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虚以委蛇
一
6点钟左右的时候，许红霞吃完了晚饭，换上了白天洗过的衣服，去系主任毛鸿召的家里。
他的女儿今年8岁，最近半年来，她每星期三的晚上都要去一家私人老师处学钢琴。毛主任就请许红霞负责接送一下，因为这一天，毛主任的老婆要上市委党校的夜校，必须6点不到就动身，晚上9点才回家。
唐雪媛出问题后，她有一个多月没有去接送了。今天毛主任特别传了口信，让她务必去一趟。她想，快毕业了，很多事还要毛主任经办的，就硬着头皮去一次算了。
她一路轻快地走去，走过教工宿舍曲曲弯弯的小叉路，来到一个别墅区；别墅区是联排的，两家连靠在一起，每家都是两层楼的小洋房。她在一家门口停下，敲了敲门，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进来吧，等你很久了。”
她刚进门，鞋还没来得及换，一双有力的大手就把她拦腰抱起，一直抱到卧室里的床上，“美人儿，想死我了！”
“小金薇呢？我要送她学钢琴吗？”
“不要，不要，今天我安排司机送接，现在时间是我们的了！”
她还要说什么，他赶紧上前压住了她，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吻了她好一阵儿，还想更进一步时，她阻止了他。
“主任，咱们是约法三章的，我是卖艺不卖身的。”
“美人儿，知道的，早知道的，刚才是我冲动了。你答应我什么地方都可以让我随便碰，就是不能发生性关系。这个条件我答应过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嗯嗯，谢谢主任。”
“美人儿，你先坐会儿吧，我得先洗个澡。”
不一会儿，他也从浴室里走出来了，去卧室穿好了衣服。他冲了两杯咖啡，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一杯自己喝了两口，一杯给许红霞喝。她喝了一小口。
待她放下咖啡后，他又想把她搂在怀里。她迅速躲开了，“主任，今天陪你的时间够多的了，还不满足吗？我脸上都让你弄红了好几块。你要是这么贪心，我下次不再来了。”
“哈哈，别生气，是你太美了。这样吧，我不抱你，你把手给我，总可以吧？”
许红霞知道拗不过他，就把右手伸了过去，他马上握住了。
“你和唐雪媛是我们中文系，不，是我们全校最近三四年出的最美的女孩子，当得知你们都在我的系里时，我心里甭提多高兴了。我一直在找机会接近你们。你记得大一下学期的那一天吧？嗯，是上午10点左右吧，我找了个理由把你叫到我的办公室，我说得很直接，是吧？我说，红霞，你现在是全校有名的美女，找你的人肯定很多很多，你会无法安宁，甚至难以毕业，因为有的人会弄得你难以毕业的。但如果你听我毛某人，一切顺从于我，我会保你一切平安。记得吗？我当时就是这样提的。”他看着许红霞说，“你很懂事，当场就答应了，只提了一个条件，就是任何时候都不发生性关系，除非我和老婆离婚。”
“是的，可是你离不了婚的。”
“不错，我无法摆脱家里的母夜叉，她的行政级别一直都比我高，如果提出离婚，她会弄得我身败名裂。但你这么漂亮的美女答应顺从我，我也非常感谢了。至于发生性关系与否，那是大男子主义思想，目的还是终生占有你。而我，恰恰是不能占有你，否则，我就是普通员工，更不配得到你。”
“是的，主任，在这方面我们也是配合默契的，这么久以来，你的愿望我也大多数满足你了。同时，我这大学四年也很快得以顺利度过了。”
“非常可惜的是唐雪媛了。其实，在找你谈话的前一天，我把类似的话也给她说了。我还没说完，她就跳起来了，说不明白我说的是啥意思，说每个人都要学会自重自爱。我还没讲完，她就甩门走了……”
“她性格比我刚烈，也比我有才华。”
“她就坏在她的才华上。自古红颜多薄命，越有才华越坎坷。”
“做女人难，做美女更难。你很好，红霞，知道进退，知道妥协。”
