喝一声，一鞭子拍打在牛背上，牛车在坎坷不平的村路上颠簸前行了起来，我们坐在后面跟着牛车的颠簸摇摇晃晃。
一路上随处可见的便是田野中的小麦，现在临近秋季小麦已经成熟，金灿灿的犹如一片金黄色的地毯，闪着金光十分耀眼。
黎叔和黄毛赵三半躺在牛车的茅草堆上睡着了，我则在一旁想着事情。对于坐在老马家门口的那个小女孩让我越想越不明白，老农说她是怨灵但她却不怕日光，那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是说刚才只是我出现的幻觉？
还有关于老农脸上的血丝，如果不是被投影出来的又会是什么呢？它会不会跟鸡头娃娃有关联？
我想着事情，黎叔开始打起了呼噜，黄毛赵三也时不时呢喃几句梦话，我心想这俩货心可真大，这么热的天也能睡得着觉。
然而在我开始闭目养神的时候，我沐浴着阳光，半躺在茅草堆上跟着牛车的颠簸左右摇晃，那种感觉就像是坐在摇篮里面那么悠然自得，使我昏昏欲睡。
不一会儿，我便进入了梦乡：那是一片汪洋大海，我和黎叔被困在一座海岛上，那座海岛有几处已经着了大火，空中飞翔着数百只火翼鸟。
一个身上涂满了蓝色液体的女孩飞奔到崖边，女孩回过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我和黎叔，随后她孤身跳进了汪洋大海，紧接着空中飞翔的火翼鸟也纷纷随她扑进了海里。
我在梦中隐约感觉到这是我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当时我没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现在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这一次我一定要跟那个女孩一起跳进海里，我也随她一起沉浸在那片海域，如此我的内心便不会内疚，不会心伤，不会抱憾。
于是我就飞奔到崖边纵身一跃，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梦游了，在我从梦中醒过来的那一刻发现我跳的不是汪洋大海，而是路边的鱼塘。
我一下子落入水中，鱼塘里面的鱼受到了惊吓纷纷逃窜了起来。
这鱼塘我不知道有多深，可是当时我就感觉它像个无底的深渊一样，任凭我怎么游都游不到水面。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这其中的蹊跷，我就看见有一个黑影从远处飘飘悠悠地朝我游过来。
这个黑影不大，但感觉也不像是鱼塘里面的鱼，要是鱼的话可能会过分大了点，顿时间我感觉到了不对劲。我说为什么我会一直游不出水面，我想十有八九就是这个黑影闹的鬼。
是福不是祸，是祸这回我也躲不过了，这个黑影不是明摆着要把我淹死在鱼塘里面吗。
于是我就掏出了别在我腰带上的尼泊尔军刀，这把军刀是我在老马家拿装备的时候带在身上用作进山防身的，没想到现在就要派上用场了。
我掏出军刀后，那个黑影也已经游过来离我很近了，这时我才看清那个黑影的样子。原来水中飘荡的是一些漆黑的头发，这些头发像一层厚密的细软正在飘飘荡荡地朝我游过来，看得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试着挣扎往上游，但却丝毫游不动，这让我瞬间感到全身冰凉。于是我就死死地握着那把尼泊尔军刀，十分警惕地盯着那些朝我游过来的头发。
不一会儿，那些头发在水中飘立了起来，露出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
我乍一看，她不正是之前坐在老马家门口的那个小女孩吗，难怪我说她怎么会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敢情她是这水底下的怪物。
还没等我多想，那个小女孩已经飞快地游到了我的跟前，紧接着她在水中站立了起来。
我看见她穿的交领大袖衫这会儿是青色的，衣裳还是一样破破烂烂的，那只麒麟图案也都还在。
小女孩和我对视了一下，我见她天真无邪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她要对我做什么？于是我拿在手里的军刀就没有向她划去，我只是警惕万分地盯着她，还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过来咬我。
不一会儿，小女孩突然以大人模样对我一笑，露出恶狼般锋利的牙齿，她这一笑，吓得我本能地往上一窜，我居然直接窜出了水面。
“哎小白作家”
我刚窜到水面突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句，我被吓得一哆嗦，差点在水里抽了筋。
接着就听见黎叔说道：“你怎么跳到鱼塘里面去了？这天气是热了一点，可你也不能跳人家的鱼塘啊，万一人家说你去偷鱼，你就百口莫辦了。”
我吐了口水，然后往岸边一看，除了黎叔有点嘲讽我之外，黄毛赵三和老农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把头发往后一捋，大声喊道：“还看什么看！快点拉我上去！”
黎叔在岸边乐不思蜀地说道：“那得劳烦你自己游到岸边我们才能拉得到你啊。”我一看，原来我正处在鱼塘的中央，这时我又紧张又无奈：“我去！”
我赶忙往岸边游去，我才刚游两下，突然我的脚踝被一只小手抓住，紧接着她把我往水下一拉，我瞬间一个吃水被她拉到了水里面去。
