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六章 深刻
第六章深刻
221b听到方珩之那句“所以，临安，这就是你对待兄长的态度？”后立刻嚷嚷，“看吧看吧，这不就翻车了吗？”
“这不是翻车，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白稔知回了221b一句就将他屏蔽，把手中的剑拿开，抛向那个护卫的方向，稍微退开了一步站直了身子，然后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握在手里，笑意盈盈地看着方珩之，“兄长是怎么发现的？”
对方摘面具的动作很快，可是在方珩之这里却有点像慢放，他亲眼见到这个人等同于顾初霁，只好闭了下眼睛。“白茶和檀香的熏香，只有你的院子在点。上次放在书房的信件也染了这个味道。”
白稔知怎么想都没想到是在这个地方出了岔子，但也能理解有些人在某些方面确实敏锐超越常人，只不过他没想到方珩之碰巧也是这样而已。
“那兄长还真能是敏感啊，”白稔知看着他，“所以今天兄长找我，实际上是想要核实我的身份？”
方珩之敛眸，“不是核实，是贪图侥幸。”他希望不是他，只是很遗憾
白稔知停顿了下，然后道，“很遗憾那是我。”
“我们进书房说吧，”方珩之往前走，“为兄也想看看，临安你今天，又带来了如何惊喜。”
“好啊，”白稔知摸了下自己的鼻子，跟着方珩之往前走进了书房。
方珩之进去之后先去拆了白稔知放在那里的信，毕竟位置显眼，一眼就看到，躺在那里很是讽刺。
在他看信的时候白稔知没有坐下，就站在方珩之对面，他有很大的把握说服方珩之让他将这些袒露在朝堂上，但是怎么骗骗人家倒是确实要想一想。
他的目光落在方珩之拿着信的手指上，手指修长又漂亮，骨节微微泛白，是没有遮掩好的用力。对方心里并没有表面上的波澜不惊，他也是惊涛骇浪，不愿相信来自自己认为的弟弟的“背叛”和“利用”。真是两个不太好的词，可事实也确确实实是这两个词。
是个好人，还算真诚，又有责任，是大多数人都会喜欢和欣赏的，宦海这么多聪明人，抛开立场讲，他也觉得在多数人那里，方珩之都算的上是排在前几值得相交。不过对于白稔知来讲，这些品质的总和归到“老实”这个词，有尺度有底线的人总是更容易被掌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方珩之看完，将信纸放在桌上，“顾家居然收集了这么多和六殿下有关的讯息，现在拿出来，是打算让我做靶子处理政敌？”
“并非如此。”他说，“不是拿你当靶子，是到了时机，忍无可忍，必须要做。”
好吧，这句是骗人的。
方珩之敛眸，“所以，你今日去六殿下府邸，也是因为这个？”
“我只是去确定一件事，六殿下是否真的适合坐在明堂上。”
好吧，这句话也是骗人的。
方珩之抬眸看他，“所以你明明知道他之前做了这些事，还有资格做储君？”
“没必要求高风亮节，兄长，不是谁都要做到像你这般。”
“高风亮节？”方珩之念了一遍这个词，尾音上扬，有点隐秘的嘲讽。
“自然是高风亮节，毕竟不涉及党争，也就只有御史中丞方大人您一个愿意去查查炙手可热的六皇子。”白稔知这么讲，他是真的觉得方珩之做了一个好臣子。
“你怎知我不涉党争？”方珩之目光很凉，语气也很凉，“我这般年纪就走到御史台的这个位子，没人扶持，如何扶摇直上。”
白稔知接过他的话，语气平静，“天子纯臣，自然扶摇直上。”
“顾初霁，”方珩之这一次没有再叫他临安，而是直呼其名，“你跟我以为的你完全不同。”他以为白稔知是潇洒坦荡的少年郎，不谙世事的贵公子，毕竟年龄小，叫他兄长的时候也姿态真诚，结果，对方却是用这些做面皮，藏着的是心思深沉成熟老练，一点也不像是这个年龄的样子。
白稔知俯身，和方珩之的目光齐平，“兄长，你信我，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我不反驳这对顾家有利，但是如果会伤害你，我也不会这么做。”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对我宽待？”
“是珍之重之。”
方珩之被白稔知这句话噎住，他听起来不似作伪，但也是这一点才让他觉得奇怪。“罢了，你还打算做什么？”
“还打算做什么？”白稔知蹲下来，放低姿态，歪着头笑了下，“青戈没告诉你吗？”
