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出血热
老板看着自己老婆出门，跟随岳母离去，幸好他们没有吵架，只是三观不合而已。
再说这个岳母，让自己也束手无力。
她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你说一句，她有十句百句话等着你。对你那是100个看不上。总觉得你没有正式工作，就靠着一个烙饼的小作坊生活，就不是她想要的女婿。不过当年自己可是十里八乡小姑娘追逐的对象，并且自己还是开过服装店的。
说话当年，那自己大小也算个老板。不说了，啥老板不老板的，都过去的事了。英雄不提当年勇。
和这一桌人喝酒，感觉自己就是这里面的老大，很随意，和这些人在一起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按照岳母的想法，就是当他有钱了就应该请他们一家人吃饭，有好吃的给他们，给他们买衣服，送红包给他们。怎么感觉自己的成功，自己的钱财就像他们施舍的一样。
逢年过节给红包固然不错，可是你天天要红包，天天想着钱，那就有点离谱了。
“来，不要被不要的人扫兴。来，我们继续喝酒，不要给她扫了兴，那个女人就是一辈子劳苦的命。
她这一辈子不是养鸡就是养猪，平时都闲不下来。
就这，她小儿了卖豆腐脑，她给蒸馒头，也顺便卖卖馒头，她每次只是混一顿饱饭而已。
美名其曰给给儿子帮忙。其实别人就是把她当免费的工人用而已。”
这伙帮忙的闲汉也只是笑一笑。毕竟他们也是厚着脸皮吃饭，本身今天来是劳动了，吃饭心情杠杠的，好好的，可是被他岳母给影响了。
有些人，就是有这种能力，说一句话能让你记恨半天，恨不得挥向拳头。
可是这个岳母就是这样，活了大半辈子，眼看黄土埋到脖子了，改不过来了。她以前在家里就是当家的人，现在自然也不肯向谁低头，不会给谁说好话的。
我和徒弟魏龙没有说话。这种场景，那帮闲汉的人都没有说话，社会经历那么丰富，也只是安慰老板，我们能说什么？
我们就是低头数着我们碗里的米饭，喝着免费的茶水。没茶水了，我跟魏龙负责去角落里的电壶。这乡镇现在服务说不上多好，都是自己倒茶水的。要不然那些女服务员眼睛一瞪，你还给我装大爷是不是？又不是不知道电壶在哪里。
如果我们敢装，她就不签字，每天送饼就要和她们吵好久。
当然，有徒弟在，这种差事都落在他身上；我负责给酒桌上这些帮忙的闲汉负责倒酒。他们心安理得地喝着酒，吃着肉。
这顿饭这顿大餐最后是我和徒弟魏龙，还有另外一个闲汉架着老板回家的。那个闲汉是老板最喜欢的叫的人，只要有事都喊着他，当然，给他好处也是最多的。
这年头，会讨人欢心的人才是最得宠的人。
刚把老板扶上2楼，那闲汉看了看老板娘脸色不好，自行离去。我们开始给老板倒开水，让他醒酒。
“你别给我装了，那点酒量才不是你。你一个人都能喝一箱，何况喝这么多人才喝了两箱。”
“还是我老婆了解我。”
“谁像你这个笨蛋牌，桌上打牌净输钱，净送钱。别的不说，你看一下对面那个修摩托车的，我看他有事，心里有鬼。可能是那个收废品的偷他那个自行车和摩托车内带外带，被他喊了一声才仓皇跑出来。我第六感觉很好的，肯定是这样的。平时他老婆在家带孩子，这两天把孩子放在摩托车店，他老婆和在人堆里坐着聊天，还不是听听大家的口风。”
“这是你想的？还是别人私下里和你聊闲天聊的？”老板正色道。
“当然是我想的呀，其他人谁有我这么聪明？”
“我看你不是聪明，你是少小脑。就跟猪一样投胎的时候没有带脑子过来。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这闲言碎语说的给别人染上了官司，到时候别人不和你拼命才怪。
本身我们就是在这别人村里租房子，在别人的地界上，你还招惹是非。
聊闲天归聊闲天，谝传归谝传，打牌归打牌我都没说过，你要是敢嚼舌根，乱嚼舌根嚼出来人命是非来，到时候惹下事来不要怪我没警告你。”
听到这，我赶紧放下水杯往楼下走。这种事不是我们能听的。倒是徒弟魏龙傻傻地在站着看电视，像脑子忘了一样，停顿了一下，这才跟着我往楼下跑。
“师傅，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楼了？”
