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停电
点踩的差不多了, 安然一把输掉所有筹码，结束了赌局。两人被原路送回夜不寐，天已经完全黑了。
“等查封了赌场, 我会向局里申请, 把钱还给你的。”李唯西心里非常过意不去，这明明是她的工作，却让纳税人出钱查案。
“不用。要是层层上报, 少不了被警察骚扰。我就当花钱买清净了。”安然刚输了三十万, 这会儿心情特好，“我们去喝一杯？”
“我要先回趟局里。”
“这个点都下班了, 你回去干嘛？赌场又跑不了, 明天再跟你领导汇报吧。”
“不是，我刚才大概记了下他开车的路线，我要赶紧回去写下来, 省的忘了。”
“回家不能写吗？”
“家里没有地图，我还是去单位吧。反正也快到了！”李唯西一心只想着破案，完全没注意到安然的情绪变化。
安然把李唯西送到市局门口, 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她开着车在大街上转悠，一个人不想回家又没地方去。以前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也去酒吧买醉勾搭小帅哥。可是一旦习惯了最好的家花, 就不太想鱼龙混杂的野花了。
前方路口红灯亮了，安然踩下刹车。她把两边的车窗都降了下来，任由晚风吹进车厢。她心情莫名烦躁, 在包里摸了半天, 找到一盒被压扁的药，抽出铝板一看，没有药了。
“冉冉, 慢点跑，注意看路！”
安然朝人行道看去，一个十多岁的姑娘背着书包从她眼前跑过。她爸爸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左顾右盼的给她看路。
安然一垂眸，看到无名指上的花戒，突然想到十八岁生日父亲送她的礼物，那颗已经被她卖掉的十五克拉粉钻。
那天，安爸爸回来的很晚，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安然以为爸爸忘记她的生日，早早结束了跟朋友的生日派对，一个人在房间生闷气。
安爸爸悄悄上楼，敲了敲卧室门。
“谁啊？”安然抱着膝盖坐在床上问。
“是爸爸，我能进来吗？”
“哦，进来吧，我没锁门。”
安爸爸推开门，一脸笑容地走过来，“小寿星，生日快乐呀！猜猜爸爸给你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我还以为您忘记了呢！”安然对老爸的礼物并不抱希望，“你公司的股份，纯金的小马，要么就是跑车？”
“哎呀，老爸也是会投其所好的，今年不一样了，你再想想。”
“您别让我猜了。大直男的心思我哪儿猜得到？快揭谜底吧，老爸。”安然看见老爸兜里鼓鼓的，肯定是给她的礼物。
安爸爸掏出一个靛蓝色盒子，递给安然。
安然拉开上面的蝴蝶结，打开一看，差点儿晃到眼。
“哇！好大一颗钻石。”
“喜欢吗？”
安然刚想说“喜欢”，拿起来一看，怎么还带着戒托？这不是一颗钻石，是钻戒。
“也就那样吧！刚才我连把它镶到哪条项链上都想好了。”
“其实老爸也不喜欢戒指，毕竟是送你的礼物。可钻石的设计师已经把它设计成戒指了，老爸我为了这颗独一无二的粉钻，只好退而求其次。你要是不喜欢，明天我给你找个珠宝设计师，咱们把它扣下来移到你那项链上不就行了？”
“一颗好钻石在切割前就设计好了它要放在什么饰品上，您再把它扣下来，那不是越切越小了。要是原样按上去，我还不如买条链子直接挂脖子上。”安然最在意的一点，“它就不是原装的了！”
安然手一伸，跟老爸撒娇，“安先生，给你个机会，为你最美的女儿戴上这颗独一无二的钻戒吧！”
安爸爸一脸慈爱的取出钻戒，把它戴在安然的拇指上。安然举着拇指嫌弃道：“扳指呀！我又不是暴发户。”
安爸爸摇摇头，笑着说：“无名指还是留给你最爱的人去戴吧。”
嘀嘀！
嘀嘀嘀嘀！
安然被刺耳的汽车鸣笛声惊的回过神，十字路口的红灯已经绿了，身后的汽车在催她赶紧走。
安然晃了下车灯，告诉后面她已经知道了。然后拉手刹，挂挡。没想到那人还在不停地按喇叭，一下把她惹火了。
安然看了眼后视镜，左手伸出车窗，比了个拇指向下的手势。
后面的司机看到安然的挑衅，推开车门怒气冲冲地跑下来。
“你特么不看红灯，还跟我比划什么……”司机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在看到挑衅他的是个大美女的时候，态度一百八十度急转，“哟，我当是什么人这么横？美女，找事啊！”
安然胳膊肘搭在车窗上，微微一笑，“下个路口，追不上我就给我磕三个头。”
“我要是追上了呢？”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安然眼神妩媚，任何男人看了都不会怀疑她在勾引自己。
