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跳动的心
很准时的卡在下班时间，李唯西再次收到安然的消息。
［李警官，你晚上来吗？］
这话问的，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
［有事？］
［医生说，我该换药了。本来是不想麻烦你的，可我自己弄不了，所以…］
［拜托了jpg］
李唯西忍痛推掉队里的庆功宴，坐着公交车晃悠到安然家。
第三次来了。
有钱人住的地方…也就那么回事。受伤还是要求助人民警察，她也长不出三头六臂来。
电梯到站，李唯西站在安然家门口，一眼看到门上挂着的外卖。她伸手一摸，早就冰凉了。小票上的送餐时间是下午三点，这女人根本没出来拿。
李唯西拎着外卖，按下门铃。
门没开，手机倒先响了。
［等一下。］
等？
她该不是也这么跟外卖小哥说的，最后直接睡过头，干脆忘记拿外卖了。
李唯西在门口站了整整一分钟。
门开了。
安然披了件上衣，光这俩大腿站在玄关，朝她微微一笑，“李警官，这是给我带的晚饭吗？”
李唯西把外卖袋子拎到眼前，“我从你门上取下来的，你下午没吃饭吗？”
安然托着下巴想了想，“哦，想起来了。我下午懒得起来，让他放门口忘拿了。应该凉了吧？”
这不是废话？！
人民警察真辛苦。
好想回家！
安然侧身让李唯西进来，“李警官，你肯定没吃晚饭，我们出去吃油泼面，好不好？”
“你的外卖，热一下当晚饭吧。”李唯西换上拖鞋进了屋，把外卖拎到厨房里打开，想看看这位大小姐点的什么好吃的。
安然跟在后面，探着身子看她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问：“这个外卖在门口放了那么久，万一有毒怎么办？”
李唯西：晕jpg
“你忘了我的职业是干什么的了？”李唯西把外卖放在桌子上，打开厨房最亮的灯，蹲下来跟外卖保持齐平。
安然也蹲在她旁边，歪着头问：“看到什么了？”
李唯西咳嗽一声，有模有样的分析说：“这道麻婆豆腐油很多，长时间盛在塑料容器中，会有油脂渗出。如果有人打开过盖子，上面一定会留下清晰的指纹。”
安然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手电筒，对着餐盒上清晰可见的指纹指了指，“这个？”
李唯西：“……”
还真有人动过？
安然顺着李唯西的思路开始提问：“要怎么分辨这指纹是饭店老板的，还是后来有人留下的呢？”
“这个……”李唯西咬着拇指思考，过了好一会儿，她把餐盒盖住说，“你刚才不是说，想吃油泼面吗？我们现在就走吧1
安然偷偷笑了起来，没让李唯西看见。
…
安然推荐的这家店老板是陕西人，做的一手好面，尤其是biangbiang面。
李唯西今天又抓诈骗犯，又陪人去医院的，正想吃点又香又辣的面食。
她们点了两碗biangbiang面，一份甑糕。
甑糕上的快，安然先吃起来。一上筷子发现胳膊不方便，换成勺子擓着吃。
“你们抓到那个杀人凶手了吗？”安然好奇地问。
“不知道…应该没呢吧1
“你不是刑侦队的嘛？怎么会不知道。”安然立刻反应过来，“是不是不方便透露？”
“其实我是经侦的，上次是被临时抽调过去帮忙的。”李唯西当然不能说，她是因为特殊的证人身份，去找安然套情报的。不过方队确实老道，她一去，安然就吐了个重大线索。
“我听同事说，你之前没告诉他们，你认识那件衣服，为什么突然告诉我了？”这也是李唯西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不管是从逻辑上，还是感情上。
“我说了，是他们没注意。”安然抬起头，把甑糕推到一边，“我跟刘警官说，她的衣服很漂亮，一定是很厉害的设计师做出来的。”
李唯西干笑两声表示：“您说的也太隐晦了。”
“你不喜欢隐晦吗？”安然眼中透着懵懂，“太直接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啊？”
“比如说…”安然笑着把手伸过来，放在李唯西手背上，“这样够直接吗？”
李唯西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掌心的温度顺着胳膊传到胸口，心跳忽然没出息的开始加速。
“安…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安然很自然的收回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轻描淡写地说：“想听听你的心跳。”
“……”
老板娘端上两大碗面，热气腾腾的香气都拉不回李唯西飘荡的思绪。
安然把自己那碗推给李唯西，“这碗也给你。”
“我一碗就够了1
安然拖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你的饭量不是很大吗？”
李唯西好像被人一眼看穿，咽下嘴里的面，“你怎么知道？”
“猜的。”安然起身说，“我去买奶茶，你慢慢吃。”
李唯西看着她出门，拐到隔壁的奶茶店。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安然拎着两杯奶茶回来了。她把其中一杯放在李唯西面前，“你的西米露。”
“我都吃饱了，你自己喝吧。”李唯西吃了两碗面，实在喝不下任何东西。尤其是奶茶这种高热量的东西，要是冰的柠檬水还能喝几口。
安然也不勉强，笑着说：“放着一会儿喝。”
李唯西打折完两碗面，挺着肚子出了店。安然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建议说：“你吃这么撑，我们散步回家吧。”
“嗝！好吧。”
这家店距离万州佳苑有三站路，大约两公里不到。她们走了快四十分钟，才走到小区门口。
李唯西本打算把人送到小区就走，突然想起她的伤还没换药，又跟着安然回了家。
这次李唯西没多耽搁，给她换好药就告辞了。
安然没有挽留，表示感谢后，把她送出家门，看着李唯西上了电梯。
…
李唯西站在安然家楼下，往上数着楼层看了一眼安然家的阳台。
窗帘拉到严严实实，透着一点亮光。
“人民警察为人民。”李唯西自我安慰着走到公交站台，正好赶上晚班车回家。
李唯西坐在靠窗的位置，头放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
手背上被安然摸过的地方，突然发起热来。
她用力揉了揉手背，直到轻微的痛感压住那份热度，她才不那么注意那个地方。
公交车在站台停靠，李唯西无意间看到站台上坐着的两个姑娘，她们手拉着手依偎在一起，举止亲昵超过她理解的友谊。
当其中一个姑娘亲吻另一个姑娘的时候，李唯西的手背再次“燃烧”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
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她越是反抗，安然的样子越是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嗡嗡。
［李警官，我要睡觉了。晚安！］
李唯西按熄了手机，揣进口袋里。
什么人民警察为人民？
分明是人民为难人民警察！
明天再也不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