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春节值班报名
回家过春节，还要买礼物，一来一去，和往年一样，要遭受村中乡亲的评价。那样的场景太无聊天，就像人群中走过一条狗，她们都要分出公母。
那样的生活不是我理想型的生活。
能不能不回家？
我问小舅：“舅，过年不回家厂里有饭吗？”
“这个嘛，有是有，就是只在电厂的灶上。别的，不管饭。到时，那个饭不卖，凭票吃饭。怎么，你不回去要住在这儿吗？”
“一年了，没挣下钱，就想值班。”
“那也不错，三倍的工资。”
过了几天，张强班长问：“班上有人春节值班吗？课长让问一下，三倍工资。”
我想了想说：“我，我春节不回去，我想值班。”
随着我的报名，还有几人报名了。
等到这报名消息汇总到小田课长这儿时，小田课长在班会上说：“大家听一下名字，这人有点多。要想好，两班倒，一班12个小时，你们要是没考虑清楚的话，就现在在想好。不要为了钱连年都不过了。”
结果，还有两名女员工，她们坚定地说：“我们就是要值班，给自己挣钱。年年在家做了一桌好吃的，没有自己的功劳，只有自己的苦功。”
小田课长：“行，你们到时值班时，一个班分配一个，不能单独行动，要和那些老员工一起巡视。”
其实，听老员工说，你上班就在门口锅炉房坐着就行。再说，还有看大门的，他们不放假。
况且，这厂里也没有啥值钱的，谁能搬啥？
再说，还有保安队过来巡逻，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这样说，这春节值班就和捡钱的一样。
为了公平起见，在办公室门口将春节值班的人员名单公布了出来，夜班和白班都分开了。
我下班，就看到小舅拉着脸问我：“良斌，你真不回去吗？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你要是想回去，我去给田师说一下，让我值班，你回家过年，把人家这个差右给应过去。”
“我真的不想回去。大冬天的，回家也没什么意思。给你把这一个月工资捎回家，让我爸去你家收一下，别的就没有什么事了。我春节也不往家里买东西了，也不用走亲戚了。你知道的，我这人就是不想有这些应酬，太虚假了。”
“这娃，亲戚就是靠走动，不走动，就没有亲戚的味道了。你这娃，以后咋办啊！以后说不定都不如我。你看我现在把人活成啥了？你大舅一直看不起我，说我不和人交往，不拉关系。你这以后是不是要当独行侠？”
我怎么说呢？
自小就自卑。
家贫，走亲戚也是不被受重视的。能有什么亲戚？还不是我外婆家，再加上我父亲的舅家，再就没有别的了。
能有什么好走的？都是亲戚，都是相互帮不上什么忙的。
表弟闫平气笑了：“行，你牛。你就这样混。谁看不起你？还不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没有勇气，没有胆量。走个亲戚，又不是向人家借钱，看把你吓得。”
“你们回吧，我有可能明年回。趁年轻多赚点钱。”
“行，你就这样挣钱。平时不省钱，指望过年这几天能挣个什么钱？”表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现在他在这蒸球房工作稳定，能配烧碱，能看气压，还能偶尔拉倒链了。谁也不能说一个老员工啥事干不了。
我就是我，是不一样的倔犟。我这个有个怪脾气，就是我自己决定的，就是错的，我也会硬着头皮进行到底。不为什么，就是想证明给别人看，自己的决定错了也一样有成绩。真怀疑自己上一世是不是皇帝，金口一开，就不能改了。
不过 ，我一想，我身边这样的大人很多。不是为了面子，就是为了关系，知错犯错。
他们都是这个样子。宁错不改。
老田进门就说：“小良，我今天看到了这名单，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看，还真是你这个名字。咱制浆车间还没有你这么个重名重姓的。你这娃，能回家不回家。钱啥时候都能挣。”
“不回了，定下的事不改了。回家也是惹得父母不高兴。等我过几年说亲时回家。”
“啊，这娃还是个有想法的。你看，你舅舅外甥三个人都没有结婚。这当娃他舅的人，你快点，要不然，你外甥都结在你前头了。这个闫平我不知道，反正你这个小良这个外甥，说不定桃花会早早地来到。别的不说，都练习经两次了，说不定下一次就是正式地进行了。”
这老田，一说话，就掀起人的老底。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太熟悉。太熟悉了，人连个隐私都没有。
我们镇上，一见面就互相问，这是谁家的娃。
真想回答，我爸就是个农民，帮不上你的忙，你也不要捧高踩低，没必要打听。
特别是过年说亲的阶段，都是这个德行。恨不得将你所有的人际关系罗列一遍。太烦人了，这样拉关系，有意思吗？活着不累吗？这么费心神有用吗？
既然不回家了，那就有不回家的准备。
我喊着超峰，去镇上陪我买东西。先是买了一箱泡面。无论什么时候，这粮食都是要准备好的。再买了一个排插。宿舍公用，排插费。动不动就烧坏了，我买了一个结实耐用的。我春节都要挣三倍的工资了，还不能买一个排插吗？
买。
有泡面，这火腿肠就必须有。一大包。必须的，我挣三倍的工资了，怎么能亏待自己？
看着我大包小包地回宿舍，就连小舅都不再说了。知道我是不回家了。
“唉，这娃，亲情如此淡薄，看来，以后都是六亲无靠。”
我听了半天，好像我们村里别说亲戚，就是亲兄弟都不怎么帮忙。别的不说，就拿我见个叔叔和我父亲来说，和仇人一样，一个看不上一个。就连爷爷都不给父亲帮忙。别人借钱，他当担保人。真是无语了，六十多岁了，真想老了老了做个糊涂人吗？
老田想了想说：“小良，这是宿舍门上的挂锁，你带一个钥匙，我拿一个，你舅舅拿一个。出去上班时记得锁门。”
“好的。”
我不明白，我们宿舍值钱的都拿走了，还锁个什么？怕小偷将你们的破棉被偷走吗？
“小良，你上班时要关掉电热毯，注意用电，不能起火。”老田又交待。
小舅也说：“是，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用电。还有，晚上睡觉，要把门关好。注意个人安全。”
“也是，以前我们值班时，都有几个人，都会收留在一个宿舍。现在不行了，你就个人给个人注意安全。不过，门口这老板他哥他嫂不回去，你也不用过于担心。”
听到这儿，我想了想，拍了拍胸脯保证：“放心，我不带外人进来。你们把你们的贵重物品都带回家。我不负责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