他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本来我是要培养你留校任教的，你的才华虽然比不上唐雪媛，但在中文系任教，还是绰绰有余的，于公于私，我都要保你。但是，这一届刘成霖留下了，一年只有一个名额。”
“听说是朱祖国先提出，让刘成霖留校任教的？”
“是的，这个混蛋，专门要坏我好事。他知道你顺从我之后，恨得牙痒痒的，就去追唐雪媛了。唐雪媛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还看得上他吗？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结果呢，两败俱伤了吧？所以，他现在跟我扛着。要不这样，毕业你留下来到中文系资料室如何？资料室收发文件、打字之类，也需要一个员工。”
“我不想长期打杂，做文员无法评职称，也无法进一步深造。我想，你如果真想帮我，我打算去另一所别的高校，只要是本科都可以，普通的二本、三本都行，再不济，还可以去大专院校。”
“好的，我帮你找找。”
“都跟你讲半年了，一直不放在心上，一心想让我在资料室做文员，我不高兴了！”
“放心吧，我这就动手找，会很快的，你别急呵。”
“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他还想趁机和她温存一番时，她已经抽出了自己的手，退到了门边。
她有礼貌地摆摆手跟他说了声再见，就拉开门走了，把砰的一声留在身后。
二
星期五的上午，许红霞收到了梁宏伟的一封短信，他在短信中告诉她，他们合作撰写的一篇文学对话录在《东南评论》上发表了。
她非常高兴，在这个求职的关键时期，有学术文章面世真可谓雪中送炭。
这类学术论文写起来并不很难，就是针对一个个文学问题，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就可以了，但两个人要谈得下去，必须观点相近，这就要求一个人主导话题，对另一个人的观点进行引导和修正。
这篇文章当然是梁宏伟作为主导的，全篇七成以上的内容也是他的东西，发表更是仰仗他的关系。她对他心存感激。
他在信中约她晚上7点到他的宿舍中去，顺便取一下样刊。当然，对他表示一下也是无可避免的，这个，她是有心里准备的。他住在15舍203室，她以前也去过几次。
由于急于想拿到样刊，她早早地就出门了，来到15舍时，才6点35分。她忐忑了一会，还是上了二楼。她敲门了，敲了三四下，终于传出来一个声音，“谁呀？”
“是我，梁老师，我是许红霞。”
“好的，你稍等下。”
约莫过于两三分钟，门开了，一个头发披肩的女孩子从门边快速走了出来，她刚刚走到走廊里，又被里面一个声音喊了回去，“东西忘了，快回来！”她就慌慌张张拐回了房间。
房间被一个布帘一分为二，左边是书架，右边是床铺。中间靠窗是一张书桌。见许红霞进来了，他便把她让在书桌边，随后掀开布帘钻到床铺那边去了，那个女孩子也钻到床边去了。
他压低声音说，“这份样题你不忘了带去，好好背下来，后天上午要进行补考的。”
“知道了，谢谢。”
“好的，你先去吧，后天晚上9点半到我这里过夜。”
“好的。”
那女孩又钻出布帘，一溜烟走了。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他二话不说，把她拖到布帘后，他很霸气地说，“大美女，帮你这么大一个忙，吻你一会儿没意见吧，过来，我要一亲芳泽了。”
好一会儿，他们整理好衣服，坐在书桌边聊天。
“这两天毛主任有什么动向？你毕业的事情他是怎么安排的？”
“没什么动作。我估计他还是想让我永远留在他身边，他让我去资料室当文员呢。”
“这个色鬼，他是想永远霸占你呵。在资料室当文员，只要一个小学生文凭的人就够了，亏他想得出来。”
“是的，我也看破他了，近期也很少去他那儿。”
“你不和他发生性关系，本质上来说，和他没有任何瓜葛。”
“我一开始就约法三章，卖艺不卖身。”
“好一个卖艺不卖身，这也正是你卓尔不群的一面。你不属于谁，反过来，谁都喜欢接近你。就连我，也会拜倒在你的石榴群下。”
