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云鹭掐着点醒的,醒来稍微梳洗了一下跑出去,然后一脸茫然。
她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随大流,看别人往哪走,她也跟着往哪走。
一群糙老爷们身后多了个小丫头片子,画面看起来有点搞笑,也有点头疼。
“你排最后面,要是跟不上了就歇会儿,男女有别,你年纪又小,没必要硬抗着。”
这一小队的队长跟她还算熟人,勉强给她安排了个位置,让她也跟着练。
一早上下来,她只休息了两次,其余的时间都跟着练下来了。
早饭的时候多吃了一碗饭,厉天玉看的欣慰无比。
“锻炼一下确实胃口好很多了,我早上看到了,你很用功。”
她没有当众过去让她休息,因为她想让云鹭走一条和前世不一样的路,让她未来能更有底气。
“你又偷着绣什么东西?”
她发现了云鹭手上的针眼,除了刺绣,不会有其他的方式留下这些针眼。
“没……我想给你绣个帕子……”
云鹭刚想矢口否认,结果在她确信的眼神下,只好和盘托出。
云鹭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秘密,什么小心思都会被发现。
“我很期待你绣的帕子,但是如果你再受伤,我就没收了你的东西,让你这辈子都别想碰针线。”
“我会注意的,绝对不会再戳到手指,我发誓!”
云鹭着急忙慌的发誓,她也不是多爱针线,只是不想以后连个拿得出手的本事都没有。
两人的早饭一如往常,阿平通常不会在这个时候找她,有什么小问题都自己解决。
等她吃完饭回去见到人才被告知,孙娆那边松口了,但是她有要求。
“她想换个身份正常生活,等我们确定了对方是本人之后要放她离开,以后不能再找她麻烦。”
厉天玉没有理由不答应,只是不得不说孙娆的心思还是单纯。
这世道哪有正常的生活……
东平军管辖范围内的柞红坨,一个四合院里住着三个仆人和两房女眷,其中一个女眷肚子微微拱起。
“大爷,你最近为何闷闷不乐,是公爹那边有什么不妥吗?”
怀孕的是他的小妾,反而是他的正妻多年来都没有子嗣,否则他也不会多娶一房小妾。
“你一个妇道人家管那么多干嘛,老实回房呆着,安心养胎!”
孙涿不愁才怪,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但他还是不放心,于是在军中安插了眼线。
每隔一段时间,眼线都会发消息回来,结果这次发回来的消息不仅晚了几日。
内容还并非眼线所写,是他父亲写来的警告信,一番敲打他,他整个人都阴郁了起来。
“你出去干嘛?不是让你闲的没事在家里呆着就行吗?”
小妾刚走,他一抬头看到妻子挎着篮筐往外走,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她爹对他有几分恩情,他早就休了她了,一个女人连生孩子都不会,还有何用。
“我要去买些女人用的体己物件。”
张问梅眉眼低垂,似是懒得多看他半分,说完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门。
背后传来砸杯子的声音,老仆听到动静往屋里去,路过她的时候沉沉的叹了口气。
张问梅明白老仆的意思,无非是想让她顺着点孙涿,可是凭什么呢?
这间宅子里里外外都是她爹娘置办下来的,当年她家在柞红坨也算是有些名气的人家。
她娘做的拿手豆腐远近闻名,只是她娘去世后,家里才败落了下来。
但也比孙涿母子强太多了,他们家住隔壁,还是租来的房子。
爹爹去世前,他还指天发誓会对她好,此生只娶她一人,也是这样,爹爹才放心将她托付给他。
刚开始两年还好,婆婆虽然有些刁难,但他还算个人。
直到后来知道她多年未生个一二半女,婆婆出去天天嚷嚷她不会生,对不起孙家祖先。
她艰难度日,幸好老天有眼,婆婆身子出了问题,不到半月便没了。
她满以为从此可以安稳度日,不曾想那位声名赫赫的孙穹将军派人找来,说孙涿是他的儿子。
得知此事后,孙涿一直不甘心居于幕后,哪怕孙穹跟他说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阵前有明面上的嫡孙冲锋陷阵,他只需要摘取最后胜利的果实,孙穹确实为这个儿子考虑颇多。
“哎哟,小娘子为何不开心?是不是夫君不听话呀?”
她想事情想的专注,不小心碰到了一名花枝招展的女子,依她的感觉,当是女子故意撞上她的。
“不好意思,是我没看路。”
张问梅没心情追问她为何撞自己,有那时间还不如赶紧买完东西回家,否则又要被小妾上眼药。
“别呀,我找你有点事,咱姐妹俩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呗?”
