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故人归来
<header>第十六章:故人归来</header>三人慢慢的一边走,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停停走走已到第三天傍晚时分,夕阳洒下,照在明娜珠圆玉润的脸上,更显得白里透红娇美可人,慕容玉灿禁不住时不时的多看了两眼 ,从他眼神里就看得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儿。
紧走慢走了三天,夕阳刚下山时,终于看见前面山脚下星火点点,前面有个小村落,村子依山而建,村前一条小溪潺潺而过,溪边几颗垂柳甚是应景,环境宁静而优美,村子真的很小,目测也就不足百口人,也就二十来户人家,住的都是土坯墙盖着茅草的房子,房子虽简陋但屋前屋后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有几家已炊烟袅袅升起。
村子虽美,但实在有些偏僻,四周高山围绕,出村进村就一条路,三人紧赶慢赶走了三天才看到这么一个小村子。
老爷子打量着村子,说道:“好美的小村庄,看看今晚能不能在此借宿一晚”。
三人来到村前,欧阳勤朝着中间最大的一座房屋走上前,敲响了门:“你好老乡,恕冒昧打扰,鄙人带着孙女孙儿流落他乡经过此地,不知可否在此借宿一晚”。
“唉嘿 哎嘿”屋内传来一句夹杂着咳嗽的声音“好 好 路过既是缘分,客卿不嫌简陋便是无碍”,说完门打开了,一个和老爷子一样,白头发白胡子的老人站在门后低头相迎:“请进 请进”。
“哪里哪里,能借宿于此实为幸事呐”老爷子两手抱拳客客气气的回道。
“谢谢爷爷”
“谢谢爷爷”
明娜和慕容玉灿鞠躬敬礼道。
三人进到屋内,明娜和慕容玉灿不免左顾右盼看着屋内环境,屋内倒很宽敞,干干净净的,一间堂厅还带着两间房,堂厅旁是一间灶房,灶房里一位妇人在做饭,一个七八岁大的男童在帮着烧火,男童看到有人来了,似乎很高兴,可能是他第一次见到村子以为的人吧,高兴的跑过来拉着明娜的手到一边的竹凳旁:“姐姐,你坐”,又搬来两条凳子“爷爷 哥哥 坐”,慕容玉灿就像看到自己的弟弟一样,两个年龄差不多一样大,摸了摸男童的头说道:“乖”,男童做完这些便又回去帮忙烧火了。
堂厅里点着一盏油灯,灯芯似乎拔的很高,整个堂厅照的非常明亮。
借着灯光,老爷子这才看了看眼前这个和他年纪一样老的老人,突然老爷子欧阳勤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看着眼前这个和他一样的人,眼睛一眨不眨,而对方也和他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欧阳勤突然上前一步半跪着拉着对方的手,叫了一句:“老哥,阳柏大哥”,声音已是颤抖着的。
“欧阳兄弟,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
“是我 是我,我是欧阳勤呐”
“真的是兄弟呐”
“老哥,我没想到是你呐,当年…”
“当年…坐快坐”
欧阳勤想到些事情,想问清楚,又看到旁边还有两个小鬼在,也就把到了喉咙的话又憋了回去。
阳柏也注意到还有两个小娃子在一旁,话到嘴边也咽回去了。
明娜和慕容玉灿此时已双双愣在原地,嘴巴张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前的一幕他们无法形容,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竟是故交,进门以后双方才认出,前面听说话声音居然没听出来,像是几十年没见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相遇场面,天大地大随便往哪走也不会碰上,这样的概率实在罕见。
“明娜,快来见过你阳柏爷爷”欧阳勤向明娜招手道。
“爷爷好”明娜深深鞠了一躬叫道。
“明娜…这位是…”阳柏惊问道。