还没等方珩之反应，白稔知就继续道，“还打算和兄长放烟花啊，兄长你忘了？”
方珩之觉得很神奇，对方在被他抓包之后还能保持和以前一样的态度丝毫不改变，只能推出两个极端，要么根本不在意，要么就是太在意，可是这两者，都不怎么适配他们的关系。不是青梅竹马长大，不过是沾了个故交的由头而已，没多深的感情，最多是嘴上挂着的兄弟。顾初霁怎么敢这样？
“难道兄长你不愿意？还是说好了要约哪家小姐出来所以得抛开我这个兄弟？”
方珩之凝视着半天，最后道，“没有。”
“那便好，后天晚上的烟火节，我请兄长看烟火，保证，此生难忘。”
221b是第二天晚上才被白稔知重新联系上的，并且在接通联系之后就用冷漠语气棒读，“您好，您寻找的看护人正忙，请在滴声后留言。滴——”
不过令人心碎的是，“滴”声开始后，白稔知先生并没有留言的打算，甚至继续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像是听不到221b的话一样。
坦白讲，221b当时是想过把音量放到最大直接把白稔知吵聋的，不过他看到自己贴在墙上的大字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白稔知白先生，您重新开放我的权限却这么装，目的是什么啊？我也很可怜的，天天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的惨，实在是太惨。”
白稔知画完最后一笔背影的水墨，停下来。“你以前的被看护人都喜欢和你聊天吗？”
“我以前没哦，不对，我是说，我以前没有这么多话，现在才话多的。”
白稔知笑了下，将毛笔搁下，“哦，所以，这就是人年龄越大越寂寞？”
221b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生生地道，“你说是就是吧。”
“好了，我叫你来，只不过是我今晚打算再去一趟雍王府，万一遇到生死关头，只能跟你说遗言不是？”
221b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开口，“你死不了的。”白稔知要是真的死了，他绝对会得陪葬，想想就可怕。
“那我就放心了，”白稔知理了理衣领，“去雍王府吧，就算上次画了图，我也得按图索骥好好踩点不是。”
“那去呗，反正你也没有别的事儿做。”
白稔知一边打开房门踏出去一边说，“小二，这种事情你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出来，我会尴尬的。”
“”
呵呵。
想要绕开看守进入雍王府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毕竟这可是李泽渊的秘密基地，不看得严一点肯定说不过去。但是白稔知还是特例，特例到221b决定以后都不给他开武力值这么高的权限，不然难度值直接变成简单模式。
“你这感觉就像是来过一样。”成功进入王府之后，221b说道。
白稔知脑海里面闪过一些片段，这让他勾起唇角，“我可是这里的常客。”
221b想起他之前看过的关于白稔知的资料，哪怕嘴碎也没有去接对方这句话。
博古架上零零散散地摆放着玉质摆件，上面笼着一层薄薄的尘埃，只有左上方的第二个白玉佛像的边缘有摩擦过的痕迹。白稔知抬起手移动了一下佛像，随之而来的是地板移开，露出一条向下的暗道。
“要下去吗？”
“来了怎么能不下去？”白稔知燃起火折子，顺着石头台阶往下走。映入眼帘的是略显粗糙的工具和机器，但是却用其鲜明特色宣告着它们不属于这个时代。白稔知摸了一块桌子上的细长的圆筒状金属制品，拿起来放在左眼前，顺着圆筒往外看，“唔，这是枪管啊，这都可以造出来，厉害。”
“那你既然都看到了，干脆直接炸了得了，不然留着过年吗？”
“我没带□□，我打算一会儿再去找顾则。”白稔知抛了一下枪管，然后放回原位，“而且现在不是时候。”
“什么时候是时候？白先生，您又不是要登基，还要选个黄道吉日？”221b这么说，差一点就要翻白眼。
白稔知看到那边放置整齐的子弹，“明天，烟火节，没有比这个时候更适合爆炸的。”
221b惊讶，“啧，所以你要请方珩之看的是这钞烟火’啊，那你确实挺特别的。”
“毕竟要终生难忘嘛，他这辈子，也就只会看这么一场烟火。”白稔知笑了下，“这是我给的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