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拍卖会
“你…刚洗完澡吗？”李唯西盯着手机屏上裹浴巾的安然，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
安然靠在阳台的护栏，客厅橘色的光在她周身留下一圈光晕，其他地方皆是漆黑一片。
“嗯，我在阳台上。”
李唯西没住过带阳台的酒店，她见安然身后若隐若现一座西式建筑，“你后面那是教堂吗？”
安然转头，镜头也跟着转了一圈。这次她的脸因为镜头逆光看不清，后面“酒店”的布局却清晰极了。原来是套房，难怪有阳台。
“是教堂，你眼神真好。”安然甩了甩长发，倚在阳台的护栏上软软地说，“李警官睡觉还穿这么多，是在防色狼吗？”
李唯西低头看向自己的睡衣，一件宽松的大睡裙。这还多？总不能什么都不穿吧。
“我送你的睡衣呢？”安然缠人地问。
“那件…我没带回家。”李唯西一想到那件睡衣，脸就开始发烫。
那件深v丝质睡裙不但做的省料还特别薄，穿和不穿一个样。她不喜欢这么奔放的设计，但是安然特别爱。有一次安然错穿了她那件，李唯西看到后才知道为啥她那么喜欢，因为她也很喜欢看安然穿。
安然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她眼角噙着亮亮的生理盐水，笑着说：“这件不好看，脱了。”
李唯西从床上坐起来，扯了两下被安然嫌弃的衣服，“我就这一件了，那件刚洗完还没干呢。”
安然托着腮，看着屏幕上的李唯西，不怀好意地说：“那就别穿了呗。”
李唯西：“……”
“你在我家睡觉，也没穿过衣服呀1安然含着笑喃喃低语。
“那还不是因为……”李唯西张着嘴没继续往下说。她二十多年来睡觉是不习惯光着睡的，但安然嫌她穿着衣服抱起来不舒服，所以李唯西也就跟着她一块返璞归真了。
安然见她不好意思了，轻飘飘地说：“等我回去，就给你脱下来。”
“……”李唯西忙问，“你几号回来？”
安然不很确定地说：“下周…大概1
“你回来前跟我说一声，我先回去把家里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安然声音七转八拐地故意说，“你该不会趁着我不在，养了个小的在家？”
“……”
“我开玩笑呢1安然突然笑起来，“李警官作风优良，哪里会怕我突击检查？是不是呀1
李唯西单身多年，完全不怕女朋友查岗。只是她这说话总没正经的习惯，每次都能成功吓到李唯西。
“你随便查。”李唯西说。
安然被她一脸浩然正气看的心虚，挥挥手说：“我要睡了。”
李唯西看时间不早，放她去睡觉，“早点休息1
挂了视频，安然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她进了沈乔的卧室，在他床边坐下。这要是让李唯西知道她今晚是在别的男人家过的夜……安然竟然有点儿好奇她的反应。她应该会很生气吧？她会骂人还是打人，或者跟她要一笔分手费？
安然抬脚把人踢远，在另一侧睡下了。
…
第二天早上，沈乔被水声吵醒，他光着上半身下床走到浴室门口，见安然正在洗漱。
“起这么早？”沈乔笑着问。
安然瞥了眼镜子里的男人，“我上午约了人。”
“什么人这么重要？”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安然绕过沈乔，踩着地上的衣服离开卧室。
沈乔跟出来，有点儿难为情地问：“昨晚…我是喝多了吗？我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
安然上下打量着沈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最后合了合眼叹气，“我明白。”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1
安然拿起手包站在玄关，贴心的为他梳理事情经过，“小沈总只是在酒会上喝多了，我顺路送你回来，昨晚我们什么事也没做。”
沈乔带安然回家，显然不是为了当柳下惠。但他昨晚喝多了，什么也想不起来。要说他们什么都没做，卧室里一片狼藉总不会是他耍酒疯闹的吧？不等他想清楚，安然就走了。
沈乔靠在卧室门上，见他的内裤挂在床角。还有他毫无精神的小丁丁，要说它昨夜没干点什么，沈乔自己都不信。
…
沈乔家楼下，汪小林坐在车里等候多时。见安然出来，她下车为老板拉开车门。
“拍卖会几点开始？”安然问。
“十点。”汪小林看了眼时间，向安然推荐吃饭的地方，“先去吃早饭吗？我昨晚找了找附近的早餐店，有一家还可以。”
安然靠在车上看窗外，“都行。”
汪小林发动车子，“您不是跟李警官在一块了？怎么又……”
“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安然说话的口气像极了背着对象出来偷腥还一堆歪理的渣女。
女人心，海底针。
汪小林看了眼后视镜，不免同情那位机场送别的李警官。