“老哥,这位是小主人呐,明娜是我给她取的名字”
“啊,小主人,当年…”阳柏似有些惊住,一会看看明娜一会看看欧阳勤,似乎在等欧阳勤进一步的确认。
“对,千真万确”欧阳勤点头道。
阳柏进身一步,凑到明娜面前仔细的看着明娜说道:“像,真像”。
欧阳勤说道:“确认无误”。
阳柏听到这,两手一拱又一下单膝跪在地上,孔武有力的叫了一句“小主人”。
明娜此时更是惊到不行,她哪见过这种场面,一个和自己爷爷年纪一样大的老人竟跪在面前叫她小主人,扑通双膝跪下磕起了头,“爷爷 您别这样” 说着便要扶起阳柏爷爷,阳柏也扶着明娜,两人起身。
“坐,快坐”,阳柏声音颤抖着,“顶天,快去把你燕叔他们找来”阳柏一边拭着泪一边说道,那男童得令立马跑出去。
“北飞吗?北飞兄弟也在这里”欧阳勤又惊又喜道。
“是北飞他们,十六年呐,老朽能见到小主人,苍天有眼呐”说完眼泪就出来了。
说话间男童带着七八个人,七八个年纪相差无几的中年汉子进来了,在前面的是一位四十几岁,一脸刚毅的中年汉子,这七八个人一进来欧阳勤就快速迎上,拉住那汉子说道:“北飞,北飞兄弟”,这七八个人跪在地上齐齐的说道:“拜见欧阳右使”。
门外还乌央央的有好几十人,也都跪在地上齐齐喊着“拜见欧阳右使”。
“你们 你们”,欧阳勤见着这些人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快起来快起来”。
欧阳勤扶起一个中年汉子叫道:“薛义”,薛义抱拳道“欧阳右使”
又扶起一个叫道:“方进”,方进也抱拳道“欧阳右使”。
欧阳勤顺着过来,拍着对方肩头叫道“丁隐”,丁隐也抱拳道“欧阳右使”
“董一川”
“谢奇”
“陆元”
“霍尊”
大家也一一抱拳行礼“欧阳右使”。
这时阳柏拉着明娜,走到众人前,坚毅的说道:“她是小主人”。
燕北飞眼睛瞪的直直的看着明娜,随后便跪地道:“小主人,拜见小主人”,众人也都齐齐跪地道:“拜见小主人”。
明娜哪见过这种场面,有点不知所措,“快起来 快起来”。
欧阳勤激动的说道:“真没想到我修罗教还是大有人在啊”。
阳柏自豪的说道:“这里全村人口八十九人,全是我从修罗教左中右三军中挑选出的好手,其余的都发遣散费让他们各自找地方安家去了”。
“来来来,大家都坐下谈”阳柏招呼道。
众人便围着桌子一一坐下,欧阳勤握着阳柏的手说道:“哥哥,当年的来龙去脉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年我奉主人之命护送那九本秘籍去天山,只不过三天时间,我回来时教中已人去楼空,当年我还以为你们都…”欧阳勤感伤着又面露焦急。
阳柏也是心中激荡,长叹一声道:“当年我们也纳闷呐,当年我得主人之令率左中右三路军马于总教西线的枫桥山阻击敌人,可谁知我们在枫桥山等了三天四夜不见敌人,于是撤回总坛,我们回来也是教中并无一人,到处被翻得乱七八糟,主人和夫人也不知去向,后经打听,敌人人马实际是从东线攻上来的,这是主人知道双方实力悬殊而故意支开我们以免全军覆没啊,主人是刻意在保护我们呐”。
“主人”燕北飞等人一一向天抱拳,悲戚的喊道。
阳柏激动的不行,一手握着欧阳勤,一手握着明娜,急切地说道:“老弟快说说,当年你是何时回到总坛的,可知主人和夫人现在何方,我率军出击时夫人明明还未到临盆期呐,小主人又怎么会在你身边”。
“看来想必是当年我先于你们一天回到教中,当年我护送秘籍到天山后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也还是晚了一步呐,回来时教中已无一人,遍地狼藉,但现场却没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我便进到密室查看,发现密室里通往后山的密道门被打开了,我进入密道来到后山,后山地上密密麻麻全是脚印,打斗痕迹明显,很显然当时主人在后山遭遇了强敌,我循着脚印一路查探,那脚印是前面两人脚印,后面是一群人的脚印,打打停停,很显然当时主人是为了保护夫人而采取且战且退的策略啊,我循着脚印一路查探十余里远,前面的两双脚印停在了一处悬崖不远处,那里有一摊血迹,到悬崖边时就变成了一双脚印了,那里也有一摊血迹,但并未发现任何遗体,就在悬崖不远的拐角处那颗枯树下的树洞里,我看见了一个婴儿,是婴儿急促的啼哭声才让我找到了她,我抱起婴儿,从襁褓中找到了这个”,欧阳勤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刻着莲花的玉佩。
