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斗
已经深夜，有钢琴的声音从音乐室内断断续续的传来，弹奏者似乎心情沉闷，调子里不时传递出淡淡的悲伤。
“嘎”的一声，琴音戛然而止。
不知何时教室外竟起了风，不断地从窗外涌进来，吹散了弹奏者的长发。
只见她将头发拢至耳后，转身走向窗台关上了窗。
原来是历史系的小莳。
此时她已换了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头发披散下来，在微风吹拂下显得格外动人。
“出来吧，我已经嗅到你的阴气了。”
小莳抚平了被风吹皱的裙子，平静地说道。
“呵呵，修为还真是厉害啊，当初被你们这些修道者算计了，看来也只能算是我命不好吧。”
一个女子的身影在琴椅上缓缓浮现。
顿时，周围的温度立刻下降得冰冷起来，玻璃上都因温度下降而变得雾气模糊。
只见那女子回过身来，相貌清秀美丽，一袭白衣，长发飘零。
“算计你也是迫不得已，想必在陵玲那里你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吧，不然，你也不会让我活到现在。”
小莳起身挪步走向那女子，目光深沉地说道：“你还记得刚入校那段时间吗？我们都对这个偌大的校园感到无比的新奇，碧波荡漾的湖水，环境怡人的桃林……记得那时我们才刚刚结识就十分要好，经常缠着纪尘请我们吃福建面线……”。
“是啊，那时候我们都缠着纪尘，虽然我性格傲气，但还是很乐意结识你这个朋友的，当初你对纪尘暗生情愫，我不是也做了让步么？
让纪尘以为我接受了苏柯，从而使他疏远了我，为你制造了机会。
但是你又是怎么做的呢，修道者滥用道术设计对付一个普通女子，难道你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好意么？”
那女子由深沉的回忆从而又转变为憎意的语气。
只见回答她的却是一道道凌厉的黄符。
小莳竟然先动了手！
“贱人，竟敢偷袭我！”
女子受制于人，双手快速地挥出黑气抵挡那符咒，但那符咒来势汹汹，她也只有抵御的份儿。
“或许我们真的能够成为朋友吧，只是你愚蠢的举动差点坏了他的大事，他不能留你这个祸害。所以今日我也不会轻易饶了你。”
小莳结着手印，不断地控制着半空的黄符说道。
“不会饶了我？哈哈，就凭你么？”
那女子挥出最后一道黑气，自手掌间凝出一团青色气物，慢慢澎胀，最后形成一个窈窕的身影来。
她用力地挥向小莳袭来的黄符，只见道道符咒立刻缠上那身影，不断地有白气四溢。
“啊！小莳救我！”
那身影被黄符侵蚀得若隐若无，不时显现出陵玲的相貌来。
小莳放慢了结印的手势，神色气急败坏地说道：“怪不得陵玲身亡的现场没有一丝魂魄残留的踪迹，我们都以为是你驱散了她的魂魄，没想到你却拘走了她的主魂，令她连鬼也做不成！”
小莳越说越激动，“你是想让她永坠虚无，魂飞魄散么！”
“住口，贱人！比起你们对我所进行的羞辱，我现在让你们偿还的都只不过是皮毛而已！”
女子趁着小莳精神分散，一掌击散了她的黄符阵，将她震倒在地。
当陵玲的最后一丝魂魄被蚀尽，那撕心裂肺的惨叫才得已停止。
“陵玲……”
小莳眉间闪过一丝心痛。
女子缓缓飘向小莳，不时随风飘起燃尽符纸的灰屑，纷飞开来，支离破碎，仿佛随着她主人的失败而黯自消陨。
女子轻拖起小莳尖俏的下巴，望着她那亮如明星的眸子：“告诉我那个幕后指使者是谁，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你也会像那陵玲那贱人一样，永不超生！”
小莳吐出一口血水，神情倔强：“你还是让我死吧……”
夜幕下，学校操场显得格外宁静，不时传出几声欢愉的虫鸣，似乎这几日萧萧不歇的雨水倒是将它们滋润的神清气爽。
远处那几株长得有些年头了的栀子树在夜色下舞弄着盘虬的枝权，在夜色的映衬下倒是显得有些诡谲。
可能是建校时它们就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吧，有一株粗壮得更是得四个人才能合抱得住。
一半枯死的干脆透彻，每逢起风时便摇摇欲坠，噼啪作响，倒是另一半却是生机勃发，绿意盎然，开春都会盛开很多洁白的花朵，香气怡人，老远便能闻到。
这时，一个身影竟诡异地悬挂在树荫下，是小莳。
白嫩的脖子上圈套着坚韧的缰绳，在夜风的吹拂下，晃来晃去……
“你都死到临头了，他都未曾来搭救你，而你们这些人却还要效忠于他。简直愚蠢至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你就不用死了……”
那女子站在树前，仰头逼问着小莳。
小莳此时全身已动弹不得，就这样半悬于树上，她清了清嗓子，但声音依旧沙哑。
刚才的打斗已经使她元气大伤，此时已然是筋疲力尽了。
她缓缓说道：“你把我身上的禁制先解了，至于他是谁，也要等我把这口气缓过来再说吧。”
这时小莳感觉到全身一松，马上像是要掉下来，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有力地托住了她下垂的身体。
“快告诉我，那幕后害我之人到底是谁！”
身下传来凌厉的质问。
“你不会知道了……”
说着小莳张口一吐，一支金钱小剑刺向身下的女子。
“贱人！”
女子怒骂，一只挥着黑气的手掌迎向那小剑，一时间竟僵持不下。
最后在一阵金光大乍之后，那小剑刺穿了那女子的手掌，将她钉在了远处的围墙之上，不断有白色阴气溢出。
女子痛苦地扭来扭去，最后大呵一声将金钱剑震碎一地，快速向这边飘来。
只是为时已晚，小莳早已脸色青紫、双目怒睁，自缢身亡了。
女子忿怒地狂叫不已，瞪着一汪绿色的鬼瞳注视着周围一切灵体。
“蠢货！竟然毁了自己的魂魄，难道那个人的身份真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么？小莳，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人，没想到却也是这么愚笨！可恨呐！”
说完便兀自消失了。
寂静的夜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有小莳的尸体还在风中孤零零地随风摆动着。
片刻，一阵淡淡的白雾正慢慢向这里聚集，一会儿的功夫便形成了一个朦胧的人影。
竟然是小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