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对峙

    酒桌上，几番觥筹交错后阡陌败下阵来，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派荒唐。蘸满油腻的碗碟随意叠放在旋转台上，余光缓缓定在酩酊大醉的市教管办公室主任文诺身上。

    文诺强忍不适，说：“最后一杯，我们敬林老师。”

    众人听罢，一齐起身举着酒杯，目光纷纷投向阡陌。

    “林老师，你也要理解咱们教育局的难处，很多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作为科研界的引领者”不等这位不识趣的行政人员添油加醋地卖弄口舌，文诺提高了声量，又说“哎呀，林老师辛苦了，大家也是，最后一杯喝完就早点散了。”

    推开家门，卧室的灯映得恼怒的张谦格外可憎，阡陌欲言又止，见状索性转身进了书房。

    “你怎么事先一个电话也没有，消息也不回呢？”

    “哦。”

    阡陌敷衍地应到，此时此刻的她实在疲于解释，阡陌顺着书房的沙发床俯下身，倒头便睡。

    “别瞎折腾了，早跟你说过没什么用，何必这样？”张谦边说边走回卧室，重重的摔关了门。

    “宝宝，乖，她回来了。”关上门的张谦，俨然一副怜香惜玉的作派，毫不掩饰自己那满溢的情愫借由信息传递到另一端。

    “明早记得送我去店里呀！”黑暗中手机又点亮了屏幕，张谦读完会心一笑。

    “睡吧，来老公怀里，给你抱得紧紧的！”

    甜腻的说辞换在10年前，应该是一封晦涩难懂的电邮，彼时的他手指悬在空中，眼神呆滞地坐在电脑前。好容易写下一行文字，又草草地清除。那也是一个深夜，她如常期待着收件箱被爱恋填补。字里行间还应该满载着对山海的向往，难免也累积一些假大空的期许，可对于他们而言，最幸福的时光不过如此。

    “林老师好。”阡陌笑着点点头，一一回应着。她走在实验室的走廊里，阳光倾泻进来，阡陌刚准备旋开保温瓶，突然一个身影冒冒失失地闯过来，将阡陌撞了满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阡陌饶有趣味地望着慌张的姚宇，温柔地说“我们小姚又贪睡了吧？”

    姚宇听后，傻笑道：“不好意思啊，林老师，昨天和朋友聚太晚了。”

    “这有什么呀！”阡陌不以为意：“年轻真好，就应该开开心心地和朋友一块。”

    “林老师喜欢的话，下次咱们可以一起。”阡陌听姚宇说完，不由瞪大了眼睛，愣了片刻，捂着嘴笑了起来。

    “好呀！”

    不一会，阡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文诺。

    “昨天真不好意思。”文诺直截了当地说。

    “哈哈，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跟我说不好意思。”阡陌笑说。

    “是这样，其实你也不要太责怪自己，我们经过研究”

    “没事，多少次了，你先忙。”匆匆挂完电话，阡陌冷冷地摇摇头，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门外的田野碰巧听到了对话，失落感接踵而至。

    “太欺负人了，就这么玩儿我们是吧？”田野忿忿不平地扭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