阳柏一把接过玉佩,惊呼道:“双生莲玉佩,这就是夫人的随身之物呐”,说着阳柏便跪倒在地,双手把玉佩举过头顶,仰头说道:“苍天有眼,主人,您有后呐”。
欧阳勤燕北飞等人也是一一过来与阳柏齐跪在地,齐齐的喊道:“主人”,又齐齐的转头看着明娜。
明娜此时已哭成了泪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颤抖着声音说道:“爷爷,那个婴儿就是我是吗”。
“是的,那个婴儿就是你,你的生身父亲是十六年前的修罗教教主蔺明,你的生身母亲是教主夫人萧莲”
“那个梦是真的,那个梦是真的”明娜泣不成声,嘴里喃喃着同一句话。
众人见到明娜如此伤心难过,起身安慰着,欧阳勤扶着明娜肩头安慰道:“孩子,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啊”明娜此时像被人扒开了心房一样,彻底的释放了心中压抑了多年的情感,哭的死去活来!
此时的慕容玉灿心中像被人压了千斤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无法想象当年的所谓的名门正派竟干下了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赶尽杀绝一个刚刚做了父亲和一个刚刚临盆的弱女子,而这群人中还有他的爷爷他的伯伯,他的心在滴血,嘴上已无任何话语,心爱的人竟有如此惨烈的身世,看着心爱的人伤心成那样,他唯有叭叭的掉着泪。
许久许久,明娜稍平静些了,手里捏着玉佩,向欧阳勤问道:“爷爷,您当年一直没有看到我爹娘的遗体吗”。
“没有,我查探了好几遍都没有,而且连教主的天剑也不见踪影”欧阳勤摇着头说道。
“天剑普天之下只有教主一人能拔出,天剑法也只有教主一人会,别人得到了也是废品一件,应该没人想要天剑”,燕北飞是个剑痴,对天下名剑和剑法了若指掌。
他这样说,意思是告诉明娜,天剑对别人没用,剑一定还在教主手上。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人在剑在!剑在人在!
“孩子,你别急,说不定教主和夫人没事呢,就凭那几个废物没有那个本事”阳柏劝说道。
“对,那几个废物没有那个本事,凭教主的武功修为收拾那些废物不在话下”燕北飞也劝说着。
“对”
“对”
…
其余众人也附和着。
可明娜又哭的厉害了,抽泣着说道:“我娘刚刚临盆生下我,纵使武功再高,要照顾我娘也是难以应付敌人的穷追恶斗”,说到这明娜更泣不成声了,不停的拍打着脑袋说着“我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出生啊”。
“孩子孩子”,老爷子欧阳勤抓着明娜的手揽入怀中,“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人的出生时间哪是自己能选择的呀”
“爷爷”明娜又放声大哭起来。
“这也许是天意吧”,欧阳勤拍着明娜的肩头继续说道:“当晚风雪交加,我找到你时你已冻得嘴唇发乌脸色发青奄奄一息了,可你好像知道我是谁一样,我一到你就哭出来了,这是天意啊孩子”。
慕容玉灿心想,如若当时那些坏人还没离开听到了哭声,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站起身说道:“明娜,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不是大家的错,就恨那些天杀的龌蹉小人”,停了停又说道:“既然没有看到遗体那就说明一切还有可能,我会陪着你直到找到你父母为止”。
