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上工地
我就像一个职场小白一样，傻乎乎地做着搬家的美梦。
回到出租房，将行李打包，叫上三轮车，运到公交站，一路向着目的地出发。因为来过几次了，这次就很容易到达了。
刚到门口，就听那个面包车上喊：“来了，来了，小良来了。”
“等我，哥，我给你搬东西。”这个叫我哥的小伙子，后来也随我一起去了外地打拼。我叫他小李。
我们一起抬着行李上二楼。
小李：“哥，你这么重的东西，你是怎么运过来的？叫的车吗？应该要20块钱吧？”
“我坐的是公交，花不了几个钱。”我对他还有防备心理，没有明说。
这时，就听到楼下有人喊：“快点，你们能不能快点。晚上回来了铺床。”
“他是司机刘哥。你要防备他，他是老板的狗腿子。”
后来，了解到，原来，这司机刘哥，也是退伍的。只是，退下来后，在给老板开车，有一次和别人发生了口角，他冲上去挥动拳头，被人打伤了脑袋。
伤了脑袋，人就变得性格暴躁，有点和常人不一样。
“来了，来了。”
刘哥：“来，抽烟。”
“我不抽烟。”
“我就说，你一个新来的，你不给我发烟，还叫我给你发烟。”
我去，这还没有进工地，你就给我拿捏上了？
是的，在我们这个地域，排资论辈，欺负新人，是每个行业的常态。大家都这样，也就见怪不怪了。就像看着一群人打一个人，都不上前，也就没有人上前帮忙了。
血型？
有，但是不多。把你误伤了，医药费还得你自己付。要是把你打死了，也就白死了。有时，人一跑，连人都找不到。
面包车上，老师傅自我介绍，他姓刘，可以叫他刘工。
“这是我们工地的老师傅。人家以前是电信的工人。现在，还有退休工资，是我们高薪聘请来的。”司机刘哥介绍。
刘工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刚从学校出来，就想找个工作看看。”
司机刘哥：“出来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
得，这聊天充满火药味，不聊了。
下了车，我们在伸腰，刘工分人：“小良，你跟着这两个年轻人干。他们都出师了。一个是中工，一个是小工。”
那司机刘哥去洗手间了，刘工才说：“人家以前来的几个人，都看不上这活，你来，你是自己往火坑跳，你看个就知道了。”
后来，我找的所有的工作，都是老员工向新员工诉苦，这不是人干的活。你不要干，你能找到更好的活就去别的地方吧。
我去，这些老员工，怎么和我们农村养的土鸡一样，这样护食？
我来是挣老板的钱，又不是分你的工资，你这么小气做什么？
确实，有一部分人，特别是新员工，是被老员工给吓走的，也有被刁难走的。
有时，老员工把新员工骂走了，他们还没走。天天说这份工作不好，天天在这儿干。这也是打工生活中的可笑场面。
捧着银碗想金碗，最后混了一个破碗。
就刚刚这么一段路程，我们就觉得这司机刘哥就是个火药桶，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你要不是有驾照，都容易挨揍。
“不要和他较量，他是个生生，山野猫不戴陇头，野惯了。”
进了工地，带我的这两个小子，各自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就小便。
“这房子小便是可以的，就不要大便。”
后来，经历过许多个楼盘，可以说是被建筑工人的小便浇灌起来的。
接着，就给我演示，这用钢丝穿网线。
“小良，你图纸能看懂吗？”
我拿起来看了下：“没问题，这个简单，我能看懂。这3，2，1不就是网线的数量吗？”
“有知识的人学起来就是快。”
这时，小李接了一个电话，后道：“走，全过去，司机刘哥和人打起来了，让我们过去吧。”
得，这第一天来，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了？这是在摇人？
“我们几个去顶事吗？”
“先去了再说。”
这混蛋，怎么就这样不省心？
等我们跑到另一幢楼，人散了。
人家那一波几个人，抽着烟，笑我们这边的几个半大小子。
的确，人家那边都是壮年。这打起来，真不见得能落个好。
“小刘，你这脾气得改改了。这工地上，老板让我领导，我就得把你们护住了。要是刚打起来，咱们这几个人能干啥？”
“改球改？大不了一死，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司机刘哥在老刘师傅成了小刘。
这货，怎么不被人抡一闷棍？
这货，后来成了我们的最大敌人，和赵高一样，是同一类令人讨厌的人。
老刘给大家发烟：“没事了，没事了，这事回去不要给老板说，我来汇报。”
是的，在我们这儿，都是一级一级上报的，不能越级。这是最令人忌讳的事。你这样做，说轻点，是爱表现；说重点，是在抢头功，想上位。
“你看，让新来的娃都笑话了。你是办公室的，今天只是来工地熟悉一下环境，好好学，这以后工资会涨的。你以前在哪儿上班？工资一个月多少？”刘工问我。
“我在蔡伦造纸厂上班，一个月1500元，算上安全奖之类的，一个月能有1700元。”
“那工资高，包吃住吗？”
“包住不包住。”
“好好干，你这中工小师傅，现在一个月也有1300元，那另一个小工，一个月也有850元。好好干，只要技术学到了，这工资都简单。到时，我给老板一句话的事，你这工资就涨上去了。”
这时，司机刘哥扔一下句：“办公室不办公室还不一定，试用期还没过。”
“那就是那样的人，不要生气，气大伤身。刚才不是我，他就吃亏了。人家看我年纪大，怕打伤了还要花钱看病。他以为人家怕的是他？”
我笑笑没说话，跟着另两个年轻小伙师傅往我们的楼层走去。刚才走的急，工具包都没背，怕小偷把包顺走。这个年代，普通人，能捡到东西就捡。他们把捡到的不叫偷，叫拾。没什么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