“梁老师说笑了。”
“怎么不是呢？天底下，有几个绝色的女子，经过不少男人，还能保持处子之身？文人无行，文人好色，但优秀的文人还得有思想才行，没有思想和行尸走肉何异？而沉湎于□□快乐的基本上都是登徒子而已。”
“梁老师是我们同学公认的大才子。”
“哈哈，咱们也是知音，知音难觅呵。”
“谢谢，咱们是朋友。”
“对了，刚才那个女孩子是谁呵？”她问。
“是大三的系花宋瑛，长得颇有姿色。”
“她服从你没有？”
“不服从也得服从，她四门考试补考不及格，现在是第二次补考了，如果还有三门不及格，就要勒定退学了，大学也就白念了。”
“听说现在的补考，越补越难考，你们也够狠的呵。”
“这个女孩子是毛鸿召主动向我点了名的，做过调查的，她虽然生活在南风市，但父母去年都下岗了，据说是国棉三厂改制分流，属于软柿子可以捏的那一类，你想，如果她再大学退学，她父母还活不活呢？”
“他又看上她了？”
“是的，就是他要我帮他做的局。哎哎，他怎么感谢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吧，你知道，美女谁能拒绝呢？”
“这个尤物，毛鸿召从她大一的时候就看上她了，但她吃住经常回家，个性又强，不是利用大三补考，很难得手的。红霞，我没有带你什么课，所以也不算师生关系，但也不止是朋友关系吧？可以说得上红颜知己了。我女朋友比我还大一岁，人也是中等姿质，只是家里很有钱，你看，我刚到南风任教，两年左右就已经买了别墅，是她家里帮我们买的，下个月可以搬过去住了，她家里的钱我们一辈子花不完。不过，物质基础有了，精神上也要更丰富才是，对吧？我也跟她说了，即使搬到别墅里去了，我一周必须在学校住两个晚上，我写作也要时间的，当然，主要还是舍不得你们。至于这个尤物，不说她了。现在我也确实累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了。他因为刚到南风，各个高校关系还不深，难于帮上她的帮。
不过，他告诉她：“毕业这方面的事，不妨主动找找刘成霖，你想呵，本来是你要留校的，现在名额给他占了，他多少都有点内疚吧？另外，他老婆家里在南风什么势力？找个学校还不是一句话？你怎么糊涂了？关键是，刘成霖这个人很正派，他如真心帮你，是不需要你任何回报的，他又重情重义，据说对老家一个初中的女同学都念念不忘。在南风，我说白了呵，最有钱的，是我老婆家，最有势的，是他老婆家。”
“感谢你的提醒，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红霞，梁大哥是真心喜欢你，所以也会倾其所有帮你，争取在省城高校留下来吧，毕业后有空就过来走走，在学问上我和刘成霖都可以帮你，日后站稳脚没有问题的。对了，你要提防朱祖国，他如果说要帮你找工作，十有八九是骗你的，他什么手段都会用上，这个混帐东西。你别睬他。”
“好的，我知道了，非常感谢！”
许红霞拿好《东南评论》样刊，回自己宿舍去了。
三
逢单周的星期六上午，是中文系开学生会干部会议的时间，会议从上午10点开始，11点半结束。参加会议的，有系主任和各位副主任，还有各个年级的辅导员，以及学生会各个年级代表。
刘成霖是学生会主席，既是老师又是学生，梁宏伟是三年级的辅导员，他们也都来了。许红霞是顶替唐雪媛过来的。
会议前5分钟，朱祖国叫出了许红霞，让她到他的办公室来一趟。等到她有点疑惑的跟着他进去之后，他马上把办公室的门扣上并反锁了。
“朱主任，有什么事吗？”她明显有点慌张。
“事多着呢，你现在翅膀硬了，见我都爱理不理的。说，为什么我几次传口信给你，你都不见我。”
“哎呀，不好意思，朱主任，这几个月忙于毕业找工作，实在是没有空呀？”
“找工作？你也知道要找工作。找到什么好工作了？”
她低下头，不敢正眼看他，只是说，“毛主任也正在帮我找呢。”