“天黑了我们不下楼不洗脚睡觉干嘛？叔有姨在，人家有老婆在那里，有人照看，你矗立在那里算怎么回事？刚才我们什么都没听到，听到的话不要出去乱说。不然小心别人揍你。你这小孩子和我一样都是打工的，被别人打一顿就白打了。”
“师傅啊，你这胆小怕事的样！”
“你被人打了就知道我说的对了。我们都是打工的，只求安稳。”
我们或许是这父辈以及家乡人的影响，就知道出卖劳动力打工赚钱。别人这本地的人都喜欢做小生意。最有名的是乾州的豆腐脑，锅盔夹馍，还挂面。都是小作坊，雇佣我们年轻力壮的小男孩来做。
最常见的是对门，那一独门独户的一家人，就是那一家。
这一家很奇怪的，是前面盖了个头门楼子，后面五间房，旁边再盖了一个灶房，前面头门楼子盖起来了后面那是没有盖。这是个半开院子。就好像你上半身西服，下半身短裤一样。
为什么？
因为后面他三面都是开的。准确的说是一面是开的。
前面是头门盖起来了，我们左手边是他的房子，右手边是自己用砖垒的一小段院墙，还有厨房。那边是树林。树林这边也是几棵高大的皂角树和一些别的杂七杂八的树木；另外一边是约定俗成的垃圾堆。大家都在那倒垃圾，像我们这边厕所里掏的粪便也是在那从那里倒下去的。
据说，他们当年盖房子的时候，这房子没有挖地基，直接拉黄土垫起来的，很突兀，就在树林和垃圾堆旁边建起了房子。后面他们家住人之后他们家在隔壁倒垃圾，大家也都在那里倒垃圾，只要有沟的地方大家都习惯像倒垃圾。
为什么要在垃圾堆站建房子？还不是图省钱。
这家的女主人在街上开了个自行车寄存点。
摆个摊，就是用绳子拴起来，用纸做的牌子让别人带着。看一个自行车收费5毛钱。从集起来到集市散了之后，有些人办事不方便人的车存在这儿。集市上人流如织，你手里推个自行车根本走不过去。他们一般凭牌子领自行车，没有牌子的话，别人是不给自行车的。
有些人图方便，就是上集之后把自行车一寄存，集散了之后走。更有甚者，晚上6:00 7:00，天黑了之后还没有来推自行车。遇到这样的人，这女人还得坚守在这个自行车寄存点，实在天黑了，不行就推回自己家。当然，收一样的钱，只是得了别人一句感激的话。
看这个摊子，大热天的带着一顶草帽，就为了赚了5毛钱佣金。只用绳子拉起来的场地，就在镇子的边上。
以前看这种场地的有五个人，后来别人家日子越过越好，慢慢的剩三个人，再后来就剩两个人了。
为什么？
因为人家都骑摩托了，有些摩托车贵重都不让她看了。
当然，现在，他们也是重点看摩托车，一个车一集收2元钱，主要是摩托车赚钱。
这女人为了赚这点钱，孩子在家做饭，大夏天的用饭盒带过来。她一吃，打杯水一喝，就这么挣这点小钱。据说一集下来，少的话能赚个四五十块，多的话能赚100块左右。
你算算，一辆车赚5毛钱，他得看多少辆自行车？而且自己要提前去圈场地，无论太阳多大，每集都得停在那个地方，不能挪地方。
特别是遇到下暴雨，日子更是难过。夏天是下暴雨的季节。暴雨浇下来，从头到脚凉飕飕的。
仿佛你行走在炼钢厂，从头到脚给你浇下来一桶冰水，让人大口喘着粗气。比那冰桶挑战刺激多了。这女人据说就是赚这个钱，一直在淋雨，所以身体不怎么好。
这天听到一个声音说：“听说对门看自行车那女人病了。有人回来告诉这家男人，说他老婆病了，大口大口的吐血。男人叫上自家孩子，将老婆拉进镇上的医院，镇医院做了简单的检查之后，直接让往县城转。”
“什么病这么严重，这个女人可是一个吃苦耐劳的，每集都在赚钱。咱们这个集市是隔一天举行一次，是逢双日子有集，这劳动量可不小。”
“听镇上的医生说是出血热。”
“猪血热？”
“啥猪血热？就是出血热。据镇上的医生说就是由老鼠传染的疾病。我们这儿多少年没有这个病了。你看他们盖的那房子，独门独户的在垃圾堆旁边。大白天我都能看到那灰老鼠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老鼠在家里跑过来跑过去。”
“是啊，当年他们省了小钱，现在这出血热据说治不好。”
“不好说，听说出血热发现的早会治好。一般的话有些医生不懂，都给当成感冒治，会治死人的。”
我们知道这个消息已经是烙完饼第2天早上睡觉的时候，听老板娘在家里给老板聊天，老板是宿醉刚醒。
想想，与我们无关，就当一个故事听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