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初窥迷雾
没一会，犁申的命核彻底破碎，成沙，化尘，消散。
更严重的是，命核中融合了魂核，此刻陨落，连再次化作成为亡魂的机会都失去。
犁申彻底身死道消。
一团纯粹的魂能漂浮，也即将消散，犁申将连最后的残留也不存。
轮回殿主心中触动，拿出一个瓶子，要收起犁申剩下的这股黑中渗赤的魂能。
冥殿主吸了一口气，压下沉重的心情，看向高空。
虽说犁申施展的锁轮回术法将劫电龙和九彩劫莲固定了，但危机感一直强烈地刺激着他。
“咦！”
轮回殿主一声惊讶，收取犁申残留魂能的手停下，引来了冥殿主的关注。
之见犁申残留的魂能中有一股魂核的气息在凝聚，使得残留的魂能不再消散，维持成一团的形态。
“明明已经身死道消，怎会反向凝聚魂核，要复活为亡魂，这颠覆了冥界轮回转生的规律，闻所未闻。”
轮回殿主不解，看向冥界的掌控者冥殿主。
冥殿主也惊疑，同样没见过这种情况。
“这不是复生，世人苦苦寻求的死而复生，必须以亡魂为载体，准确的说是保留下魂核，而且难度极大，这犁申连魂核都散了，是彻底的烟消云散了，再无复生可能。”
冥殿主皱眉，犁申的情况超出了他的认知，是不可能出现的。
而现实是，犁申消散后的魂核再次凝聚，再次成为亡魂。
“利用了因果论，从现世回到过去，依存现世不灭，逆改过去的命运吗？”
冥殿主不确定说道。
“又是果因论？”
轮回殿主也惊疑。
“因果论，一切的事情，起始为因，终为果，而果因论恰恰相反，一切事情，起始为果，终为因，也只有这个理论能解释通犁申出现的情况。”
冥殿主看向轮回殿主，依旧惘然。
“这样做会崩坏了天道规则，将遭受天道大劫。”
轮回殿主心中产生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害怕被牵连，赶紧与犁申凝聚的魂能团拉开距离。
“存在就是合理的，或许天道大劫不会出现，因为触动的一瞬，就是天道大劫降罚的一刻，他早就无法存活下来……你看，魂能团能有一股恐惧的气息。”
冥殿主发现犁申异常还在变化。
魂能团内，一股强烈的恐惧突然渗出，拥有生命力，开始吞噬整团魂能。
“这恐惧是一个有生命力的纹阵，来自现世，下手之人太过歹毒，先是种下一颗恐惧种子，通过吸收寄主的情绪成长，只要人有情绪产生的一天，这纹阵就不会死亡，而且会越来越强大，下手之人的想法无非是将寄主灭去情感，成为某种无情的工具，任其驱使。”
冥殿主想要出手压制恐惧，但出手的一刻却收手了，转而继续观看。
轮回殿主看不明白冥殿主的行为，但也没多问。
恐惧纯黑色，不断蔓延，将黑中渗赤的魂能颜色渐渐覆盖，最终完全将魂能团覆盖，成为纯黑的一团。
“冥殿主，你不出手救一下恩人吗？”
轮回殿主最后没忍住，还是过问了，因犁申施展结界和锁轮回救下他们，捧为恩人。
“你感受一下，魂核的气息没削弱，反而更强了。”
冥殿主指点轮回殿主。
轮回殿主细细感受，真如冥殿主所言：“难不成，这犁申带着我们处于这段奇异的轮回中，就是利用果因论化解现世遇到的困难？”
“对，又不全对，我们忽略了一些事情。”冥殿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在艰难地思索。
“你之前说过，他复刻我们的功法，现世的实力很弱，按此推测，犁申是无法凭自身实力回到过去，以及用果因论改命不引来天道大劫。”轮回殿主猜测，神情凝重。
“他的身边有未知强者，且实力超出想象。”
这是轮回殿主和冥殿主同时想到的结果。
“是天道吗？若不是天道，谁能承受天道大劫。”
轮回殿主说出了一个不可能的名字。
“你忘了一个人了吗？”冥殿主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毫爻？！是他吗？”
轮回殿主瞬间反应过来。
“无法确定是谁，但毫爻当年用神鬼莫测的推演术，以一己之力挽救了无数道源生灵，更诛杀无尽魔源生灵，形成延续至今天的天下归正局面，凭的就是劫不罚身，可以肆意进行各种推演，按天道规则，灭了一源的生灵，必将遭天道大劫，而他无恙。”
冥殿主将毫爻的事情简单述说，毕竟轮回殿主也是知道。
“相传他最后被魔道以绝世魔劫封印，难道他在现世破劫出来？”
轮回殿主说了一个大众相传的结局。
“一个劫不罚身的人，一个能抵御天道大劫的人，会被魔劫封印？”冥殿主苦笑，似不满轮回殿主偏信流言，不会思考，最后还是道出真相，“他是躲起来了。”