“哈哈哈，他给你找什么工作了？他上个月跟我商量，要把你安排进资料室，我说，资料室怎么行，资料室没有名额了。你猜猜他怎么说，他说可以先辞掉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就是让你当个清洁工，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觉得值吗？”
见她涨红了脸，他从桌子上拿出一份《高校毕业生就业协议》，放在她的面前，让她坐在他的对面，仔细看看。
“知道吗？关心你，帮助你的人一直是我，这是我们南风音乐学院的用人协议，他们招一名中文课教师。不错的吧？我是从内部拿到名额的，谁都没说，就给你填了上去。”
“真的吗？让我看看。”
“好的，你看一下，没问题在右下方签个字就行了。”
他趁她一门心思看协议，悄悄地溜到她的背后，双手在她的头上摸了几下。突然，他的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她，一个劲地吻她。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蹄子，知道我想你有多苦吗？”他一边亲她，一边催促她可以签了，“签了，你就可以走了！”
她刚想签字时，猛然想起梁宏伟给她说的话，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你把手拿开，你的手不拿开，我怎么签？”
“那好，我拿开了。你签吧。”
她马上站起来，就向门口跑去。
“什么？你耍我。”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在门口把她一把抱住。她用力一蹲，挣脱开了他的手，同时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给我起来！”他气急败坏了。
“你先出去！”她也坚定地说，“马上就要开会了，大家都在，你不要自讨没趣。”
“好，今天算你狠，我跟你没完！”他打开门，扬长而去。
四
已经过了10点钟了，人也基本上到齐了，但因为系主任毛鸿召还没现身，会议就没有正式开始，同学们也都坐在下面叽叽喳喳，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许红霞整理了一下上衣，把头发也理了理，就从会议室的大门口走了进去。
经过前排时，刘成霖对她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身边的一个座位是给她留的。她有点感动，亲切地叫了声“班长”，就步了过去。他也点点头，默不作声。
又等了一会儿，毛鸿召还没到，下面的同学之间就有一阵骚动，说话的声音也有点大了。
刘成霖侧过头，对许红霞说，“今天中午哪里也不要去，我请你去学校后门吃光头农家，马淑宇也过来的。”
“呀，太棒了，嫂子也过来？”“是的，今天周末呀。”
“我最喜欢这一家农家菜了。”
“彼此彼此。”
他们相视一笑。
会议总算正式开始了，内容也不过老生常谈，不外乎是传达学校的要求，以及系里的工作部署。
要点就是这么几个：一二年级的学生要主抓功课备考，三年级的学生要做到功课结课，不及格的要及时补考，四年级的学生抓紧时间找工作，如果自己不主动找，只能等待学校分配，分配的原则首先是回原藉工作。
另外，由于唐雪媛失踪一事，还没有调查清楚，大家都要主动提供线索，专案组信箱和校长信箱都可以举报。大家也都一一记下了。
不到12点钟，会议就结束了。刘成霖和许红霞直奔学校后门而去。
光头农家饭店已经挤满了人，喝酒猜拳好不热闹。刘成霖领着许红霞从一个狭窄的木梯往二层楼爬去，在二层楼的一边有一个小包间，这个包间由于刘成霖常用，饭店老板是他同乡，就专门给了他两把钥匙，指定给他专用。他把一把钥匙给了马淑宇。
他们推开了门，马淑宇早已经到了。许红霞忙奔过去，嫂子长嫂子短的叫着。
马淑宇拉着她的手，摸了摸了她的脸，说：“你这张脸，又白又美，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我要收你做我妹妹，才解恨。”
