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枣
随着这范高高回他农村老家鸭河湾打枣,同行有他姐夫,还要等他姑夫。
人没来齐,早上我们回家,就是在他家吃的早饭。
听说儿子要回来,这老头老太太切的白萝卜丝拌青辣椒,青辣椒是那种线辣椒。
开饭。
“你吃这个馍,我们平时都吃的是红面馍,你这娃嘴还馋的很。”他老父训斥道。
好吧,我吃。
我就不信了,你们能吃得红面馍,我为啥吃不得?
当然,老板也为了表示孝顺,也吃的红面馍。
再说,我就是来你这帮一下忙,平时都在县城馍店,我还不信了,世上心眼不好的人多了,不差你这一个。
吃。
1个,2个,3个,我一连一口气吃了4个红面馍以后,四方木盘子上的红面馍空了。
这坐在八仙桌上的几人一时间尴尬了。
“这娃能吃地很,店里干活咋样?”老板父亲老范问道。
“刚来,才学。”
“这娃,来,爷给你寻个水桶,你到这邻居这房后去挑水。”
不大一会儿,一担铁桶就出来了。
让他小孙子带着我找到那泉水处。
我的娘啊,这长满水草,还有青苔,还有水池边土地上鸡拉的屎。我早上吃的水就是这个?
差点吐出吃的4个红面馍和3个白面馍。
不是我吃的多,从凌晨1点起来,一直干活,到现在才吃第一顿饭。
第一担水,晃晃悠悠回去。
老范:“这娃,你在家里干活吗?挑个水怎么走路都不稳?”
这一担水有100斤,我还真是第一次挑。
“平时挑的少,刚从学校出来。”
“怪不得,这娃,是个饭桶啊。”
第2担水舀满,邻居有人出来。
“谁让你来这儿挑水呢?”那人脸有怒色。
“你邻居这家人,我是给他家挑水。”
“修泉子时不积极,挑水倒是积极。”
那人没有再阻拦。
“这娃,那里没水了吧?小孙子,把他带到对面河滩那里挑泉水。过马路时小心个,有车。”
这样一来,我就跟着那碎娃来到了泾河边立着石碑的泉水边挑水。
这泉水是不规则的四边形存着,四边用石块砌着。看了一眼,一边有两个人的长度,另一边有三个人的长度,大约有20来个平方。大约有一米左右的深度。
一担水挑回,这水缸为什么还不满?累死我了。
“你慢慢挑,走时把那水缸挑满。那里水多,够你挑了。”
此时,我只想问候这个老范的十八辈祖宗。搜索自己仅有的知识,想看看脑海里有什么能和这恶人对得上号。而且是大恶人,老恶人。
资本家?还是奸臣严嵩?或是黄世仁?要么是周扒皮?
怪不得老天爷将这老鬼托生在这鸭河湾。
我在泉水边上休息,慢慢地挑。老子还是第一次干这么重的活。
都说地主老财不是好人,我今天是真的体会到了。
“这娃,你是哪家的?”有挑水的乡亲问我。
“马路对面老范家的,蒸馍店的。”
“这娃,你不好好念书,跑出来受这罪。你现在看是读书美还是打工美?脑袋放灵活个,书就念下了。不肯下苦功读书,就一辈子这样出大力受大罪了,这还是个开始,难受的日子还在后头。”
那老人仿佛是说自家儿孙一样。只是他叹着气,走在我前头。
人啊,命运呐!
就在我艰难地挑着水过马路时,那摩托车都让路。
“不挑了,太慢了,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你这样子放在农业社时,早都被队长骂死了。扛竹竿,一起打枣走。”老范下令。
好吧,我知道,在这老头的家里,他就是太上皇,得听他的。
走了差不多600米,就到了一片枣树林。
看来,这是他们分家分的枣树。我这时才知道,他们家有15棵枣树。
“这农业社分的枣树,个人当时分了2棵。这都是挖的小枣树栽的,还有接的。那时,人都会嫁接了。”这范高高自豪地向我们介绍。
“你上树打这一树枣。”老范派任务。
“我不会上树。小时候受过伤,家里人不让学上树。”我答道。
“儿啊,你在哪里找的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这以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吗?”老范生气了。
我拿着竹竿在树下打枣。还别说,这儿的枣树都比房高。树冠最底的都有3米。看来,当年,大伙都是为了长材,没有修剪。
这枣树本来就是有顶端优势,不人为剪修树顶的话,能长7到10米。
如果长10米高,这就有三层楼高了。
过去,人都喜欢让所有的树长的高高大大的,好用来做盖房的材料。就像松树一样,木质坚硬,树身高大,广受附近乡亲的欢迎。这枣树没有人为去顶,一直在长。
“我老爷手里是地主,是我们村最大的地主。”我这样回答。
这时,老板的姐夫过来,要过我手里的竹竿:“你拾枣,我上树打枣。这瓜娃,人家是笑话你的,你还给人说实话。”
这老范,这老头,怪不得这样。
你丫的好,你家境好让儿子当了上门女婿?
不过,这大儿子像极了这老头,憋着坏,身材矮小,比我都矮,皮肤黝黑。倒是他小儿子,长的一表人才。皮肤白皙,个高,人帅,眼大。兄弟俩人站一起,就像玉米糜子一样,谁好谁坏一眼就能看清楚。
怪不得老头要将大儿子外嫁,这就和村里卖苹果一样,最好的给自己留几个吃,或是送礼,将这不好的先卖出去。当然,真实的卖苹果场景是客商先挑好的,挑剩下的再低价收购。最后,有别的小贩整堆地买那些不好的。
想到了,这老范头这一行为,就像那些收藏的老人一样,不好的出手,最好的古董留在自己手里。
不想了,捡枣,不然,这老头又要生气了。
这树木高大,站在这一棵树上,可以敲打到另一棵树上的红枣。
我很佩服这些人上树的能力,像峨眉山的猴子一样灵敏。站在树上,如立平地,双手举着竹竿敲打树上的枣。
红色的枣就像下雨一样,纷纷落入树下的草丛里。这儿的地,大伙都不挖。长满低矮的小草,形象地诠释了大树底下无丰草这一词语。红枣落在上面,就像落在海绵上。
如果是锄的干净的土地上,枣有可能摔裂。
枣是半指长的晋枣。摔伤当时看不出来,八九天后,才开始腐烂。
他们敲的这枣,要么卖给小贩,要么自己拉着架子车去县城卖。没有烘烤设备,每年都是这么出售的。
县城那些人,喜欢吃这半红半绿的枣,细嚼之下,有股甜味。
这鸭河湾的晋枣是有名的特产,是叫得上号的某某大晋枣。这某某,就是以地命名。如乾州锅盔一类的命名一样,自古就有了。
地主倒了,许多习气倒是流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