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你刚来就聚餐
“小良，明天晚上，我们聚餐。”课长说道。
我们这个课长，是以前那个课长离职后，他升上去的。资历到，时间熬到了。
“多少钱？我明天带钱过来。”我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不用你出钱。这是我们部门的经费。每年都有。你以后就明白了。”
是的，我在这个员工权益委员会工作以后，每年端午，以及八月十五，还有春节前，都有部门活动经费。谁让我们工作繁琐，事还多来着？
我们就是员工与厂长和部门领导间的润滑剂。没有什么实权，只能向上反映问题。工作久了，容易站在员工的立场，被员工当面一面之词给带偏。
当我们了解过后，就知道事情是什么样的了。
这天，我们去的是园区里面的餐厅。
“小良，你看，你来的是不是时候？刚到年底了，大家都在调整工作，你这次吃一顿，年底还有聚餐。多好。”
“是，谢谢大家的照顾。”
“别顾着吃啊，给领导敬酒。”
这儿的人普遍喝的是啤酒。我很少看人喝白酒。在我们大西北，那白酒才算酒；啤酒，那是水，那是不会喝酒的人才喝的酒。
“龚襄理，感谢您的赏识，让我进了咱们部分。”
“小良啊，你底子薄，以后要跟着你们课长和你师傅学。”
他所说的师傅，就是那个长的很好看的江西的孩子。姓王。
我王师傅，已经快升到三级了。他有一个大学生哥哥，人家在上海安家了。很照顾他。年年暑假都出去旅游。他来这儿，不是为上班，是为了有个事做。人家家里，拆迁分了五套房子，他两套房子。人生已经圆满了。
用我王师傅的话说，我来这儿是混日子的。
后来，我明白了，混是个中性词。以前，在我不多的经历中，一直以为混这个词是个贬义词。后来，经历的多了，原来，有些事，是急不得的，不能你说想要什么就是什么。要计划，要等待，还要耐得住性子，这样才能收获。
“课长，来，我敬你一杯。”
我们课长起身：“来，我就算了，咱们一起敬襄理。”
我们这个课长，是我一生中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好人。
话不多，也很诚恳。
为人，老实。
他老婆也在我们厂，两个人的工资，一个月差不多在4500元，两个人一共不到一万元。
用我们老员工的话说，我们这个厂就是养老的厂。
只有有亲戚在里面，想办法就会让自己的亲人进来。
所以说，在我们这个厂，一般都有夫妻，或是亲兄弟在。所以，处处是关系网。
上面，所有的大领导，都是台湾那边过来的。我们称为台干。
有小姐，先生，这是最低的。还有上面的某某副理或是别的。据说，有一个来的猥琐老头，特别喜欢潜规则。男女通知。别人问我有没有这么一个人时，我只能打呵呵。
毕间，有些事，是发生了的。我们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只能笑着说不知道。
都有天花板。
不过，奇怪的是，每个楼层的厂长，都是我们内地人。用意很明确。
台湾过来的领导，全部管理这些厂长一类的。
这种，或许和我们去别的国家的职能设计架构是一样的。不太清楚，只是个猜想，没有经历过。
“小良，下去找老板要箱酒，常温的就行。”
“好。”
将我的思绪拉回。我们在二楼包间消费。在这儿，我们新来的就是跑腿的，那老板比服务员跑的腿快。他们都是给自己拉收入。
没办法以，当你懂得了当尊严收起时，才是你赚钱时。在他乡用尊严赚钱。在家乡，用钱买尊严。大多数人都这样。
我们表面学一套，背地里却在学另一套处世哲学。要不怎么说，社会上有厚黑学呢！
这离过年，我是领不到工资的。
在这个厂，所有人的工资是每月15日或是16日发。一般情况下，都是15日发。只是到了后来，经济不景气时，有一次拖到了22日。
我进来时，这个鞋厂还没有烂到骨头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去哪个厂，就像吃泡面一样，尝一口，不好。
进了这么多厂，没有一家好的。可能是我的学历低，成绩不耀眼，这才进了这些厂。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这些厂到了不好时，才不挑人吧。
用我王师傅的话说，要是放在以前的话，你这样的资本是进不来的。
好嘛，这就太明显了。
看来，这个厂，也到了绝命时。
这场饭局，在我们一人一碗米饭中结束。大家都是普通人，是要吃米饭的。不像别人，人家只吃菜。我真的见过那些只吃菜的人，一场婚宴下来，就吃个菜，喝点酒，饱了。人家还站在一边笑话我们这些没吃饱的人。
我们，只是部门之间联络感情的人。
记得有一次，我看过某某在给我们部门的邮箱。那家伙，是去了泰国，大家抱着人妖照的那个相啊，真的叫本色流露。
后来，有几次开会，我们部门和副理他们一起参加，我们课长和襄理那姿态放的很低，卑微的就像刚来的我们一样。
原来，有些东西是跟着身份和场地转换的。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
聚完餐上班，感觉大家都不像以前那么拘束了。原来，这聚餐还有这种好处。
年底了，我们做各种总结。
你还别说，我不懂的一问王师傅，他都能说出该怎么做。
就是不想动手。
在他的刻意培养下，我到了过年时，各项工作差不多都能上手了。就是年后，我都能独立完成了。去车间，他去玩，我一个人跟着各楼层的安全员检查，这工作没一会儿就成完成。
感觉怎么说呢？
就是这个工作，有点怪。
怪在哪？
我们给现场挑毛病。挑不安全的事项。挑不出，就是你的工作失职。
挑毛病，还要挑的有技巧。什么安全挡板，护目镜，或是安全标示没有贴一类。要挑那些他们能整改的。要是挑的不安全隐患出来，整改不了的，那就是个纠纷。
这是我这项工作中比较不喜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