众人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这么一个年龄跟明娜一般大的人,燕北飞指着慕容玉灿,看着欧阳勤问道:“这位是谁”。
“慕容家的”欧阳勤不假思索漫不经心的回道。
“什么”
“什么”
众人一听到慕容家的,一个个腾地站起,燕北飞更是一声怒吼“慕容家的,啊”,右手疾出一掌结结实实拍在慕容玉灿胸膛上,慕容玉灿根本没想到,一点也未有防备,更别说运功抵御了,燕北飞在修罗教武功排前五,一听到慕容家的,条件反射般的不留余力的拍出这一掌,慕容玉灿以平常人的血肉之躯受下这一掌,刹时被拍飞出去,后背的衣衫瞬时裂开一个大洞,掌力穿胸而过,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发生的太过突然,欧阳勤始料未及,明娜也被吓得“啊”了一声。
燕北飞抓着慕容玉灿的衣领从地上提起,怒吼道:“我杀了你”,阳柏立马上前抓着燕北飞举在半空的手说:“别冲动别冲动”,将两人分开。
慕容玉灿明显已伤到根本了,燕北飞一松开手他就软趴趴的瘫倒在地。
“慕容家没一个好东西”燕北飞气还没消。
“你们要杀我就杀吧,我无怨无悔,慕容家的人死有余辜”,躺着的慕容玉灿气若游丝的说道。
明娜看着躺在地上的慕容玉灿,心里已经想到燕北飞为何对慕容家这么恨了,但看到躺着的慕容玉灿心里又升起一阵莫名的感觉,立即俯身扶起慕容玉灿说道:“你这是何苦跟着我呐”。
“娜娜,上天让你我相遇,也许是天意吧,上天就是派我来给你们还债的,能认识你是我的缘分”,说完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晕死过去了,脸上毫无血色了。
“玉灿玉灿”明娜呼唤道,明娜又哭了起来,众人看得出来此时明娜是为了慕容玉灿而哭的。
明娜突又想起了什么,迅速从怀里掏出了乙虚给她的大还丹,立马给慕容玉灿喂了一颗,又给慕容玉灿灌输真气疗伤。
其实慕容玉灿自从知道他爹是那样的人以后,他就对人生失去了意义,他已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因为他知道,他的爹爹和明娜终会有一战,他能做的就是只要能化解仇恨他都不后悔。
燕北飞看着明娜和慕容玉灿,又看着欧阳勤,他已经猜到几分了,心里似有懊悔之意,懊恼着说道:“你们怎会和慕容家的人在一起,哎呀”。
经明娜运功疗伤不一会慕容玉灿像是稍有起色了,但未见睁眼,还是昏迷状态。
阳柏过来给慕容玉灿把了一下脉,说道:“把他扶到里屋休息吧”,就近的董一川抱起慕容玉灿放到里屋的榻上,出来就指着燕北飞说道“你真是越来越冲动了”。
“你呀,你差点要了他的命,慕容冈是慕容冈,慕容真海是慕容真海,他是他,都隔了两辈了,当年他都还没出生呢,上一辈的债能让一个小孩子来还吗”阳柏怪责道。
“我…唉”燕北飞似乎真的知道自己冲动了。
“北飞是把对慕容真海的恨转嫁到那小子身上了,我得告诉你们一个事实,他是慕容真凌的儿子,当年慕容冈一死,慕容真海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连同萧蓬也消失了”欧阳勤说道。
“哦”阳柏若有所思似的。
“那小子说的对,既然没有看到遗体,一切还有可能,不能放弃,过几日就回昆仑墟,今日大家早点休息吧”阳柏说道。
可谁又能睡得着呢,相隔十六年的重逢,十六年的日日夜夜挂念,有说不完的话,欧阳勤和阳柏燕北飞等人退到外面空场上,在那里说了一整晚的话,明娜坐在榻前照看着慕容玉灿也是一整晚不曾闭眼,慕容玉灿一整晚都是昏迷状态。
修罗教总坛在昆仑墟最西端,那里地势险要,高山峻岭,断崖深渊甚多,距离天山不过二三百余里路途,所以教中多是从天山下来的有相同志向的绝世高手,燕北飞就是天山派一代英杰,十六年前他初识蔺明就被对方宽广的胸襟、渊博的学识和永不见上限的武学深深折服,拜于修罗教总护法一职。
燕北飞一生痴于武学,落英穿花掌和离手剑难逢敌手,特别是离手剑,已达到手中无剑胜有剑的境界,十六年前就已在修罗教武功排名中仅次于教主蔺明和左右二使,十六年后只会已是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