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希望他回来吗
身为打工仔,我做个吃瓜群众就是最好的选择。
无论他东风压倒了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了东风,都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想安静地当个美男了,不行了。
老板娘问我:“小良,你想他回来吗?”
你这话说的,仿佛我能决定什么似的。
花的又不是我的钱,救的又不是我的人。
再说,第六感告诉我,他不喜欢我。是那种压根瞧不上的那种。好在,听说我工资便宜,倒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我有点怕他。”
“你怕他就对了。他在别人面前就是菩萨,在我跟前就是土匪。”
求求你了,我可不想八卦,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任何事情。再说,我也就是个打工的,或许过几年就走了。过几天走也说不定。
“小良,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不要给谁说。”
“好,我也不认识旁人啊。”
是,我在这个村子,三年,没有去别人家逛过,串过门。不认识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打工仔,别的人都是村民,没有共同语言。中间没话题。
再说,这儿的人防盗意识都强,我一个外来打工仔,去别人家做什么?
晚上起来烙饼,白天睡觉。就连电视也不怎么看。
太困了,每天只想睡觉。
天气好的时候,洗洗衣服。还有什么事能比睡觉有意思的?
“你不知道,没人向你说过。
那是你叔出事前的事了。
当年,他和我吵架,我们说了一些不好的话,他把我推倒,拿穿着皮鞋的脚踩我。
生生将我三根肋骨给踩断了。
把我打伤了,还给我看病。你说,这是何必呢?
你有本事把我打死。
打不死,花我们共同赚的钱,这叫什么事?
你知道吗?他把我打了,还跪下求我原谅。
当时,我也是猪油蒙了心。
他在外面没人,我也没有二心。
只有在他打了我后的日子,他才会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我,爱我。
只是,这种生活一般三个月后就结束了。”
我听到这种重口味的故事,我能怎么办?
“你笑什么?”老板娘看着我做饼,对我的笑容很关注。
这65瓦的灯泡,发出桔红色的灯光,让人觉得不舒服。
“你是不是觉得这是一个规律?只要你们三个月打一个,他每三个月打你一次,你们的生活就会幸福?”
我看到老板娘的眼神暗淡下去,仿佛在回忆沉浸起来。
“馍好了。”我出声提醒。
以我的速度,我做两个,她烙两个,她有休息的时间,我没有休息的时间。
老板娘起身翻饼,眼神又明亮了起来。仿佛回忆起了某些事情。
究竟是怎样的女人,为什么渴望自己的老公打自己?
你又不是沙包,又不是练过拳头,为什么要打架?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自杀过的事?”
“没有。”
你是女人,你是我的老板,我好好地听你那些故事做什么?我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好,那我现在就说给你听。以后,他回来了,我可能就没有想说的想法了。
当年,那是在你来之前的两年前。他打了我,打的重伤。
当时,我们一车人坐着拖拉机去县城。他拉着我去看病。
当时,我真的不想活了。拖拉机拐弯时,我就跳了下去。
后来,他们说我没有坐稳,摔下去的。
我到现在都恨那个司机,为什么不开快点,或是后面来个车,将我碰死算了,活在这世上太累了。
别人活着都那么轻松,我活着太累了。
我们这个馍店,一路跟着他,老是换地方。
以前,就是他爱打我,人家主家不要了。换了一个地方,后来,又换到我妈这里。
每换一个地方,他都请人拉三相电。你说,这钱不是钱?
我赚钱,他花钱。
到头来,我背了一身恶名,他落了个好人。
真是,日了狗了。人都让他活了。”
故事太老套,都是一个风格的。
你过的不幸福,你就离啊。你又不是玉皇大帝派下凡间来拯救谁的。难道你是八仙,不舍肉身升不了天?
“你说话啊?怎么连个话都接不上?要是小伟的话,人家那话干活麻利,人精灵,说话也好听。”
又是小伟,这小伟在她嘴里出现不下100次了。
这就有点故事了。
只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念念不忘时,才会整天脑海里想的都是他,嘴里念的也是他。
“小伟比你大1岁,人家来的时候,还比你现在小4岁。那孩子,瘦的啊,当时,他妈穿着破旧的衣服,哭着我们收留他。
我心一软,就答应了。
他都没有这锅台高。后来,这三年间,在我们这儿吃喝不愁,一下子长高了。
再后来,还泡到了你送馍的这羊肉泡馆的那个女娃。
那女娃不是个好人,人胖的,客人都不喜欢她。她就缠上了我烙馍的这小伙。这小伙越长越发变,越来越帅,就和我的兄弟一样。我看着自己养的白菜被猪拱了,就劝他。我说,小伟,人家是饭店里的女人,心眼多,你搅不过。
我说的他不听,还说我在耽误他的婚事。
天天晚上把女娃引过来在这儿胡整。
要不然,他还在我这儿烙馍烙的好好地。
那小伙,手底下麻利地,骑着摩托送馍,快的太太。
一个人把所有活都做了。
烙馍,看火,送馍,啥事都做了。根本不用我操心。
每天早上去食堂吃一碗羊肉泡,把字签,我买单。虽然我买单,我心里都是开心的。人家娃能干,吃一碗羊肉泡,才7元。拿的咱的馍,在那儿一吃,这能花多少钱?旁人吃一碗10元,是买的馍,咱这馍是现成的,多烙个就成。
要是你好好干,以后待遇不会比他差。
工资是给年年涨着,姨对你不错吧?
可是你这烙馍的技术啊,还是得再练练。
这你以后要是一个人单干的话,你这么个手艺,烙的馍没人要。”
这饼画的,我以后?我可能没有以后了。
你老公回来时,就是我离开时。
别的不说,就他看我的眼神,就和看傻子一个眼神。
他说的原话是:“这娃太木头了,不大灵醒的样子。我媳妇在哪儿找的这娃?这叫个小良,是吧?你是哪儿的人?我这附近是绝对找不出这第二个来的。”
“我是xxx地方的。”
“怪不得。你那儿产煤多。是不是人富有?”
好了,不说了,他对我的印象不是打工仔,是傻子。
定位错了,待人的态度也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