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拜师（中）
<header>第2章 拜师（中）</header>两兄弟看看时间也该回去做饭了，不然客人都快到了，于是乎拎着一只兔子两只野鸡还有一大包裹的野菜往回走，此时的日头也没有之前那么毒辣，仿佛想要把所有的热量倾泄而下，回到洞口，说起来这洞也称得上是别有洞天，奇诡非凡，寻常即便是经过也不曾会注意，只有跟着自山顶往下的溪涧一直横向着太阳相反的方向，才能找到这山洞，两兄弟在溪里先清洗好猎物和野菜，再跳入水中，炎炎夏日，还有什么比这一条汨汨而流的山泉水更解暑的呢，两人在水里玩了好一阵子，上岸的时候还带着两尾肥鱼，满载而归。
“师兄啊，咱这到底是算午饭还是晚饭？”
“你管那么多？有的吃不就好了？记着今天老师还留了文章要写呢，别忘了。”
“记着呢记着呢，师兄快快把这两只鸡烤起来，哈哈哈，兔子可以做成肉酱，到时抹在饼上肯定一绝。”小玄子颇为期待的搓搓手。
“那可不，不过两只鸡都烤了？不就一个熬汤？两只鱼也可以一只烤一只熬汤嘛。”
“也行，反正师兄你做菜，你拿主意。”
“那你把这兔子拿去做肉酱吧，记得放点带回来的辣椒和香葱。”庞涓把手里的兔子递给师弟，顺便把鱼和野菜接了过来。
“嗯嗯，那不用放你那个盐和味精嘛？”
“盐可以，味精算了。”庞涓说着走远了。
“也不知道师兄脑子怎么长的，那盐和味精都能变出来……”
庞涓这边用木棍把鱼和鸡分别串起来，鱼肚子里塞进紫苏，又在鸡里面塞进了葱姜蒜，表面都撒上盐巴，放在火上慢慢烤制，木棍的另一端装了自制的小水车，被溪流冲刷的木棍会自然转动，只需要定时来抹一抹油，另一边庞涓搬出了许久不用的大瓮，清洗干净后放入葱姜蒜和水并将鱼放入，开始煲起了汤来，另一只鸡也如法炮制，一切就绪只能火候到了，即可上菜干饭，闲暇之余，庞涓突然想到，不是说有狗肉吃？还是小男孩抓的？摇摇头也不多想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老头这边，为了找回上次的场子，已经研究棋谱研究了很久，正是踌躇满志之时，突然想到，万一老孙他预判了我要找回场子，不和我下怎么办？那不行，我得见缝插针的提一嘴，嗯，不能让他的诡计得逞。正思绪翻涌时，一缕微风拂动了老头鬓角的白发，仿佛在传达着什么话语。
“哼，催什么催，小庞涓才多大，天天催他下山效力，你大梁就这么着急？”本来喜笑颜开的老头骤然间气的须发倒指，剑指一竖，口中念念有词，少顷疾喝一声：“去”，周遭的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又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哼，命令我，你算老几，你这魏国才和晋分家几年……”
大梁城。
“啊！”一位白衣老人一口老血喷出，案前坐着的中年人急步走出，忙道：“怎么回事，奉常卿，还不快去请太医令来！”一旁侍立小厮急忙往外赶，老人兀地一把拽住中年人的袖子，面目狰狞：“吾王，何以我被他压制一辈子，我不甘啊！！”言罢，盍然而逝，魏王握着老人的手，无奈且愤怒的看着老人死在自己的怀里，“呵！鬼谷先生好生霸道……”
老头掐指一算，轻哼一声，飘然起身，走出房间，打算看看两个孩子饭做的如何，先到了小玄子这，打眼一看，嚯，好家伙，兔子尸骨未寒，兔肉就被捣成肉糜，抹在面粉上放在油里煎，滋啦啦的一阵响，浓烟伴随着香气扑鼻而来，阳光从缝隙射进来，在烟里投射出身影，一道道光立刻有形态，时间好像停了下来，这一幕岁月静好。
“臭小子，记着你师父喜欢吃焦一点饼啊，但别给我真弄黑了，不然我抽你啊。”
“晓得啦，晓得啦，我都没这灶台高，亏你真好意思！”小玄子站在凳子上翻动着煎饼，看着师父背着手迈着八字步远去的身影，嘴里喃喃细语，狠狠地把手里的饼摔在锅里，溅起几点油星子，烫的呲牙咧嘴。
老头走到了庞涓这边，香气更是扑鼻，烧烤味道夹杂着汤的鲜香，更是让人食指大动，不巧正赶上庞涓揭开瓮盖偷吃鸡汤，老头静悄悄站在庞涓屁股后边。
“嗯～(′w`)这鸡汤真不错呀，不咸不淡，鲜而不腻，甚好甚好~”庞涓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正待用勺子捞起一块鸡肉细细品尝，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差点把勺子扔里边。
“这不来块肉尝尝？”
“(Д)老师，我没吃，我不知道，不是我。”庞涓当即否认三连，斩钉截铁，信誓旦旦。
“这次可别偷吃，孙先生会发现的，到时候平白让人看轻我们云梦山。”老头拢袖语重心长的说。
“孙先生怎能发现少了一块？你别看我小就忽悠我啊？”庞涓将信将疑的把盖子盖了回去。
“他，怎么说呢，职业病吧，喜欢数数。”老头讲完，把手一指，示意要庞涓坐下，“涓儿啊。”
“老师，您别，您正常叫我就好。慎得慌。”
“你入我门下，到现在有多久了？不知你记不记得？”
“启禀老师，学生记得，学生自拜入老师门下，已有三年零两个月。”
“已经这么久了吗，那你可曾有过下山的想法？”
“啊？不曾，老师怎么会这么说？在老师身边可以长听老师的教导，是庞涓几世的福分，万不敢再另作他想。”
“认真点，谁和你在这唱戏呢？我的意思是说你有这个想法没有。”
“哦哦，那倒也曾有过，不过学生此前在山下吃了不少苦头，倒也是不敢付诸实践。”
“有想法，但不敢实施？为何不敢？”
“学生一无学问可做经世治民之文章，二无谋略可为战无不胜之将帅，三无家庭可以安身立命之根本，下了云梦山，去何处不知，做何事不知，见何人亦不知，下山何为，再去受人欺凌，为人奴仆吗？”
“那也就是说，如果你有了这些本事，就要下山了？”
“老师待我如子，小玄子待我如兄，于我而言，云梦山就是我的家，如无灭门之家恨，我自愿长留于此，可是……”
“也是，灭门之恨如若不报，必成你之心魔，既如此，为师今日便将所学一一列出，你自己选择主修哪一学，如何。”
“学生拜谢恩师。”
“我前半生飘零四海，后半生便隐居于此，一生所学所著不知凡几，左不过有道学、阴阳、纵横、兵法、名辩、农事、奇巧。你可自选一门作为主修兼辅修一门。”
“学生想学兵法兼道学。”
“可。”老头抚须看着眼前长揖不起的学生，无悲无喜，“去吧，孙先生要到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