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农门寡母和好大儿（32）
云芃见到了族长严肃淡漠之外的另一面，是与往常不一样的慈祥和善。
“老族长很喜欢这肥皂？”
“自然喜欢，这东西好用，洗的干净又能省力。”
“我今日来，正是想和老族长商量这肥皂的事。”
老族长不明所以，这小妇人他有些印象，知道近来日子过得不错，只是这和肥皂何干？
“石头娘，你想商量什么？”
云芃便把带来的包裹打开，露出里面整齐码着的二十块肥皂。
众人见了都是一惊，肥皂？还是二十块肥皂？石头娘这是要做什么？
“镇上卖的肥皂，其实都是我做的。”
众人再次震惊，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好半天，才有人磕磕巴巴地问道，“石、石头娘，你说，肥皂是、是你做出来的？”
云芃淡定点头，“是。”
但其他人却不淡定了，这未免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些，然而他们又找不到话反驳。
石头娘总不会是去买二十块肥皂拿来逗他们玩吧？但这可能吗？
还是当着老族长的面，石头娘疯了才会这么做吧。
但相比于肥皂是她做的，她疯了这说辞好像更容易接受一点。
老族长到底见多识广，定定审视了云芃片刻，说道，“你想与我商量什么呢？”
云芃拿起几块不同香味的香皂一一递给在场的妇人们，原本质疑她的妇人们纷纷变了脸色，因为在县城只有肥皂和桂花香皂两种这事，她们已经打听的很清楚了。
而现在云芃拿出了别的香味的香皂，自然已经能证明肥皂是她做出来的这一点了。
她看得到众人的态度转变，老族长自然也看得到。
“肥皂卖的很好，只靠我自己做已经远远跟不上了，所以我想在村子里买地建个肥皂作坊。”
老族长点点头，“这不是问题。”
想买地只要有钱就行，族里不缺地。
想开作坊开就是，族里也不会额外插手。
毕竟族人过得好，家族才会强盛。
云芃继续说，“这么些年我和石头仰赖族里的照顾，一直想为族里做些什么，奈何以前有心无力，现在想为族里尽一丝微薄之力。”
老族长眸光一闪，“石头娘，你是想……”
“我想把肥皂作坊的三成利润交归族里。”
这话又收获了一阵惊呼。
以肥皂如今受欢迎的程度，开作坊能赚大钱是妥妥的，众人心里是又羡慕又嫉妒。
有些人颇有些不是滋味，大家原来都是一起过穷日子的，尤其石头家格外穷，如今却忽然一跃成为大富户要发大财了，他们却还留在原地，这落差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但这到底是少数，更多人想的是等作坊开起来在里面找个活计做赚些钱补贴家用，去县城做活到底太远也太累了。
族里倒是也有几处产业，只是要不了多少人，哪怕在现场多是族长得近亲，有很多人也是没有差事做只能种地的，更何况他们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远亲了。
但谁知道，他们正琢磨着该如何讨到一份差事时，石头娘竟然要把自家的产业赚的钱交给族里？
便是族里出息的其他几个商人也不敢说做到这一步，石头娘一介妇人……
“好！好！好！”
老族长笑的畅快，连说三个好字，可见心情之好。
待他笑完，恢复了一贯的威严，看向云芃，说道，“石头娘有心，族里感念你的作为，这三成利族里收了，也得表示一番。这样，族里出人出地，尽快把作坊建起来。”
“谢谢族长。”
老族长豪爽道，“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老四，你去把族老们都叫来，就说我有大事找他们商量。”
族老嘛，平时都住村里，倒也不费劲，去喊一声都能叫来，很快人就来齐了。
“老哥哥，喊我们这把老骨头来有什么事？”
“不年不节的开大会，上回可是五年前老五家的小子考中进士的时候，这回可是又有什么好消息？”
“莫非是升官了？没听到有信传回来啊。”
“这时候也不是科考出成绩的时候，莫非是在外行商的那几个小子赚了大钱要给族里置办些产业？”
派去通知的人虽然没多说什么，但那一脸喜色已然暴露这次开会是好事而不是坏事，这就给他们指明了猜测的方向。
而值得惊动全族的好事，也不过就那么几件而已，排除几下便能猜个七八分，只是具体是什么事，他们却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
就这么着，一众族老在祠堂聚集，等着族长出现解答他们的疑惑。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跟着族长一同进祠堂的，还有云芃。
一时间，好几位族老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但是碍于族长的威势和对族长的信任，没有立刻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直到看到族长让人给这妇人也安排了一个位置，这才有人看不下去开口了。
“族长啊，你莫不是昏了头了，这是做什么？”
“是啊，哪有女人进祠堂的，这不成规矩啊……”
族长重重咳嗽几声，压过这些声音，威严道，“行了，我这么做，必然有这么做的说法！”
族老们这才不说话了，但眼神和表情却表示他们并不服气。
族长带着些微歉意看向云芃，怕她因此觉得委屈，与族里离心，但见她面上并无异色，才放下心来斟酌词句宣布事情。
云芃当然不在意，做过无数次任务的她当然明白，这种时代背景下男尊女卑，女子会受到很多的压制和束缚。
比如，不能进祠堂。
当然了，就她做任务这半年来的观察发现，这个位面对女子的压制还不是最厉害的，有些时候只要有钱有能力，还是能做出些改变的。
比如，现在。
“石头娘打算在村外那块荒地上建一间作坊。”
这话一出，不少族老都露出了然的神色，但仍旧有部分族老面色不忿，认为即便是开间作坊，也不该让女人进祠堂，该让她家的男人来说事。
但有了先前族长的态度，这次倒并没有很难看，只敢小声嘟囔几句。
“石头娘还说，要拿出作坊三成利给族里。”
这次所有族老都惊了，拿出三成利给族里？
族里也有几处产业，只是能聘本族人去做事领工钱，族人用得到的时候便宜些，再就是每年拿给族里一部分钱罢了，数目并不多，还主要看年景，赚得多不一定给的多，赚得到少就给的少，勉强够用罢了。
这妇人直接摆出三成利，倒是爽快。
原本中立的族老们看向云芃的眼神变得认可，询问，“是做什么生意的？”
“做肥皂生意。”
“肥皂生意？”
不少族老疑惑，他们并没听说过肥皂。
“肥皂生意！！！”
但听说过肥皂并且对这生意有了解的族老却震惊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