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还没有告别
<header>第3章 还没有告别</header>一放学，徐以南没像平常那样跟着伙伴到处撒野。
拒绝了好友的邀约，径直来到村口的平板桥那。
小学放学往往比幼儿园放的早，来到石板桥那里时，只有零星几个老人蹲坐在榕树底下，徐奶奶还没有来。
“哟，以南放学啦。”眼尖的老人瞧见他，朝不远处的徐以南吆喝了一声，其他几个老人闻声望去。
“嗯。”
在那么多老人面前，徐以南很难跟他们交流，总觉得跟他们说什么他们都不懂，跟他们说话十分不自在，乖乖的坐在一旁，什么也不说是明确的选择。
千万不要撩我聊天。徐以南在心里默念。
“今天不去玩了，来接妹妹了？”老人们可不会顺他的意，他这一出现，话题这不就来了吗？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呢？
徐以南皮笑肉不笑，处境非常尴尬：“嗯，来接妹妹。”
“嗨，你就这么个妹妹，要好好对她。”老奶奶感叹道，“要不是出了你二叔那摊事，也许你现在会多出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你可千万不要学你二叔。”
“老徐家不是还有徐老三嘛，怎么可能会因为徐老二的事没有孙代呢？”
“这你就不懂了，徐老三是个女娃，这女娃一长大啊，是要嫁人的，这一旦嫁了人，就是外人了，生出来的孩子，都是有个‘外’字的，叫老徐也是‘外公’‘外公’的叫。这一听，得多生分啊。”
“嗯。”其中一个老人面部表情夸张的点了点头。
“这徐老三念的什么书啊？”
“听老徐说是念高三，嗯，咱也不懂，不过看这岁数，嫁人是迟早的事儿。”
……
封建的思想给予他们根深蒂固，重男轻女是常态，在他们看来，生了女娃就是给别人生养孩子。
对他们而言，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和家里没有半点关系。
徐以南左耳进右耳出，不把老人的话放在心里，跟他们聊不来，大不如装聋，他什么也听不见。
没多久，以南看见徐奶奶从远处赶来，他跑到徐奶奶身边，跟徐奶奶一起走到石板桥那。
回到原地，徐以南没再听见议论他们家的声音，徐奶奶一来就融入了他们。
那辆黄皮校车到达石板桥，车子一停，在车子里的小孩蠢蠢欲动。
最后还是按着顺序下车，几个小朋友相互告别后，分为三部分人，往三个村子走去。
“哥哥，你今天和奶奶一起接我。”
“今天哥哥放学早，所以就来了。”
两兄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把徐奶奶落在身后，徐奶奶和几个奶奶一边聊天一边走，两个小孩在前面走，她丝毫不用担心。
————
晚上，徐爷爷在院子里摆上桌椅，挂上几个照明的灯笼，喊来了酒友，一盘香脆的花生米，一盘泛着油光的腊肉，还有一大盘徐奶奶做好的焦芋饼。
就这么围着一个桌子，拼起酒来。
“老徐，听说徐老大要把两娃接城里去？”
徐爷爷沉默下来，喝了口辣酒，说：“城里好，小娃娃去那边读书有前途。”
“嘿，你这话说的，当初徐老大在乡里读书，不也闯出了这么片天地。你看看，娃娃一走，这大院除了几只长毛的在那瞎叫，耳边就安静了。”
“安静多好啊，整天在耳边嚷嚷，吵。”
“唉，我就喜欢吵，热闹点多好啊，有朝气！”
“你个老顽童。”
“你个老古板。”
……
以南手里抓着笔，却怎么也写不下一个字。
徐奶奶在以南以茉的屋里整理东西，把他们平常用的东西都装进袋子里，忙前忙后的，嘴上还不忘提醒以南抓紧把作业写完，然后赶紧睡觉。
林奕舟是个能人，提前给两个外甥办好了学籍这方面的问题。
明天，徐浩宇和许乔悦回来接两个孩子提前让两个孩子去城里。
徐奶奶收拾好东西，看着两兄妹躺下后，关了灯，带上门出去了。
院里的几位大爷还在对月饮酒，徐奶奶去厨房新炒了一盘花生米，放在几位大爷的桌上之后，挪到光源最强烈的地方，拿出毛线，织起了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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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徐许夫妇如约而至，给徐爷爷徐奶奶带了补品、水果之类的，闲聊没多久，就带着以南以茉走了。
下星期一上学，班上的同学就会发现，他们身边的一个同学离开了。
秋秋很难过，他和爷爷奶奶下地干活，无意间看见以南和以茉离开了，他们还没有和秋秋告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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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们还会回来吗？”坐在后座的以南问坐在副驾上的许乔悦。
许乔悦转头看向他，笑着说：“你是要把爷爷奶奶留在这，不回来看爷爷奶奶了？”
“那就是说，我们还是会回来的，就像你们回来过年一样，是不是？”徐以南瞬间高兴了，但是他不能太激动，身边的妹妹刚刚哭睡过去，不能吵到妹妹。
“不仅过年，暑假你也可以带着妹妹一起回来的，平时爸爸妈妈忙，只能在过年这段时间抽出空回家看你们。”驾驶座上的徐浩宇发话。
虽然离开爷爷奶奶使徐以南很悲伤，但一听到暑假可以回来，他就非常的高兴，他开始期待暑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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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夏，今晚去小姨家吃饭，以南以茉来了。”林奕舟在玄关处一边脱鞋，一边朝着林知夏的卧室喊道。
“哦，知道了。”卧室里传来悠悠的声音。
“就一声‘哦’啊，弟弟妹妹来了不去跟他们玩玩？”
“等妈妈，妈妈回来了再一起去。”
林知夏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从冰箱里拿出个苹果，正要关上冰箱时，林奕舟说：“也给我洗一个。”
把洗完的其中一个苹果递给林奕舟：“他们是要一直在这住吗？”
咔嚓一声，林奕舟手里的苹果出现一个缺口：“嗯，以南和你一个班，要照顾弟弟知道吗？”
“其实你可以说，‘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以南一直跟你同班’，这样听起来更像哄小孩。”
“走后门又给你知道啦～”又是咔嚓一声，苹果又多了一个缺口。
林知夏不再理他，啃着苹果回房间去了。
“诶，臭小子，你妈不让你去房间吃东西！”
“我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