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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论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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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霜静默地站着,等着女医者先开口。

    “呵呵,二小姐倒是有些不一样了!”女医者随意地晚弄着耳边的一缕秀发。

    听着这声音,清霜在脑海里寻找着类似声音的主人,却是无果。

    “我们认识吗?”

    清霜不想拐弯抹角地周旋,毕竟自己也得早点回去休息一下了。

    “呵呵,您是贵人多忘事!再者说我们这种无名小卒,二小姐您怎么会有印象呢?说来,前几年二小姐出去游湖的时候,有幸在人群里遥遥目睹了二小姐的芳华。”

    “前几年?游湖?”

    清霜从记忆中只记得那几年出去都是是因为四妹妹与四王爷的约会罢了,而四妹妹为了不引人耳目,便会邀着自己一起去,为他们二人打掩护罢了。

    有一次游湖,自己不慎掉入湖里,原以为四王爷会将自己救出来,一个女护卫将自己捞在甲板上奄奄一息。

    看到的是李纯儿同样一身湿漉漉地被抱在四王爷的怀里,而四王爷口中还不停地呢喃着李纯儿的乳名。

    “纯儿,纯儿!你醒醒啊,你怎么这么傻要去救你二姐姐……”

    后面的再也听不到了,耳边似乎就失声了,那心心念念的声音却成了一把最锋利的刀子,扎在自己的念想中。

    衣襟上的滴哒声也落在心里,“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似乎见证着自己青涩的单恋之火就此熄灭。

    而后的原主就此大病一场,缠绵病床三个月才堪堪好了七八成。

    清霜稍稍游思了一会儿,神色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而眼前的白衣女子却从她短暂的失神中,眼中划过一丝得意的笑意。

    “哦?确也有此事,不过我还是不认识你!唤我过来究竟有何要事呢?”

    白衣女子一听她这话,脸色微微一僵,但是很快又被她用微笑掩盖过去了。

    “无碍,只是单纯觉得与二小姐投缘,想结交一下,不知二小姐愿不愿意赏小女子这个脸面?”

    清霜这是第一次看到有这样胆大的女子提出这种要求,可是为何单单与自己结交呢?

    她应该是大姐姐请来的人,直接抱住大姐姐的腿不是更好吗?

    大姐姐要嫁去四王爷府里做妃子,而自己只是个妾,这个消息怕是整个京都城人尽皆知的事情。

    可她偏要冒着得罪大姐姐的风险,与自己交好,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清霜装作思索已久的样子,转身看着眼前的一口井。两手靠在背后,静静地看着叶子慢慢悠悠地转落在井口边。

    良久,才抿着嘴怀着半分笑意说着:“这口井是我还是七八岁的时候凿的,我与三妹妹、四妹妹夏季纳凉时倒是经常来这儿来看月亮。你看,今晚的月亮有几个,哪个更美呢?”

    清霜露出些少女的娇气声音问道,那语气倒好像是问一个相识已久的朋友的口吻。

    白衣女子听清霜顾左右而言它,眉目一蹙,微风一吹,倒是把帷幔里的真容看了个三分,清秀绝艳的容颜在月色下平添了几分朦胧美。

    “二小姐果然是风雅之人,连这风月都要研究一番。小女子认为这月亮还是这水中之月更是摄人心魂啊!”

    “哦?这种说法倒是耳目一新啊,为何?天上之月难道不够美吗,反而爱水中这摸不着的月亮?”

    清霜本就怀着试探的心思,所以也就多说了几句话。

    “这只是小女子粗陋之见,令二小姐见笑了。空中之月与水中之月本就为一体,两个都是看得见摸不着的。

    但空中之月是人力不可达矣,水中之月人只要触手就能感受一二,此为其一。其二,论美来说,空中之月少了水中之月的朦胧感,却也稍逊一分。“

    话音未落,就听见了后方鼓掌的声音。

    “妙哉,妙哉!没想到单凭赏月,医者就能赏地如此与众不同,果然是美人蕙质兰心啊!”

    清霜抬眼看到的是自己许久未见的二弟弟,他原本生的就几分柔媚,幸而有着父亲较为高大的身材,不然说他为女子也不为过。

    清霜与他交集甚少,感情较为淡薄。而二弟弟也从不把这个原夫人的姐姐放在眼里。

    所以两人即便是见面也不会说上一句话。清霜看着他一脸兴致勃勃地盯着女医者看,心中更添几分鄙夷。

    菊儿曾经说过一些二少爷这几年犯下的混账事,无非就是浪荡纨绔公子的作派,若非没有她母亲的善后,他恐怕也不会过得如此潇洒。

    女医者一看到他,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而后强装着笑意行礼。

    “贵人过奖了,天色不早了,奴家先行告退了!”

    李峰自诩阅女无数,主动上前一步去搀扶她起身,而女医者似乎有准备地不露痕迹地撤开了。

    又向清霜微微地躬身行礼告退了,李峰即便是还有很多话要说,碍于自己的二姐姐在此,也不敢放肆,任由这个医者走了。

    李峰见没有得手,便是无趣地冰着脸甩了甩袖子要离开。

    “唉?二弟怎么没看到我吗?难道陈老夫子没有告诉你仁义礼信中的礼吗?”

    李峰一听二姐姐这是拐着法子来嘲讽自己不知礼仪,心中怒火丛生。

    “哟,是二姐姐啊!刚才我可没看到什么人,还以为是一个摆设在旁边呢!“

    李峰平时就不把二姐姐放在眼里,清霜的身姿又一半融在夜色中,心中不屑地想着不过是一个烂西红柿罢了,去了四王爷府也是要任大姐给揉搓的命。

    “哦,恕我多嘴了,昨日我可是看到陈老夫子去了父亲那里,出来的时候脸上可是多了些墨渍,加上丫鬟们说着过几日就要族学考核之类的事!这个,二弟,你说是不是真的啊?”

    清霜煞有介事地问着,说完就呵呵一笑地离开了。

    二少爷留在原地石化,“族学?”怎么这么快就要考核了呀!

    眼前似乎看到了父亲那怒火中烧的目光以及他手上的皮鞭。

    “少爷,少爷!老爷说明日唤你去书房一下!”

    身边的小厮提醒道,没想到这不说还不要紧,一说李峰当场就往百花阁的方向拔腿就跑。

    “母亲,救命啊——”

    大家看到二少爷这等失态的样子,都自发地让开一条道,偷偷地捂嘴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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