“好呀，那我就叫你姐了，姐姐，姐姐。”
刘成霖也在一旁说，“淑宇，你比她大3个月，这个姐做得也不过份。”
“是的，刚刚好。”
她俩正嚷着要点菜，刘成霖忙拦住了，对马淑宇说，“你先叫他们上两碟小瓜子，今天有要紧的事商量，上菜稍为晚一点。”
“好的，我直接去拿。”
刘成霖取下背包，拿出四五本杂志，放在饭桌上，“红霞，这是去年底开始咱们在一起研究的成果，一共发表出来了6篇，3篇是你的，你的就在《北国论坛》、《青年文化》和《人文科学研究》这三本上。”
“哇，我怎么不知道？”
“它们有的是双月刊，有的是季刊，还好，赶在这个5月份都发出来了。听说，《东南评论》你也有一篇？”
“是的，不过那一篇是和梁老师合作的，不是独创。”
“嗯，那篇算半篇吧，加上这三篇，有三篇半，去高校求职还是绰绰有余。”
“可是，直到现在，高校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这时，马淑宇已经拿了两碟瓜子进来，听到许红霞的叹息声，不禁笑了起来，“其实早就有了，只是天机不可泄露。”
见许红霞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刘成霖就微微一笑，呷了口茶，剥了一粒瓜子，说道：“省里面组建南风第二师范学院，前年就上报到教育部了，这个月刚刚批了下来，学校的构成就是把淑宇就读的师专学校，加上省教育学院以及我们学校下面的天华学院，合并在一起，我们学校仍叫南风师范学院，新组建的就叫南风第二师范学院。淑宇的爸爸过去做院长，调令上周就下达了。”
“哇，这么厉害。你过去不？”许红霞问。
“我先不过去，不过，你过去，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刘成霖说。
许红霞听后兴奋得叫了起来，扑在马淑宇身上，“姐，这是真的吗？”
“傻丫头，你看成霖是个开玩笑的人吗？”
“上午开会前，朱祖国拿了一份音乐学院的合同要我签，说是音乐学院要招收一名中文教师。我不相信他，没有签。”
“聪明。这十有九是个圈套。你想，你和他无亲无故，他凭什么把这么好的事情给你？他这个人斤斤计较，你要付出多少代价才可以从他那里得到好处？”
“那他这样做，为了什么？”
“给你做个套子呀，就等你往里面钻。如果你签了，再有别的学校录取你，他可以一概拒绝，因为你的协议书在他手里，但是你又落不了地，因为这份协议书得不到执行，哪怕是盖了章，他可以提出附加条件，比如政审什么的。而到9月份你都落实不了单位，户口和人事档案就会退回原藉，就再也回不来了。”
“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呢？这个人就是中文系一个毒瘤。”
“那我签新的学校，他会报复吗？”“那要看是谁在帮你，我们帮你，他是不敢的，他的胆子还没有这么大。”
“那我就放心了！班长，嫂子，不，姐，我以茶代酒，先敬你们一杯！”
“好，一起干！”
“红霞，我这姐，没白当吧？”“没有没有，我单独敬你一杯。”
“好呵，干。”
“现在可以开始点菜了，还是老规矩，点我们常吃的菜。”
“好嘞。”
“姐，加三瓶啤酒吧，怎么说也得庆祝一下！”“可以，可以。”
刘成霖就把杂志全部收起来，放到了桌子下，不一会儿，菜就开始陆续上了，他打开三瓶啤酒，一人发了一瓶，并给了每个人一个酒杯。他们边吃边聊。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从明年一月份开始，我国开始统一进行研究生考试了，目前的征求意见稿已经下发到各个大学书记和校长手中，我是在马叔叔这里看到的。这个政策非常好，一是打通了全学科研究之路，很多大学本科毕业没有社会关系的学生分配都不理想，很多人怀才不遇，一辈子也出不了头，现在则是给他们第二次选择的机会。还有，就是全国统招，各校自主命题，像我们内地比较封闭的学生甚至老师，可以选择北京、上海等著名高校报考，知识面就更广了。我现在感觉，我们南风学院的老师知识老化严重，观念又落后，在全国的学术阵地上无置喙之处，再抱残守缺就完了。”
