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交手
兴奋和忙碌，往往会让人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听到附近零星的鞭炮声响起，叶飞才想到这一天是什么日子：阴历小年，腊月廿三。
“留守小黑山村的老妈和彩霞，她们该对我们的生意有太多的牵挂和不安吧！”
想到这里，叶飞觉得自己肩头的责任更多了几分。他带着孙友等几个同学，燃起了开业的礼炮……
踩着遍地的红纸屑，越来越多的人涌到了他们店门前，排起的队伍有20多人了，店里的人分成两拨对外销售。
“这大鱼不错！看来是沙河那边的鲜鱼啊，好几年没买到这么好的鱼了。”
“嘘……价格也便宜，整整比大国那边便宜两毛钱呢！看看那边，都是些什么人在买卖……”
“唉！就是不知道这家能不能干长久了。我听说大国那边老板是个混子，以前有个在供销大厦开海鲜店的，被他给挤兑走了。”
小年的早晨还是挺安静的，只有素不相识的人们提着各种各样的篮子、布袋，悄声议论着，每个人嘴里都喷着白气。
店里面，孙玉好的收音机清晰地播报着新闻。很快，早上7点的“嘀嘀……嗒”报时声响过，换成的带着蒲霞口音的广播员的声音，县委领导活动报道完毕就后，就是本地日常新闻了：
“今天早上八点，l省大鲨鱼食品公司蒲霞分公司将在友谊广场开业，开业之日起至腊月三十，开展惠民展销会。该公司负责人叶飞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开业不搞庆典，剩下的费用做公益。他们将拿出50斤鲜鱼，送给我县贫困家庭和孤寡老人。本台将进行现场采访报道……”
啪啪啪……排队的人们听得真切——这正是一般老百姓最想听的啊！不知谁带头，顾客们一片掌声，大家纷纷夸奖。只是店里的叶振国他们还有点懵，这是啥时候的事，我咋不知道呢？
刘敏和叶少妮在前面负责收款，一个淳朴可爱、一个秀气端庄，简直就像是“大鲨鱼食品”的形象代言人。
顾客中啥人都有，有人排队闲着没事，变着法儿花式夸人，“看看人家这公司，多气派，一看就有实力！不但货好、便宜，连卖货的服务员都一个个像七仙女似的！”
在对面的大国海鲜行，人明显比往常少了许多。刘德今天一早就到店里坐镇，店员们见有了竞争，也学会了和颜悦色地跟顾客说话了。
刘德的手上，有个岛国进口的微型半导体，在一般人心目中，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这一刻，他同样收听到了关于叶飞的报道，愠怒的神色在脸上便掩饰不住了。
他喊过一个领头的扎小辫的店员，吩咐说：“对面那家八点搞活动，你们按计划过去行动，见机行事！”
安排完后，刘德点上一支雪茄，翘起二郎腿，得意地冷笑一声，然后眼睛死死盯着“大鲨鱼食品”的一举一动。
看着那两条排起的两个长队，刘德心疼肝疼的厉害：妈的，这么多人的钱，就这么哗哗流走了！
……
叶飞没有在大厅忙活销售，而是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眼睛同样盯着大国海鲜行。
接受媒体的采访，叶飞轻车熟路；两位领导一起来剪彩，也只是程序而已。
他凝神思考的，是刘德到底会如何出招，该怎么应对？
说实话，他心里甚至希望刘德用老土的办法，早点来闹事，甚至来砸场子。
不怕明着来，明着开撕，只要把这个混子恶性竞争、欺行霸市的事情公开化，叶飞不相信执法机关不收拾他。
如果不闹事，在现场骚扰顾客，反而不好出手，双方会变成持久战。
“电台和电视台的记者一起来了！”赵志达兴匆匆地跑到办公室报信。
叶飞看看手表，正好7点半，记者提前半个小时是比较合理的。他整整衣领，一脸淡定地迎了出去。
在店门口，背景是就是漂亮大气的门头和围观的顾客，电台和电视台记者进行了分工，一个负责提问，一个进行拍摄，直播车的信号塔旋转了起来……
“叶经理，你们为何选择蒲霞开店？为何要在开店当日进行公益活动？”
“蒲霞地处三省交界，人杰地灵，是个从商的好地方。也是我们公司布局县域市场的一个中转站和枢纽……”
叶飞思路明确、口齿清晰，围观的人都对这个小伙子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此时，叶飞用眼睛的余光留意到，七八个留着奇形怪状的头发，面色不善、四顾逡巡的家伙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被推搡到的人都投去厌恶的目光，一时有人尖叫，有人斥责，人群出现了骚动。
采访只得短暂停止，记者的镜头也扫向了人群。
见采访被闹停了，有人边推搡制造混乱，边大喊——
“退货！退货！这个店卖的鱼臭了！“
“这些奸商！给他们砸了摊……”
……
叶振国、孙玉好他们也发现是有人捣乱，大声斥责，双方眼见要动起手来。
领头的“小辫子”正是刘德特意嘱咐的，他冲到台阶上，趁乱一拳打向叶飞的胸膛，叶飞佯做躲避，顺势进入店内。
跟着“小辫子”一起，其他人也趁机涌上来，把大门都塞住了。
“小辫子”一招得手，大声吆喝着冲向叶飞，又是一拳打向叶飞下颚。他以为只要带头搅了“大鲨鱼食品”的开业庆典，揍得叶飞知难而退，老大一定会赏识！
只是，他太小瞧了前世曾跟马芸一起拍过《功夫道》的叶飞的身手。
叶飞侧身躲过，顺势操起备好的圆筒铁棍，一棍抡到“小辫子”的大腿上。
伴着“啊！”一声惨叫，“小辫子”倒在地上。
还没等叶飞下一棍子挥出，几个闹事的就拖起“小辫子”，落荒而逃。孙友他们跟在后面，这个一脚、那个一拳，痛打落水狗，好不痛快。
几个大人吆喝住他们，这才收兵。
一场骚乱吓坏了顾客，不少人不明白事情缘由，就散去了。
叶飞看着惊慌的老爸和大海，平静地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想，这帮人不会报警的！”
众人正收拾狼藉的现场，心有余悸，这蒲霞的治安怎么会这么糟糕？
几位记者在采访车旁，一边安慰叶飞，一边义愤填膺地讨论着。
“太嚣张了，大白天也敢闹事，这帮人不想活了吗？”
“嘻嘻，活该他们找死！咱们是现场直播，很快县领导就知道了！”
……
现场的人，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一切基本在他的预料和掌控之中。
这个人就是叶飞。
骚乱后，几个跑了，还会有下次滋事。所以，不把闹事的人引入店里，就构不成正当防卫了。
记者的预言很快实现，前后脚赶到的邹晓娟和周副台长已经得到了下属的汇报。几乎与他们同时来的，还有蒲霞县公安局的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