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江雨娇的冲动
“雨娇，你下次就不要再把胳膊露出来了……”
“有什么问题？”江雨娇望着哥哥淡淡地问道。
“你……”江自流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劝说。他很清楚，自家妹妹不是傻子。即使她再怎么不在意那丑陋的右臂，但也绝对不会刻意的将其显露出来。他不明白，江雨娇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露出来不好看……”江自流如是说道。
江雨娇抬起头看着哥哥的眼睛，一眨也不眨。这样强烈的目光，让江自流不由自主地与之对视起来。两人静静地看着对方眼睛中自己的倒影。不到片刻，江自流便面颊发烫地移开了目光。
江雨娇忽然轻笑道：“我知道露出来不好看。但是就算用护袖遮住，也挡不住某人那复杂的目光啊！”
“谁？谁看你？”江自流几乎本能地问了出来，可看到妹妹似笑非笑地样子，他便知道：江雨娇说的就是他了。
确实呢！即使是用护袖遮住了妹妹烧伤的右臂。可那狰狞的伤口却在江自流的心中挥之不去……每当看到护袖上美丽的花纹，那朵朵玫瑰花纹露出的鲜红缺口仿佛就是一双双怨恨、质问的眼神，让江自流莫名愧疚又难以移开视线。
江雨娇止住脸上的笑意，正色说道：“哥，我的胳膊和你没关系。更何况，如果不是你，我丢掉的可就不止这些皮肉了……”
江自流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好了，我没事儿！而且你要是有意提醒我这些，大可不必在大家面前把你的胳膊露出来……”
“……”
江雨娇怔怔地站在原地，思考着该说些什么。虽然江雨娇不善言辞，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察觉不出江自流的异样。
江自流默默转身离开，他需要静下心来休息休息。
“哥！”江雨娇见到哥哥要走，立即出声叫住了他。
“怎么了？”
“你去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江自流愣了一愣，随后迷惘道：“随便走走逛逛吧！”
江雨娇紧跟着说：“我跟你一起。”
……
两人肩并肩走在小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太阳的光辉洒满大地，柳树懒散地垂下枝条，看上去倦意十足。忽然，湖中游来一只天鹅，悠闲地来到柳树边，躲在树荫下乘凉。天鹅只是静静的休憩，可这位乘凉的小家伙却令柳树手足无措。水面上的枝条借着微风轻轻摆动，轻柔地拂过天鹅的羽翼……
江自流看了看妹妹江雨娇，问道：“雨娇，要去图书馆吗？”
江雨娇摇头道：“不必了，这些天没有要看的书。”
“哦……那去训练室？”
“不了，医师说我的伤刚刚好，每天修炼要适量。”
“那找秦老师探讨一下劲气用法？”
“不！”
江雨娇言简意赅的拒绝彻底把江自流接下来能想到的地方全部堵了回去。
正午学生们吃完饭早早的就躲回了宿舍休息，小路上空荡荡的，只有兄妹俩漫无目的地闲逛。
江自流抬头看着骄阳，对江雨娇说道：“雨娇，如果中午没有别的安排，那咱们就回去休息吧？”
江雨娇脚步一顿，问道：“那如果有安排呢？”
“那咱们就去学习，去训练，怎么安排怎么来呗！”江自流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就像是在说“饿了就去吃饭”一样自然。
江雨娇看着哥哥那理所当然地神情，恍惚间又见到了少年时那一双挑衅似的眼眸。
“哥，你为什么从小到大一直跟着我做事呢？”
“我……”江自流感到有些诧异。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听江雨娇这么问过他。当初他和妹妹较劲儿的时候，妹妹顶多也就瞥自己一眼，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如今她问了，江自流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说“我就是嫉妒你，想要和你较劲”？若是以前江雨娇问他，他可能会这么回答。可是现在，他却莫名地不愿意这么回答。还是说“哥哥跟着妹妹，哥哥保护妹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呃……”