“这真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我明年也要试一试，”许红霞说，“上一届的范明，班长知道吧？他肯定也会考的。”
“范明我非常熟悉。纵观我们南风师范学院中文系四届学生，如果列个排行榜，第一位应该是唐雪媛，怎么说呢？从文学的角度来说，学术研究方面，她不在我之下，而在创作方面，她又不输于冷杰，而且比冷杰更为全面，冷杰只是在诗歌方面一枝独秀，而她除了诗歌之外，在小说创作上已达到了惊人的水准。你们可能不知道，她的小说作品在全国已有很大的影响了。第二位和第三位呢，不客气的说，不是范明就是我，我和他各有千秋吧，其实我的创作也不弱，只是目前大多数是用笔名发表，大家不知道罢了。但范明也有他的优势，他非常拼，人还是要一股拼劲的。很多东西为什么总差一口气，就是等待你去拼。从影响来看，第四和第五位，才是冷杰他们，不过冷杰有一飞冲天的潜质。怎么说呢？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他有可能成为诗坛泰山北斗式的人物，他的气质和灵气非常上乘，也是可遇不可求。再往下排，我们这一届二班的班长汪一峰可以排第六和第七的样子，汪一峰大学四年发表了5篇小说，也很了不起的，但他似乎缺乏锐气，对环境逆来顺受，这次毕业选择了去老家县城教书，没错，是他主动选择的。如果争取，去一个地级市，做个报社编辑或记者问题不大。但也反过来说明，文学不是他的命根子。所以，他的创作也只是即兴发挥，这就有点可惜了。”
“那，我妹妹能排第几呢？”马淑宇笑着问，许红霞吐了吐舌头。
“红霞吗？我的判断是，可以排在第十一至十五的位置，也就是第二梯队的前三名，你各种东西一点就懂，一懂就会，但在关键处，必须要有人点那么一下。不过，也很不错啦。”
“过奖了，过奖了，以后还得望班长多指导！”
“没问题的。”
“这次唐雪媛事件，已经震动了省教育界高层了，只是学校目前上报，还只是讲她私自出走，如果她真有不测，那绝对是我们省教育界的耻辱。种种迹象表明，她是被学校教师和学校高层集体逼走的，这群混蛋，没有一个好东西。”
刘成霖拍着桌子，又说，“人家长得漂亮就有原罪了？每个人都想尝一口天鹅肉，也不洒泡尿自己照照。在这方面，红霞，我也要略带批评一下你，你就那么好说话，委屈求全？有时你的圆通和软弱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是的，班长，我现在也在反思自己，有时迎合他们并不能让他们有所收敛，更不能让自己变得更好。”
“我查了一下中文系近年来要补考的学生数量，男女比例差不多是1比7，女生占绝对多数，这就奇怪了，到大学里其实玩性更重的是男生，女生都是认认真真的。再拿那些女生的照片一看，更加令人瞠目结舌：补考两次或三次以上的，全是长相漂亮或有姿色的。我把这个情况反馈给马叔叔后，他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都知道，有好几个漂亮的同学，是他们故意设的局。”
“这是毫无疑问的。另外，我说红霞，你还是太天真，你以为你和他们约法三章，他们就听你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们□□了你，你用什么反抗？你除了哭一场之外，不会有任何别的。而他们得手后，只会变本加厉的伤害你。我现在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一直在保护着你，凡是经常缠着你的人，都被警告过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以为他们真是那么好心？你听说过鳄鱼的眼泪没？”
许红霞听着，一边点头称是，一边不断的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