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现在的人都不吃人羊肉泡了吗

    且不说这垃圾堆如何难闻，老板娘和老板这两天打麻将打的坐的屁股疼。两个都是一百多斤的大胖子，只有人胖到一定程度了才理解这种痛苦，站不是，坐不是，连睡着翻身都难。

    这肉是怎么长的？一样的吃饭和喝水，为什么别人不长肉？

    娶媳妇要娶胖的，吃面馒头要吃大的。

    乡亲们认为，大的馒头是老酵面发好的馒头，蓬松。在这里，老酵面发好的馒头是一块钱4个。如果做好的馒头不好的话，是一块钱5个，也会赔本销售。各人不同，有人爱占便宜，有人不喜欢碱面大的馒头。

    老板娘和老板在牌桌上赚钱。

    当然，他们一般这个上那个就不上桌。不能夫妻两个把钱都往出赢，或者往进输，一般都是摆两个桌子两个摊位。

    你不笑我，我也不笑你。

    这年头，手机还不是智能机，都不怎么玩手机，除过看电视，就是打牌，一般人家没有别的娱乐项目。至于去歌舞厅，那要到县城才有，一般结了婚的人都不怎么去了。因为有先例，年轻的小夫妻两个去县城的歌舞厅玩，时间久了，都有二心了。

    男女遇到了更漂亮的妹子，女的遇到了更有钱的男人。

    不能去，网吧和歌舞厅是这个年头农村人对城里不好印象的来源地。好人谁去哪种地方？嘴里说着这种话，脸上尽量表现出一种鄙视的表情。这是乡亲之间相约达到的默契。要不然，家里的人学坏了，都去这种地方玩了，管不住了。

    相对于网吧和舞厅，对于打麻将，除过媳妇吵闹就没有别的大的矛盾了。

    因为危害性小，进入乡村较早，大家都能接受。这种赌博一类的，古已有之，只要不是输的太多，大家都不怎么一致反对。

    输太多了就下来，换别人上去。这是老板娘的说法。她说的是，自己打只是为了支场子。要不然，才不上桌。

    相对来说，老板娘赢的多，输的多；老板不精于此道，输的多。不过，牌友都喜欢和老板打牌，能赢钱。

    一般情况下，都是一桌人，周围的人在旁边看着打牌。要的就是这个氛围，叫好声，喝彩声。如果没有了观众，就没有意思了。

    赢了，喊一声徒弟魏去买包烟或者买包瓜子回来，大家吃吃喝喝。以前是老板这样，后来是坐上桌的人都喝魏龙，他就像个小二一样往二楼跑去。这孩子，能成事。

    以前这种活都是喊我的。现在觉得这魏龙这孩子长得比我更漂亮，更帅气，都喊魏龙这孩子。这孩子长的漂亮，跟年画上的孩子一样。

    当然，会给魏龙一把瓜子，魏龙下来，会分我一点。感觉这样的生活，岁月静好，时光如春。

    是啊，人都在合适的时候享受生活，看的不长远。

    以我后来的眼光看，如果老板娘和老板在现在这个阶段存钱买房子，他们完完全全是可以在长安市能买两套房子，就是后面他们县城也可以买三套房子。只是大家都边赚钱边花掉了。就像一般的农民家庭一样，钱呢？种庄稼，庄稼呢？卖钱了。卖庄稼的钱呢？买种子化肥了。

    只是他们比一般普通的农民好点，是小作坊，脱离了农业。虽好，也只是比普通的农民强上一点，并没有强出很多。

    他们就像屋檐下迷茫的麻雀一样。以前在黄土窑洞崖面上挖个洞筑巢垒窝。后来现在人家乡亲盖起房子，在房子的屋檐下里。刚开始有些土房子还好，好寻地方做窝；现在这水泥房子，找个窝太难找了。挤不进去不说，还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这水泥和砖做的房子太冷了，冰冷冰冷的，比土房子好不了多少。

    偶尔抬起迷茫的眼神看了看外面，哦，门还是半开着。周围的邻居进来了。

    他们在二楼阳台上或者在院子中吹着风。一般他们都喜欢在2楼的阳台上打牌，这风吹的大。夏天喜欢在院子中坐着打牌。就是下雨也在过道里打牌，丝毫不影响他们打牌的兴致。

    打着打着啊，输钱了，老板娘感慨道：“换个人上场吧，不玩了，最近生意不好，手底下没多余的钱了。等过两天结了钱再玩。”

    另外一个打牌的接着说道：“你还没钱？我这两天肉夹馍太差劲了，顾客都没有。幸好有冰箱，要是没有冰箱的话，这肉都放坏了。”

    是啊，不能按照人量来煮肉吧。

    这老板娘接着说：“你喊，瘦猪哼哼，肥猪也哼哼。我没钱是真的，你没钱谁信？你家里谁花钱？

    你才一个娃，在村里养着，负担不重。

    你说两天人就像死在家里一样，都不来镇上吃羊肉泡了。我这馍都卖不出去了，这两个烙饼的每天睡到大清早上，天亮了太阳都升起来了才起来烙饼。日子太幸福了。

    现在这日子这么难过了吗？还是说今年这猪和羊生的病，吓得人不敢吃肉了？现在这些人都不花钱了吗？”

    “花钱？他们现在天热，和你我一样，都躺在家里吹风扇了。

    这年头，家里苹果，梨，桃，李子和西瓜吃着，比咱这些人的生活好多了。咱想吃啥都只能买，还不新鲜。

    只有到了秋天以后，他们地里的东西出产了，卖钱了，手里有钱了，生意才会好起来。

    农民嘛，都是量入为出的。赚半年钱，花半年钱。

    你见过谁能一整年都花钱的？他爸又不是王十万。就是王十万也有花完的一天。”

    “是啊，我现在那个送饼的饭店，都把一半的服务员放回家了。有些请假或者家里有事都放回去了，只剩一两个了，看着都冷冷清清的。

    生意再这样做下去要死人的。这哪是做生意，这简直就像在太阳坡底下捡钱一样，太吓人了。

    我去饭店，饭店的人也坐冷板凳。”

    老板娘说完摸了摸自己的脸，最近她都不怎么化妆了，就素面朝天的生活。

    自从这个老公回来之后，自己好久都不描眉了，也不抹口红了，画给谁看？老夫老妻了，不能有更好的生活，就这么将就着过吧。

    就像小品里面说的，凑合着过呗，还能离咋的？

    老板娘下去做饭，看到我和魏龙两个人躺在床上睡的香甜，不由得发出羡慕的声音：“你看，还是这两个孩子好啊，什么心都不用操，睡得多香甜。

    能吃能睡，就是好光。

    20年前，我也是这么无忧无虑的生活。

    现在不行了，孩子在身后跟着要钱，家里这一摊子事都要用钱。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