女子不由分说将她往茶楼里面拉,明明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力气却大的出奇,而她手上还有老茧。
张问梅能感觉到这种老茧是常日握刀才能磨出来的,心下害怕。
“姑娘到底是何人,我只是一介妇人,家中夫君垂涎小妾,我手中也无多余的银钱,姑娘若是为财怕是找错人了。”
她以为对方是冲着钱财来的,赶紧表明自己是个穷妇人,手里没钱。
“哎哟,我既然找上你,肯定调查过你,要不是你夫君对你不好,我才不会找你。”
幻桃拉着她上了茶楼的二楼雅间,还要了壶好茶,结果茶水上来她先自己喝了。
“咕噜咕噜……”
“不好意思啊,实在是我在外面等你好几天了,你怎么平日里都不爱出门,害我蹲这么久。”
她原是个杀猪女,战争蔓延到了她家,一番颠沛流离下,迫于生计,她做起了皮肉生意。
靠着这买卖,她给两个弟弟都娶了媳妇,结果二弟妹是个泼辣性格,嫌弃她给家里丢人,天天当街骂她。
大弟妹是个老好人,虽然偷偷给她说和,但话里话外也说她干这个买卖不好。
在一次病重差点被二弟妹喂了耗子药一命呜呼之后,她终于死心离开了家。
无依无靠的她还是干着老本行,整日浑浑噩噩的,直到厉天玉找到她。
“事成之后,我许你一座宅子养老,每月按时发放月银,保证你不会流落街头。”
幻桃本觉得自己已经是烂命一条了,可人哪有不想活下去的,尤其是衣食无忧的活下去。
所以她接了这个任务。
“姑娘到底有何要事,我不能离家太久,家里夫君会惦念。”
“你可别吹了,你家那男人对你有几分在意?巴不得你死在外面,他还能落个好名声。”
张问梅一口郁气堵在胸口,又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
“行了,你别生气,我只是随口说说,我就是个外地来的无依无靠的女人,打听了很多人家知道你家是什么情况,你想不想报复他这种忘恩负义的臭男人?”
幻桃没说自己是敌军派来的细作,而是编了一套理由。
她在乱世活不下去了,只想找个殷实的人家过好日子,这样的女人不少,张问梅相信的几率很大。
“万一是引狼入室呢?”
家里已经有一房骑到她头上的小妾,若带她回家,她和小妾联手,怕是生活更加艰难了。
“那不能,我就是想过好日子,不会跟你争什么,倒是你家那个大肚婆,我最看不惯那种欺负原配的女人了,我替你收拾她。”
幻桃这话不假,她和娘就是因为爹在外面找了个女人,她们的日子才过的不好。
战乱后,那女人跟人跑了,爹郁郁寡欢死了,生活的重担落到了她和娘的身上。
后来娘也没了,她一个人抚养俩弟弟,活活的养了俩白眼狼出来。
“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也看到了,我什么都没有。”
“我要你那个不争气的男人啊,这不也是你的东西,我想跟你回去,你就说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后来我搬家了,现在父母双亡回来没地方住,在家里借住一段时间。”
她会用这段时间尽力的勾引孙涿,凭她的本事,半个月不上钩,她名字倒过来写。
“可是我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你去了也没地方住。”
她家除了杂物间都让仆人住满了,仆人还是三人一个房间,钱是她那位未曾谋面的公爹出的,人是孙涿亲自找来的。
“我可以和你睡一间啊,你别说那东西还跟你睡一个房间。”
又一次被戳中痛点,张问梅都想问她这种性格,怎么有信心拿下孙涿的。
直到她鬼使神差的同意把人带回家以后,看到她在孙涿面前举手投足间的小女人姿态,终于明白了。
“姐夫,实在是打扰了,若不是无处可去,我怎么来此叨扰你和姐姐的清静~”
她说话都跟带勾一样,张问梅表情麻木,她只是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无妨,幻桃妹妹想住多久都没问题,我让人中午做顿好的给你接风洗尘。”
孙涿见到漂亮女人,什么郁结之气都没了,这人是张问梅带回来的,外人也不会挑他的毛病。
“好姐妹?姐姐真不怕你俩真的成姐妹吗?”
小妾阴阳怪气,张问梅懒得搭理,她被挑衅多了,每次都生气早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