“这样一个绝世强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挥一挥手，这个世界都臣服他，为何要躲起来？”轮回殿主疑惑，“难道此人还有更大的阴谋？就算有，这么漫长的岁月过去，什么谋划都成功了吧。”
冥殿主摇了摇头，表情无奈，再次点化：“毫爻最后的预言是什么？”
“魔临……”轮回殿主不假思索出口，只是刚说了两个字就顿住了，“你是说，毫爻要化魔？”
轮回殿主对自己说的话，都难以置信，一个拯救天下道源正道的伟人，谋划漫长岁月，只为化身魔源的魔道，所谓为何？
轮回殿主是真的想不通，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更高的梦想是值得毫爻处心积虑去追求的吗？
“我也是经过漫长时间，才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发现毫爻是躲起来，也推测过，他追求的是化魔，但这个答案不做准。”冥殿主也是不接受毫爻会选择化魔的。
“魔有什么奇异吗？”轮回殿主疑问。
“普通的魔没有价值，以毫爻的能力，若追求，必定是魔源。”冥殿主的眉头再舒展了一些，看向了犁申那被恐惧吞噬，漆黑的魂能团。
“你之前说，逆轮回……”
冥殿主欲继续思索。
“不可说，不可问，说则引祸，问则降劫。”
突然，一道奇异的声音自未知处响起，掩盖整个冥界。
这声音，犁申熟悉，正是制作毫爻点仙和凤凰涅槃出现的未知强者声音。
一瞬间，轮回殿主和冥殿主抱着头颅，痛苦异常，继而倒地翻滚，口吐白沫。
似有五道风凭空而来，吹进了冥殿主、轮回殿主和那团魂能的体内，第四道风则刮入了某处虚空，传出一声痛苦惨叫，竟是沐萱萱的声音，而第五道风则吹进了九彩劫莲的莲蓬内。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冥殿主从昏迷中睁开眼，发现昏倒在地，头痛欲裂，有一些事情忘记了，努力去想，怎么也想不起。
轮回殿主受到冥殿主的影响，同样从昏倒状态醒来，一样头痛欲裂，忘记了一些事情，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但发现身体莫名就瘦了下来，十分兴奋。
那个虚幻的龟壳却没有出现。
“咦？这团漆黑的魂能，正在凝聚魂核，散发着犁申的气息。”
轮回殿主没有再寻思是否忘记了一些事情，此时却发现玄色茧不见了，犁申那道魂体化作了一团魂能。
冥殿主也放弃了寻思是否忘记了一些事情，看到犁申化作的魂能团也疑惑，他的记忆中，犁申处在玄色茧内进行着孕育，莫名昏倒起来后，犁申已经化作了魂能团。
“啊！”
轮回殿主惊叫，瘫坐在地，手指着空中，一时说不上话。
冥殿主看向空中，瞬间惊出冷汗，身体本能就要激发魂能，发现体内的魂能严重亏空，竟失去一战之力。
还好，空中的五条劫电龙依旧固定不动，只是那张牙舞爪的吓人样子，似下一瞬间就冲下来将他们吞噬。
忽然，高空九彩劫莲摇曳，传来谈论声。
“我像突然忘记了一些事情。”
“对，我也失去了一些记忆，想不起来。”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吓死个人了，虚惊一场，还以为就我失去一段记忆，原来各位兄弟都是。”
“看，一定是下面那个在玄色茧内的魂体施了妖法，让我们陷入到一段幻术中。”
“好家伙，那魂体施法遭反噬，成了一团魂能。”
“这不方便我们吸收吗？”
“你们都别跟我抢，我要堂堂正正击败这些人，斩获魂能团。”
……
轮回殿主在下面听着高空雷霆炸响般的谈论，好想说：“就这么看不起人吗，我是冥界的第二强者，冥殿主之下，万魂之上的战力！就不能是我施的法吗？”
冥殿主看在眼中，猜到了轮回殿主七八分的想法，表示无奈。
但大敌当前，容不得他分心，赶紧运功吸收魂能，更拿出大量魂茶和各种补充魂能的药丸一口气吞食。
但魂茶和药丸的补充效果很弱，无法填补严重亏空的魂能。
“都别说了，正事要紧，我要将他们炼成魂蛾去扑火。”
“我是那个豆子眼的，忽然想炼出一只乌龟戏偶。”
“那五条劫电龙一定是在幻术中展开防御施展的，赶紧操控它们攻击。”
高空九彩劫莲的声音再起。
吼……
五声龙吼惊天，红橙蓝粉金五条劫电龙再次张牙舞爪，攻击向冥殿主和轮回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