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山
<header>第3章 上山</header>三．上山
清晨的阳光已经铺满了前院。
角落里一根蒿草上挂着只白色的袜子迎风招展。
昨天蔡心宁一阵抱怨。
说蔡旸整日就知道喝酒吹牛。
要是不想去上坟，她就自己一个人去。
虽是气话，但在今早没见到女儿时他还是紧张了。
急匆匆的蔡旸回房一看女儿的行李和物品都在，松了口气稍微放下心来。
可看不到姑娘，心里总有些悬着，转身又去了后院。
早上在文士朴打了一枪走后，五姨太还是没死心。
趁着四姨太转身之际，趁机钻到房间里仔细找寻了一番后，灰溜溜的跑回对面自己房里。
四姨太嗑着瓜子，一只脚踩着门槛，身子倚在门框上，正在想着文子熠会去哪里。
余光见门房带着蔡旸走了进来，她赶紧扔掉东西拢了拢头发。
蔡旸儒雅英气，风度翩翩，不经意间的一瞥能让四姨太的心脏狂跳许久。
满脸堆笑的四姨太赶紧迎了上来
“姨太太，看到蔡小姐没有？”门房见她过来就直接问道。
“蔡先生，没有看到蔡小姐过来呢。”对面的门开了，五姨太一边出来一边回道。
被抢了白的四姨太恨不得立马上去给她一巴掌。
蔡旸表示感谢又让门房带自己继续往里走。
没插上话的四姨太很是失落，没话找话的说道：
“大少爷从昨天半夜就不知去哪里了，是不是和蔡小姐在一起呀？”
无论在哪个年代，正经规矩人家，谁会不在意自家儿女的清誉和名声呢。
况且这话由一个哀怨的姨太太说出来，就又添了许多让人想象的空间。
已经走了一段的蔡旸听到这话猛然回头，冰冷的目光像是两道利剑射向那两个女人。
冷着脸的蔡旸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欠了下身，神情严肃的跟着去了书房。
不过他们在书房是找不到人了，此刻的蔡心宁和文子熠正被人抬着上了青蛮山。
在崇山峻岭的西省地界，青蛮山实在不值一提。
非要说有什么特别，那就是山上不知哪个年岁耸立的破败道观。
也曾有从山下河谷经过的人想要进山上去一探究竟，可惜露在眼前的都是峭壁，根本找不到上山的路，也不知那断壁残垣的道观之前是如何建立的。
不知何时，这里渐渐有了人烟。
一群四五百人的残兵败将不知从哪里上了山，将败落的道观好一顿收拾。
其中最大的正殿被他们用簟子隔成三间。
左边是秘书处，右边是参谋处。
中间的神像被巨大的幕布盖住，四周的墙上都用白纸裱糊的干干净净。
原先作为供桌的条案被向外挪了一点，收拾干净后在上面盖了一条花绒毡，又摆上了签筒，笔架，案桌后方摆放了张椅子。
快到晌午时分，从陵川城里绑过来的两只猪仔，被几个人抬进到这个形似行法断案的大殿里来。
蔡心宁被倒了出来，并没有马上松开她的手脚，任由她侧躺在地上。
另外一边的人先被倒了出来。
因为在船上被人用清水连麻袋冲洗了一番，身上带着点湿漉漉的尿骚气。
他不住的连连咳嗽，抬头打量一下周边。
看到坐在条案后的人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是谁熊心豹子胆，竟是山间的野种，我的手下败将呀！”
是个男人在说话，声线嘶哑单薄，稍高点说话，就会变得尖细。
这声音特殊，蔡心宁第一次听到就印象深刻，是文家大少爷文子熠的声音。
“原来是文大少爷与人结了仇，那自己说清楚身份不就没事了吗？”
蔡心宁天真的想着，她在地上紧着喉咙呜呜了两声。
文子熠转头想看看是哪个倒霉蛋跟自己一起被绑过来了。
当看到满地挣扎的人时，不敢相信的挤了挤眼睛。
确定了面前那个穿着单衣光着脚丫子，蓬头散发，嘴里被塞着袜子的就是蔡心宁时，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不敢置信的回头问道：“你们这是绑了谁？”
“你认识的，赵麻子家的二姑娘。”一个手下在旁边搭着腔。
条案后的人走了过来。
经过文子熠身边时双手叉腰揶揄道：“你不是准备纳了她当六姨太，为老文家传宗接代的吗？”
说完示意旁边的人去给蔡心宁松绑。
蔡心宁虽是遗传了母亲的鹅蛋脸，可那双杏仁眼和眉宇间的英气尤其酷似父亲。
她两眼漆黑被套在麻袋里那么长时间，此时拿掉布条，一双大眼睛还没有对好焦。
朦胧看到一个大汉从她嘴里抽出一团白布，拿在手上甩了几下抖抖又往脚上套去。
大汉又在口袋里掏了几下，没找到东西，大汉一顿咂嘴。
抬头见蔡心宁的双眼散着朦胧的雾光看着自己。
他心跳不由乱了两拍，紧张的赶紧回过头。
“这是”蔡心宁马上意会到，昨晚那个黑影就是面前这个只穿了一只袜子，低头正在兜里找东西的男子。
塞进自己嘴中臭烘烘东西竟是他穿过的袜子！她胸中一顿翻涌差点就呕了出来。
“哈哈哈”文子熠跪在那边笑得前俯后仰。
缓过气来之后笑道：“文子安啊，你可是自寻死路呀！”
文子熠没有蔡心宁那么好的待遇，他跪在地上，手脚还被捆着。
见他骂着自己老大，旁边的一个喽啰上去就给了个耳光。
直接将文子熠打趴在地，将正恶心臭袜子的蔡心宁吓了个激灵。
“给我闭嘴！” 文子安抬脚踢着还趴在地上的文子熠。
咬牙切齿的说道：“想当初你把我和兄弟们逼上绝路，如今我请你上山，还带上你想要的女人，大哥，你说我这么好的弟弟到哪里去找？”
瘦小干枯的文子熠趴在地上，也没生气。
又得意的笑起来说道：“你要只是绑我，就只有赵麻子找你麻烦。你绑了蔡小姐，只怕你老子文士朴也要盘算，教训你这个山大王了！”
文子安愣了一下，转头去看身后的“赵二姑娘”。
忍着手脚腕胀痛站起来的蔡心宁赶紧说道：“大少爷说的是真的，我姓蔡，我不是什么赵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