我刚被拉到水里，小女孩就猛地扑上了我的肩膀，我在水里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弯下腰用她那恶狼般锋利的牙齿对着我的脑袋就要咬上一口，我瞬间感到头皮发麻。
就在我隐约感觉她锋利的牙齿快要触碰到我头皮的时候，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伸手一抓她的脚踝，我一下子把她从我的肩膀上拽了下来。
紧接着我左手拿着军刀向她划去，就在这刹那之间，小女孩用她的右手握住了我的刀面，鲜血瞬间就从她的指缝里流了出来，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小女孩的手劲非常大，一下子就把我握着军刀的左手给顶了起来，我依然死死地抓着她的脚踝不敢放开，我生怕她一会儿用脚来踢我。
我右手抓着小女孩的右脚踝向下斜着伸直，我拿着军刀的左手被她握住刀面撑着向上斜着伸直。
我把小女孩架在水里，她试图用空出来的左腿踢我，但奈何她的腿短踢不到我。
小女孩不敢松开她握住我刀面的那只手，如果她一松手我就占了上风，我的刀随时就可以向她划去。
相反只要我松开抓住她脚踝的那只手，她就占了上风，她的小腿随时可以把我踢个半死。
我们就这样在水里面僵持着，谁都不敢轻易松手。
小女孩露出来的那两排恶狼般锋利的牙齿在对我不停地一张一合，这让我感觉到我心跳的频率是在跟她牙齿一张一合的节奏在跳动着。
小女孩是个怪物，她的水性就不用说了，我估计她一直在水里呆着也不成问题。我以前在部队里有经过特殊训练，我的水性也算还好，在水里面呆个七八分钟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现在我在这种紧张的氛围里，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水里面呆了多久，我隐约感觉到我快憋不过气了。
不一会儿，小女孩突然用她的左手猛地一拍我的右脸颊，我被她拍得嘴巴都不自觉地张大了起来，瞬间吃了一大口水，脸上疼痛万分。
顿时间我也不甘示弱，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水里面往后一翻，小女孩被我带了起来，紧接着我松开小女孩的脚踝，然后猛地往她身上一踢，随着她松开握住我刀面的右手，瞬间就涌现出了一滩血水。
小女孩被我踢开了好几米远，我顺势赶紧窜到水面上去吸气。
就在我头刚浮出水面一半的时候，我看到半空中有一个人影正向我扑下来，只听“卧槽”一声，我在水里躲都来不及躲，一下子我就被他扑进了水里。
我在水里揉了揉眼睛后，我一看，黎叔正咧着嘴对我微微一笑，我当即就踢了他两脚来泄愤。我这说想浮出水面吸口气，他倒好一下子又给我整到水里面来了。
黎叔要是搁在平时的话，我踢了黎叔之后他肯定会踢还我两脚，这会儿他居然没做出任何的反应，这让我更是气不过。
于是我就用手掐了一下他的大腿，就在这时候黎叔突然猛地踹了我一脚，然后他手指着前方示意让我往前面看看。
等我往前一看，那个小女孩此时正站在前面的一滩血污里。小女孩用右手捂着她的嘴巴，好像在吸允她手心里流出来的鲜血，我估计她现在肯定是伤得不轻了。
看到这一幕，让我不免有一些心酸，不知道她的童年遭遇了什么不测，把她变成了一个失去亲人，无依无靠，让人看着恐惧万分的怪物。
我现在看她脸色有些痛苦，估计她一时半会也不会来攻击我们了，于是我就拉着黎叔窜出了水面。
我们刚一出到水面吸了口气，黎叔就在我耳边不停问道：“哎小白作家，你刚才在水里面跟那个小水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还有你为什么会突然跳进了村民的鱼塘里啊？你总不会是因为天气热就突然想跳到鱼塘里去游泳吧？〞
我说：“这时候你问个屁啊，你别忘了小水鬼现在可还在水底下呆着呢，当心一会儿你不注意她再把你拉下水去让你也做只大水鬼。”
“哎你个没良心的北川，刚才我还想着下水去救你呢，这会儿你倒好，吓起你黎叔我来了。”黎叔说完话后，顿时间水花四溅，他迅速地往岸边游了过去，我也紧随其后。
我们上了岸之后，湿透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黎叔就叫我说说刚才我遇到的事情。于是我就找了路边的一块石头坐下，然后跟他们讲起了刚才我和水下那个小女孩的事情。
黄毛赵三在一旁听着怛然失色，全身上下无不渗透着寒意，老农则在一旁把我所讲的事说得更为严重。他说水底下那个小女孩正是鸡头娃娃，说从我在老马家门口看到鸡头娃娃的那时候起，我就被鸡头娃娃给缠上了。
老农还说被鸡头娃娃缠上了之后黄符已经不管用了，然后他从兜里拿出来一枚铜钱，他跟我说以后要是再遇上鸡头娃娃，就把那枚铜钱交给她，鸡头娃娃拿了铜钱之后就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我虽然不迷信，可我刚才确实是在水底下见到了鸡头娃娃，我还跟她打了一架，对于老农说的话我也就半信半疑了。
可是老农手里的那枚铜钱一开价就管我要三千，我也就没管他要，要是几百块钱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
我心想以前我们遇到的事情可比这诡异得多了，好几次脑袋也都是别在了裤腰带上，我们也就见多不怪了。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是真被鸡头娃娃缠上了，就凭一枚铜钱我看也未必能把事情解决，还是得靠枪杆子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