江自流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被自己的想法给肉麻到了。
江自流不说话，江雨娇却开口道：“刚刚来到咱们家的时候，我并不在意这个家，因为默语珠的力量时刻影响着我。即使是咱们父母，也会时不时的忘记他们还有一个养女，忘记吃饭时要给我留一个位置……我原本以为，自己会在他人永远无法注视到的角落默默长大。但是，很快我就惊讶的发现这个家里总有一双嫉妒的目光时时刻刻盯着我。”
说到这里，江雨娇忽然笑了，笑得如同春日的花儿一样明媚。
“那个目光的主人啊，开始处处和我竞争，用他的方式处处和我作对。我每天起来锻炼身体，他也跟着起来。我把每天的时间分配的井井有条，他也有样学样！还有……没有人给我留饭的时候，我就自己做饭！我心想：这个小男孩儿总不会做饭吧？结果啊，他就把妈妈叫来，说外面来的妹妹还没吃饭！”
说到这里，兄妹两人都不禁笑了出来。想想年幼时的想法，可真是幼稚呢！
“哥！”，江雨娇轻声道：“从小到大，我只见你处处和我竞争，可从未见你露出今天这样的表情啊。”
江自流拉起江雨娇的胳膊，叹声道：“那是因为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让你受过这么重的伤啊……”
江雨娇辩驳道：“你搞错了一件事情呢，哥哥。不是你从小到大没让我受过什么伤，而是除去这次以外，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什么能伤到我！”
江自流看着妹妹刻意高高昂起的头颅，不禁怔住了。
江雨娇接着说道：“我比你成绩好，比你武力高，你争还争不过我呢，我什么时候指望过你来保护我？这一次我败给对手，烧伤了胳膊，是我大意了。没有留下来等你就冒然追击，是我的失误。那么这胳膊上微不足道的小伤又怎么能算是你的错误呢？你究竟在纠结什么，在自责什么？”
江自流被直言戳中痛点，莫名气急道：“怎么？你嫌你哥哥弱？嫌你哥哥不如你？我在乎你怎么？想保护你怎么了？还有你那胳膊！那是小伤？你知道你这个样子会是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
“你……”江自流一时语塞。
“我怎么着？”江雨娇咄咄逼人。
“你……你嫁不出去怎么办……”想了半天想不出会有什么后果的江自流，语气顿时软了下来。
江雨娇认真地看着江自流道：“嫁给哥哥啊！”
“什……什么！！？”
“怎么，你嫌弃我胳膊丑陋？”
“呃……不！怎么会！”江自流退了半步，连连摆手。
“那你讨厌我比你厉害？”
“确……不，没有！”江自流再次坚定地（？）摇头。
“你不喜欢我？”
“不是……雨娇，你冷静点，咱们是兄妹！”江自流组织着语言，试图找回话语权，打断江雨娇接连不断的逼问。
江雨娇不依不饶地凑上近前，脸蛋儿紧贴着刚刚的侧颜，道：“又不是亲的！”
江自流感受着妹妹身上沁人心脾的清香，忍不住吞了口吐沫，顺便将一切拒绝的理由给吞进了肚子里。
江雨娇一把抱住哥哥，语气中少有的带着些许笑意地道：“反正你总是忍不住对我的胳膊产生愧疚，还担心什么我嫁不出去！那你吃个亏，把我娶了！”
江自流大脑一片糊涂，在本能的驱使下轻轻抱住了江雨娇。良久之后，才意识到不对的他才向妹妹道别，转身逃走……
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江雨娇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冷。今天她做了很多情绪化的举动，应该反思反思了。不过……嫁给哥哥也许不错？
江雨娇闭上眼睛江这一想法从脑海当中剔除。一两次的情绪冲动还可以接受，但是她不能一直将思绪都放在这种已经盖棺论定的问题上。
盖棺论定，是的，没错！江雨娇看了一眼哥哥离去的地方在心中想到：他应该不会想着拒绝吧？啧！回神！不能再想这种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