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你不想干了就走
看着这个徒弟魏龙，我心中有种冲动，对，就是想揍他。
小样，要不是你，老板娘也不会有赶我走的想法。这年代，怎么就突然间想换人了？
或许，在她看来，小作坊，就是要不断地培养学徒。
在我看来，这是要失去饭碗的节奏。
其实，我不知不觉地把这儿当成我自己的家了。把这一切当成自己的劳动成果。这点是要不得的。要是打工者有这个想法，那么，你就要把一切看成自己的，有谋夺别人家产的潜意识。
我们行走在街道上。
这儿的街道，还是主街道长。也是一个十字形的街道。
其实，我们身上的钱有限，能看的东西很少。
“师傅，来，吃瓜子。”
这小伙子，一眼不看，他就买了瓜子。
“好，瓜子很好。”
“老板，这条秋裤多少钱？”
“8元。”
“能不能便宜一点？”
“6元拿走。”
我给了钱，买一条秋裤。
“师傅，这大夏的，你买什么秋裤？”
“早上起来有点冷，我想在裤子里穿一条。再说，做饼的，就是费裤子。”
是，我们做饼的，左脚站地面，右腿抬起来，骑在铁杠子上借力压面块。时间久了，这右腿的裤子就磨破了。
“师傅，我好想吃辣条。”
“怎么？”
“我们合起来买吧。大包的好。”
“多少钱？”
“这一大包8元。”
我微微皱眉：“这都比我一条秋裤贵了，吃这个做什么？”
“师傅，为了感谢你的棉被，我出5块，你出3块。”
“行。”
这傻小子，就知道吃。
这个集市上最令人称奇的是有一些卖药水的。那摊子上，有活体蟒蛇，还有一种海龟。当然，什么虎骨，鹿鞭，我是分不出真假的。不过，许多蛇皮确实是真的。
“师傅，你喜欢这个？”
“我就是看看。这动物园才能看到，这儿看又不要钱。”
“走，那些老头老太太在试药。你看，有小偷。”魏龙踮起脚在我耳边小声嘀咕。
这孩子，安全意识还挺好的。
逛了一天，回床上休息，感觉就是睡的比较沉。
下午，起床收拾好了炉子。
这时，老板娘过来：“来，小良，你看看你装的炉子。这煤矿就不结实。这馍少还可以凑合。要是烙的馍多的话，你这装的炉子能烧多久？
吃肉一个顶两个，干活不行。
你还想不想干了？
不想干了就回去。”
我和魏龙不知所措。这女人，不会是白天又和自己老公吵架了吧？
“好，我从装炉子。”
“算了。以后教魏龙时用心点。”
啊？是魏龙告状了吗？不可能啊，我们一整天都在一起，他没有机会啊。
老板娘又开口：“魏龙，你也是。学什么用点心。就你师傅这点技术，你学会了也能涨工资。不能一辈子当学徒。”
啊？这是两边都敲打吗？
她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奸诈了？
这女人，肯定是今天打麻将输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儿找我们的茬。
唉，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看来，这小作坊以后也干不长了。
这年头，一个小小的作坊，你想在这儿打一辈子工吗？
再说，我知道的事太多了。
知道秘密越多，死的越快。
这些秘密不是我自己主动打听的，只是在这儿停的时间久了，慢慢就知道了。
狗日的，天天被她吓唬。这日子没法过了。
其实，有些时候是有预兆的。就像老板娘以前不要那一个学徒时，让我们拉厕所的大粪。现在，好像还没有到那一步。再过三个月，马上到十月庙会了。
一年一度最赚钱的时节要到来了。
“姨，我会学心学的。”
“唉，也不是姨怪你。只是最近这一两年，人家赚钱都赚的超多，姨这儿不怎么赚钱。”
是啊，老板娘妹妹是泡豆芽菜的。冬天在家烧两个炉子。夏天，用井水一泡就行了。就一点收豆子的成本。
不怕生活苦，就怕人比人。人家的生活过的好，自己的生活过的一般，这对比就出来了。
我笑了：“姨，你比我们日子过的好到哪里去了。你看，我们也到了快结婚的年纪了，一无所有。你比我们幸福多了。要开心，要幸福。你天天这么忧心，日子也过不好。要不，你带我们白天在街上摆摊卖凉皮。”
“姨老了，不想摆那个摊了。以前年轻时，经常在街上卖凉皮，卖米线。现在不想受那个苦了。”
这人，你有钱不赚你怪谁？
可能吧。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混的这么狼狈。
人们，走上坡路难，下坡路容易。
这几年 ，老板娘明显在走下坡路。不行了，她不想再出现在一些人面前了。这种情况，我直到30岁后才有。遇到同学聚会，不去。怕自己丢人。
唉，人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别说了，你这么一说，我以为你在炫耀自己。我们一无所有，你这么有钱，还这么烦恼。这么一比，我们就是没心没肺了。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娶到老婆。这日子，过到了这个地步。”
老板娘笑出了声：“好了，你们好好地在我这儿做事。我有钱了，你们也就有钱了。大河涨水小河满。”
“不可能吧？小河的水都是流向大河。哪有大河的水流向小河？大河位置低，小河位置高。”
“你这娃，爱钻牛角尖。”
魏龙小声说：“姨，街上那个新开的网吧一小时几块？”
“那个啊，好像是有3元的，也有6元的。分普通区和游戏区。是来漂亮摩托车的你那个叔开的。现在生意火爆，人家都买了小汽车了。那个摩托都卖了二手车了。唉，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这女人，端着洗脸水上楼了。
这二楼没水，她爱干净，不停地下楼端水。
魏龙嘀咕：“师傅，这好贵，我好想去玩电脑。我们学校上过微机课。这一小时都能买4小包辣条了。太贵了。这个进网吧会上瘾的。我们这点工资不够啊。”
“什么网不网的，又不是蜘蛛网，我不会，不感兴趣。”
“唉，你个可怜虫。”
看来，我这个徒弟野心不小了，喜欢上网。我这个时候，连字都不会打。就没见过网吧。我们县城倒是有不少电脑培训学校。也没进去过，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