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阑尾了
俊秀的小徒弟魏龙又搬着一箱啤酒回来了。这次,他雪白的小脸更红了,就像农村的小母鸡刚下了蛋一样。
对于徒弟魏龙来说,他小口袋里又装着一把瓜子。
当然,我也不羡慕。你看他俊俏的小脸,又被那五十多岁的小店老板娘给捏了一下。我们这儿的人,看到好看的花要摘下扔在地上踩两脚;看到好吃的要捏碎;看到好看的小孩,要在脸上捏一下,或是在屁股上打一下。仿佛是什么东西不破坏掉,心里就不舒服。
对于这种习俗来说,吃免费的东西才吃得过瘾嘛。别的不说,我们这儿的人饭量大,县城那些16元自助饺子馆很红火;就连那些21元的自助餐小店也开一家红火一家。当然,更多的是19元的自助餐。你想啊,这儿的人收入低是一回头,像我现在的月工资才300元,是后半年才涨到360元的。收入低,更舍不得花钱。
就是这21元的自助餐,也多是蔬菜,让你煮一锅蔬菜吃。
当然,那些肉都是合成的肉。据说是一块像木板一样的肉,用铡刀一样的工具切,这才让每块肉有一样的纹路。
更有好事者回来夸道,你不知道,我吃的多,那老板气的眼都斜了。
你想啊,店里那么多人,你把好吃的都吃完了,人家能不添嘛?不添还怎么做生意?
当然,也有的店规定2个小时用餐时间;或是不许浪费食物。浪费超过500克,就要多收费一个人的。
你再看眼前这伙闲汉,人生活的简直就像为了吃而活一样。
也有人喝高了,捏了魏龙的小脸:“小娃娃,长的怪好看的。你在这一个月多少钱工资?”
“100多。”
“这娃,你走,和叔走,天天给我洗衣做饭,把叔侍候好了,每月给你200元,300元也行。”
魏龙吓得往我们身边跑。
有一个闲汉打圆场:“你找错人了。人家娃娃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再说,你和我都混到要饭的份上了。吃了上顿没下顿,怎么还能养一个半大小子?这娃娃在这儿管吃管住,跟上你喝西北风啊?来,我们喝酒。”
这人酒也醒了些,开始喝。
老板娘开玩笑:“小龙,你和你这叔去吗?你叔给一个月给你300元,不要你干活,只要你洗衣做饭就成。”
“不去。我在这儿干的好好的。我舍不得你们。”
“行,你还算一个有良心的。你叔要找的人也不是你这种小孩,人家要找的是歌舞厅和理发店的那种娃娃。他就是吹牛,自己一个月就那几个最低生活费,天天打牌混吃。你把眼睛擦亮,不要被这些混子给骗了。你看,咱一碗羊肉泡把他们都吸引来了,能是什么好人?”
魏龙点点头。
老板娘继续教育我们:“你们两个要认清人。男娃在社会上也要灵醒点。现在,社会上有一种人,专门把人拐到黑砖厂,或是敲碎了腿或是胳膊,让你们去要饭。别的不说,你送馍的那个饭店,就有些女孩被人用钱给哄走了。说是交女朋友,结果去了市里,被人卖给理发店了。或是被人睡了几个月,新鲜劲过去了,被人给扔在了酒店。你们说,这别人的钱有好赚的吗?还是自己双手赚的钱来的实在。”
我和魏龙点点头。
也是,这伙人,天天来打牌。要不然,就是白天或是晚上一个电话能叫到眼前的人,能有什么正经营生?
眼睛瞎了的人才信他们的鬼话。
还洗衣做饭,那不是女朋友和老婆才干的事吗?他把魏龙当成什么人了?
这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日子会过成这样?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找一份工作就能永久生存下去了。生活嘛,能有多难?不就是生下来,活下去,这还搞不定?
“小良,你在想什么?”
“姨,我在想,他们怎么会没有工作?天天为一碗饭忙来忙去?是因为他们太懒了吗?”
“他们?他们不上班,每个月比你们工资还高。人家一个月450元。是倒闭的那个纺织厂发放的最低生活保障。别的不说,这场上有几个人都是那纺织厂的下岗工人。还有几个是结了婚,有了孩子,不想上班,只想混日子的主。
别的不说,你们看你叔?还不是一样。
要不是有这个馍店,他和这伙人能什么区别?
要不怎么说龙交龙凤交凤。唉,我啊,那时候,还不是看上了你叔这个人样子。你叔那时候,就和你一样大的上纪,和魏龙一样的相貌。那时候,他可会说情话了,可会讨人欢心了。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命里该有这种劫数。我就迷上了他这样的,看不上那些老实的干农活的庄稼汉。这不,我这才走到了这一步。
现在,我只想每天烙着馍,能生活下去就行。年年混了个精身子。这点钱,只养了这个家和两个孩子,别的啥啥都没落下。”
老板娘单腿坐在这桌子上,吃过羊肉泡的碗就摆在旁边,内心毫无波澜,脸上一点生的希望都看不到。她,活的就像一个死尸一样。
“姨,你好好地过日子。平时还可以摆个小摊。还有我们帮忙,日子不难过。”这魏龙这会儿在开导着。
“不说了,你们好好地,眼睛放亮,我出去逛会儿。一会儿人要啥你就给拿啥。”
老板娘出了大门,去外面聊天去了。她在这边住了这么久,也有几个聊得来的女伴。
人嘛,一个人独立生活不中生活,有朋友才叫生活。
我和魏龙收着碗筷,他洗碗。我现在是师傅嘛,这点活由他来干。要不然,要这徒弟何用?
这伙人吃了饭,喝了酒,个个的酒量都在自己范围内,让魏龙收拾了桌子,抬上饭桌上二楼打牌了。
二楼凉快。
我和魏龙二人收拾了一下烙饼的卫生,二人进厨房休息。倒是一夜无话。只听他们走时,有人还推门看了看魏龙,进来在他脸上捏了捏,吓得他钻进了被子。这厨房因为有水缸,夏天还是很冷。我们这时,还夏的是那厚被子。
一般情况下,人们都盖的是薄毯子。
不过,我们睡着后,身上热,也就踢飞了被子,光着身子睡。
第二天三点起来烙饼,我疼的肚子疼,魏龙也脸色不正常。
“你肚子疼不疼?”
“师傅,我肚子有点疼,是不是我们肉吃多了?”
“那烧点热水喝一下,我点一个炉子,我们慢慢烙饼就成了。”
我知道,今天没有集,不急。
大清早,老板神清气爽地起来:“怎么,你们脸色这么差?是羊肉中毒了吗?你姨昨晚就折腾了一夜,我下来看看你们这个,也是这怂样子。看来,以后有好东西不能给你们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