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给我乖乖地晒太阳
母亲沈桂兰给老寇说了这晒太阳的法子，老寇乐得嘴角上扬。
这好办。
用躺椅，不用，那太费钱。
老寇在镇上买了一张10元的，那叫什么野外地毯还是什么。就和双人塑料毯子一样，放在地上，这就成了。
10块钱能办成的事，为什么要花100多元？钱烧的吗？
开门，吼道：“来，换衣服，给我睡到院里晒太阳去。”
不一会儿，老寇给我换了一身秋衣，在门口喊了一个人进来，两个用床单包着我抬到了院子。
“你这人，活人不这样抬。你一个人抱着就成了。”
“这身上太脏了，打滑，我怕抱不住，给摔在地上了。来，抽烟。”
众人就像看着从苹果田地里挖出来的田鼠一样，都看着我这个油光发亮的人。
“这娃咋能睡这三年？”
有邻居女人开始议论。
“是啊，你看这，把娃睡的瘦的不成人形了，把家人也气的不像样了。”
“是啊，你看这娃，身上油光发亮。就和老鼠掉在生油锅里了一样，身上黑的发亮。”
“不说了，再说我中午回家不敢用油炒菜了，人心里恶心地，一会儿吃不下饭了。”
大伙你看看，我看看，仿佛看着我，就像看着太阳底下晒制红薯干一样，仿佛还要偷偷地拿一块尝一样。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目光。
他们终究还是太热，都坐在树下去了。
母亲又推出洗衣机开始洗衣服了，仿佛她存在的意义就是洗衣服和做饭。
怪不得打工的大城市，自从有了工厂食堂和饭店之后，这女人的用处就不那么大了。要不是慰藉心灵，一般男人还是和男人玩的开心。
打工的生活，吃住都在工厂，少了女朋友，倒也不觉得少些什么。
只有下班或是逢年过节时，才有想找个人逛街的想法。
晒，热。
这不会是为了提炼人油吧？
我拿太空被盖住自己的头，这样终于好了点。
“好了，松手，把你放在院里，就是为了多晒晒太阳。这个被子我要洗了，松手。”这母亲沈桂兰就像从乞丐手里抢食物的野兽。
她力气太大了，我终于失去了太空被。
这女人，你不知道老寇把你当个免费的保姆用吗？天天洗衣，做饭，无怨无悔地，为啥？
真是一个母亲型的女人，爱付出，享受这种付出的生活，付出习惯了。
可能她自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不洗衣不做饭，没有饭吃。
这女人，你为什么不出去自己挣面包，要匍匐在男人的脚下乞讨获得呢？
真是一个可怜人！
人的脊梁骨一旦弯曲了，就直不起来了！
不一会儿，太热了，我脱下自己的上身秋衣盖在自己脸上。
妈啊，这一会儿不会把我晒成木乃伊吧？我严重怀疑木乃伊是在快速的风干过程中制作而成的。
“不要盖，就是要将你身子里的懒鬼身影晒出来。来，这件衣服我也洗了。”
这老母亲，你就和老鹰叼树枝和杂草一样，什么都往自己身边划拉。
老寇这时凶道：“狗日的，你就给我乖乖地晒。再敢有半分不乐意，我今天砸断你的骨头。你早死一天，就少祸害人一天。上辈子你是不是我爷？是我亲爷。我欠你狗日的，你这辈子来要账来了。人都说新年不欠旧年薪，今生不欠来生债。我这辈子把你狗日的账还完了，下辈子不和你见面了。”
看着我晒出了一身汗，旁边的人说：“不能一次晒的太厉害，让他进去睡。人热了，不能洗冷水澡，要不然，身体受不了。”
老寇打开门，命令：“死进去，自己走进去睡。”
大约十分钟后，我受不了这大太阳，自己起身跑进彩钢瓦房睡觉。
我的娘啊，还是房间凉快。
这谁说的这个法子？
晒太阳，还晒你爷的骨头，差点把我晒死了。
“你看，这是不是有效果？都能自己跑了。”
“这娃本身就能走，能动，又不是瘫痪了。只是自己懒的动。”
大伙就像看秦腔戏丑角戏一样看着我。
算了，不计较了。我原本的脾气早都烟消云散了。要不然，早都气死好几回了。
“娃他妈，你拿湿抹布把猪刚才卧过的地方擦一下。晒晒卷起来，明天继续晒猪肉。”
这母亲沈桂兰听了，觉得有道理，便拿了湿抹布来擦洗那10的垫子。
门前树下的人又聊开了。
“这只晒，还是一部分，让他自己洗个热水澡。现在，太阳能热水器正热好了水，你带着娃，洗个澡。这洗一下澡，人身上慢慢就舒服了。这病，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
“对，这是个办法。”
“以后，白天把娃喊起来，晚上让他再睡觉。要不然，作息时间乱了，人也不行。”
大约是一个小时后，老寇进来喊我：“良斌，走，洗个热水澡再睡觉。这么好的天气，你能睡住？不要把身子睡坏了。你看那些老人，把腿都睡烂了。”
我没有应声。
让你晒我，差点把我晒成鱼干。
不一会儿，老寇为我准备好了衣物，抱着我去洗澡。
这快有一年没有洗澡了吧？
这热水澡就是好，老寇也脱了衣服和我一起洗澡。
小小的洗澡间，就只有4个平方大小，站两个人，太尴尬了。虽说是父与子，年纪大了，有一刻，我竟然红了脸。在热水的冲洗下，看不到罢了。
“来，转个身子，我给你搓背。你看，这一块肥皂，给你全用完了。这洗的黑水就像黑机油。儿啊，你还不醒来，是不是我有一天死了你才能彻底醒过来？你心里有啥气嘛？这个世界上谁欠你的？你看不惯的事多了，谁和你讲道理？”
我一动不动地站着，让老寇搓着背。
“来，给我搓个背，我后背也奔不着。养儿都是为了有用。要是没用，谁愿意养一个废物点心？你看，村里的病鸡病狗，早都让人挖个坑埋了。”
我使着小小的力气，仿佛在麦粒堆上爬行的小老鼠，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就这样给老寇搓着背。
“这还是我儿给我第一次搓背，有这一次就够了。来，你自己将自己身上洗干净出来。衣服在后面的架子上放着。”
老寇也说不清是热水还是泪水，自己洗好了出去了。
不就是给你搓个背嘛，哭成这样？
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