…
佳士得拍卖会。
安然坐在后排看热闹，汪小林在前排举牌。她不想入镜被拍到，又不想坐在家里等消息。
这次拍卖，安然的预期价格是三亿人民币。虽然是父亲留给她的遗物，但物有所值，不值便失去了回购的意义。
汪小林发消息过来，问安然是否还要加价。现在的拍卖价格，折合人民\币已经快超过两个亿。
［加］
…
隆川市公安局，经侦大队。
李唯西无聊的坐在工位里嗑瓜子。最近国泰民安，连诈骗报案都没一个。之前吴队让他们调查濮游科技亏损，但庄泽勤死后，公司直接申请注销。濮游科技进入清算阶段，公安机关成了最后一道程序，他们也没查下去的必要。
“哇1陈媛突然出声。
李唯西回头看她，见她正在看手机，还把一张图片放得老大。
“什么东西看的这么激动？”周韵滑着椅子过来问。
“你知道世界上最大的粉钻市值多少？”陈媛把手机抱在胸前问。
周韵只知道他的股价和基金一路下跌，对珠宝行情并不了解。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珠宝行了？”
“头条在推，我就看了一眼。”陈媛心神荡漾地说了句，“真好看啊！粉色的钻石。”
周韵一听钻石二字，直男警铃大作，“钻石又不保值，全是消费骗局。还不如买黄金！也就你们女生喜欢的不得了，结婚非要钻石。”
“喜欢钻石怎么了？至少布灵布灵的好看。你们格局大，玩股票基金不也打了水漂？”陈媛反驳道。
周韵一时无言以对，但心里还是不认同陈媛的说法。
李唯西刚要搜搜陈媛说的钻石，一条消息提醒突然跳了出来。
［你的生日在三天后，快去送上礼物吧］
生日什么的，李唯西上了大学就没过过。每次都是老妈打电话或者发红包，她才知道自己生日到了。有一次她忘了老爸的生日，被老妈数落，于是她把家人的生日全都设置了一遍提醒，包括她自己的。
以前李唯西都是看宿舍人谈甜甜的恋爱，如今她自己有了女朋友，也想跟她一起过生日。不知道安然能不能赶得回来？
李唯西看着安然的微信头像。这也不好自己说吧？要是给对方过生日还能催催归程，给自己过是不是显得跟要礼物似的？对了，安然生日是哪一天？
李唯西看了看周围，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她偷偷串个岗应该没人知道吧！
李唯西是个行动派。她跑到刑侦队找刘志远，向他借安然的调查资料。一般来说，第一页就会有简历一样的个人资料。
“你们经侦怎么调查起她了？”刘志远一边给李唯西调电子档案，一边问。
“不算调查，我就看看。”李唯西实话实说。
刘志远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私人调查啊？你想查什么？”
“上次你说她是公司职员，可我听说，她好像是那家公司的老板吧？”李唯西赶紧给自己找借口，好让她的个人行为变得合理一些。
“你说这个呀！我写结案材料的时候也留意到了。因为一开始她不是主要嫌疑人，关于她的个人资料都是从她的笔录里获得的。不过没什么影响，现在很多股东都是代理的。他们比较注重个人隐私1刘志远打开电子档案给李唯西看，还偷偷说，“这是我们同校的私情，你可别让人知道了。”
“放心吧师兄1
李唯西迅速扫过档案上的生日。安然生在冬天，距离现在还早着呢。
下班回到家，李唯西躺在沙发上给安然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安然正在看她花了两亿七千万买的戒指，听见手机震动，她放下手里的盒子回过电话，一上来就打趣李唯西，“李警官就这么想我吗？”
李唯西也不扭捏，直接说：“想你早点回来。”
安然从盒子里取出戒指戴上，对着灯光看它的色泽，说：“给我个早点回去的理由。”
“理由？理由就是我想你了呀。”
安然显然没有被她的理由说服，“那我给你买机票你过来吧。”
李唯西想起今天才礼拜三，“我还上班呢。”
安然不为所动，理所当然地说：“你要想见我，你就翘班呗。”
李唯西头疼。又来了！上次让她辞职，说当警察没前途。现在又让她翘班！她到底找了个什么女朋友，整天撺掇她不好好工作。
“我是正儿八经的警察，又不是无业游民。”李唯西嘟囔道。
安然满不在乎地说：“无业游民怎么了？我养着你，你还怕活不下去了。”
“我不要你养。”
安然笑着说：“那你养我吧？”
李唯西嘴角一抽，知道安然又在拿她开玩笑，“你还用我养啊？”
“谁知道呢？人有旦夕祸福嘛！说不准哪天就一无所有了。”
“行，等你一无所有，我养你。生活水平可能不高，但一日三餐保证没问题。”李唯西根本没把安然的话当回事，跟着她随便说说哄她开心。
安然被李唯西逗乐了，这才告诉她说：“我后天晚上到家，你下班后记得来我这儿。可别跑错家了1
“后天？”李唯西语气带着一丝失望。她的生日在明天，竟然完美错过。
毫不知情地安然还在对面说：“你乖乖躺在床上等我，最晚八点我肯定到家。”
李唯西舒了口气，“好，我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