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日子“正常”

    放完鞭炮之后，林子就来到爸爸妈妈房间，帮忙包利是，原本林子以为今年爸爸妈妈会包利是小一些，但还是和往年一样，爸爸拿出了一沓十块钱的散钱，让林子包红包。林子拿着这些钱，开口问道:“爸爸，咱们家现在经济状况那么紧张，要不然今年包少一些吧，包五块钱利是，往年也还是有很多亲戚发五块钱的。”

    爸爸笑着摇摇头，说道:“林子，这钱本来就是爸爸赢来的，再说了，不可能因为咱们家今年经济状况不好就把利是的钱少了一半，本来十块钱就已经很少了，怪爸爸没能力，老让你跟着操心家里。”

    林子摇摇头，妈妈这时候收拾这衣服也说道:“你就随你爸吧，听你爸说的，包十块钱利是，包完了赶紧睡觉，今年家里经济状况确实不好，要是你奶奶发了利是的，我们就不发了，剩一些也好，到时候还要凑钱给你开学交学费。”林子默默地包着红包，没有说话，要是不用发红包就好了，自己的学费就有着落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发利是是家里的传统，来了家里拜年的亲戚都是要发利是的。

    大年初一一大早，即使家里经济状况不好，但过年期间大家都没有提钱的事情，大家都开开心心，爸爸妈妈，以及奶奶给林子发红包。大年初一一家人去熟悉的亲戚家串门，还是和往年一样，有孩子的女人们讨论学习，讨论成绩。男人们则讨论国家最近出的政策，发生的国家大事。

    年初二大姑回娘家，妈妈煮饭，还是和往年一样热热闹闹，似乎家里还是一切正常，该发红包的发红包，该加菜的时候加菜，似乎只有这一刻，爸爸妈妈才是安心的，没有人追债，我们还是往年的我们。到了年初三，家里的邻里邻居都不串门，全家参与大扫除当中，这是每年的送穷鬼习俗，把每个角落都要打扫干净，把地板从楼顶拖到一楼，今年的财运才会好。林子往年是不相信的，但是今年却是希望它是真的，每个角落自己扫了又扫，地板拖了又拖，妈妈都说可以了，桌椅也是擦了一遍又一遍。

    到了年初四去外婆家的时候，还是和往年一样每家人一份猪肉，一箱牛奶，一份油果，外公家就多两包金妹麦片，因为外公自从老了以后，每天都要泡一包金妹麦片，还是要原味的，几十年的习惯。到了外婆家大家都是开开心心的，林子以为妈妈会和外婆开口借钱，可是妈妈并没有。在林子的印象中，自己小的时候爸爸妈妈是做服装生意的，有一次盘店面不够钱，妈妈还和外婆开口借了几千块钱周转。外公年轻的时候是在江西煤矿厂上班的，是国营企业，来了以后退休了每个月都有工资领，舅舅们生活也不好，基本没有负担外公外婆，好在外公的一份工资养着外公外婆。

    这次过年一切都和往年一样，除了自己家里人知道实际情况，别人都以为林子家越过越好，因为有些人也听说爸爸接了大工程，他们问爸爸能挣多少钱，也被爸爸找话题岔开了。亏了钱没什么好讲的，不过是增添别人对自己的同情，实际的苦难还是要自己去受的。

    快开学的时候，林子还在为一千多块钱的学费发愁，就算所有的利是拆了也不够交学费，因为所有的利是加起来也就之后六百块钱，还差一半。林子准备明天下去的时候，陈楠来找了林子，拿着一千块钱说让林子交学费，虽然林子知道陈楠上个学期每个月都有生活费补助，但是自己不能拿，陈楠家庭林子是知道，所以不管陈楠说什么，林子都不肯收陈楠的钱，就算陈楠说是借给林子的，林子也不能要。要了，自己近期也是还不上的，林子骗陈楠说很多亲戚给了奶奶利是，奶奶拆了一些利是给自己凑够了学费。虽然奶奶每年都能收到五六千的利是，但是就算是今年最困难的时期，奶奶也没有主动说拿出一些钱帮助家里。

    林子到了爸爸妈妈的出租房，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交学费了，现在钱还没有着落，林子想实在没有办法的话，要不到时候自己和学校说明情况，看能不能缓交学费。到了晚上，妈妈在房间里偷偷拿出了一千五百元给林子，林子惊讶地问妈妈:“妈妈，你哪里来的钱”

    “你的学费妈妈一直都给你偷偷留着，这笔钱说什么都不能动的，到时候你开学了怎么办？”林子哭着和妈妈抱在了一起。到了第二天，林子拿着妈妈偷偷留给自己的钱成功报了名。上学没多久，历史老师在班上和同学们讲到三班重点班前三名的某位同学因为家里经济困难，选择回老家读初中。因为在那位同学家里，每个星期五十元的伙食费，相当于他们一大家子人一个月的开销，家里实在负担不起，那位同学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决定回家读初中。同学和学校说明情况之后，也把他刚交的学费一并退还给他，也说明可以让他贷款读书，在这里读完初中，但最后还是走了。每个家庭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林子想着，挺一挺总会雨过天晴的，虽然林子也想过回老家镇上读初中，但是自己却和家人开不了这个口，再怎么艰难，还是想着在这读完三年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