男人的龌龊心思可见一斑，他指着安然说：“你可不要反悔！”说完，急匆匆上了自己的车。
安然踩下油门冲了出去，后面的车紧跟上来，两辆车你追我赶在宽阔人少的大街上齐头并进。
交警的摩托车跟他们擦肩而过，男人一分神，脚下松了油门。安然哼了一声，超了过去，在下一个路口被红灯挡下来。
男人的车慢悠悠跟上来，停在安然的车旁边，一脸懊恼的放下车窗，说：“完了，美女，交警跟过来了！先交换个手机号呗。”
交警把摩托车停在他们车前，走过来大声教育道：“你俩怎么开的车？跑多少了都！没看见路牌市内限速50？飙车啊！”
安然晃了晃手里的药盒，委屈巴巴地说：“对不起，警察叔叔，我今天出门忘吃药了！刚才一着急，油门踩急了。”
“什么药啊？是踩的够急的！”交警拿过药盒看了看，还给她，“驾驶证！罚款500，扣三分！赶紧叫个代驾吧。”
安然指着前面的大楼说：“我已经到了。”
“行吧，开车注意点，你先走吧！”交警开完罚单，连同驾驶证一并还给安然。
安然收好罚单，听见交警对旁边那位说：“你不会也出门忘吃药了吧？驾驶证！”
安然露出得逞的小表情，慢悠悠地从那个倒霉蛋身边开走了。
安然把车开进公司地下车库。刚才被交警一打岔，她顺势就过来了，到了办公室也没事干，从柜子里翻出几瓶洋酒，一个人坐在办公桌上喝起来。
手机还是安安静静的。安然对着酒瓶吹了小半瓶，心情烦躁的把桌上的文件全部扫了下去。
＊
李唯西去到单位，把城市地图和交通图摆在一起，根据记忆中每次停车的时间和拐弯的方向，大致梳理了一遍，在地图上用笔标出来，想推测出地下赌场的位置。
但这毕竟不是演电影，她的推测结果太泛了，要么是走着走着没路了，要么是有地铁通过，不可能建那么大的场子。
李唯西给老爸打电话请教，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等她汇总完报告已经快十点了。
李唯西拿起手机一看，没有任何催她回家的消息。她赶紧关了电脑，给安然打个电话，问问她要不要吃宵夜。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对面安静极了，李唯西还沉浸在案子里，兴高采烈地问：“睡了吗？我马上回家，你要不要吃宵夜？”
“你在哪儿…”
“刚出市局门。你一个人在家干嘛呢？”李唯西对着出租车招了招手。
“我不在家。”
李唯西拉开车门，问：“那你去哪儿了？”
司机按下计时器：“去哪”
李唯西没回答司机的话，因为她还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去哪。
安然声音带着醉意，含混不清地说：“我在公司呢，你要不要来呀？”
“师傅，去长风街人民路。”
李唯西到公司的时候，大门锁着。她只好从地下车库坐电梯上去，直奔安然办公室。
整栋大楼空空荡荡，李唯西听着回荡的脚步声，不明白她大半夜不回家一个人来公司干什么。
办公室亮着灯，在门口照出一道斜斜的光，李唯西快步走过去，“安然？”
屋里没人，地上乱七八糟的散落着文件。李唯西心里一紧，赶紧给安然打电话。
手机在办公桌上，叮叮当当的响了。
李唯西一下子慌了。
“安然！你在哪？”李唯西一边喊，一边往卫生间跑。她想安然肯定是去卫生间了，结果卫生间没人。
李唯西从卫生间出来，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往回找，不过大部分门都已经锁了。也许是因为李唯西工作性质的原因，她脑子里突然蹦出大学期间分析的各种恶性案件。
啪。
整层楼停电了。
走廊里瞬间失去所有光源。只有尽头的窗户照进一束微弱的月光。李唯西适应了很久才勉强能看到两边的门。
李唯西继续往前找，她刚摸上会议室的门把手，一双手臂突然从身后环了上来。
李唯西闻到一股酒味，转过身扶住安然的肩膀，“你喝酒了？”
安然靠在李唯西怀里，拧了一下她身后的门把手，把人推了进去。
李唯西一个踉跄，抱着安然后退到会议桌旁，才撑着桌子边停下来。
“你怎么才来？”安然笑着问。
“我刚忙完…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李唯西记得她们分开的时候，安然还好好的，那只能是因为她坚持要去单位，所以不高兴了。
“你来了，我就不生气了。”安然把手放在李唯西胸前，没怎么用力的捏了捏。
李唯西被捏的起了反应，她还不忘观察四周。借着一整面落地窗，看清了会议室的样子。这不就是那天她冲进来打断安然开会的会议室吗？
安然把李唯西推到会议桌上，又去解她衬衣的扣子，她想干什么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李唯西已经逐渐适应安然各种突发奇想的性行为，只是这里是公司，影响也太不好了。
李唯西抓着安然的手，哄她，“我们别在这，万一给人看见了不好。”
“没人，都下班了。”安然不听她的，还在继续解扣子，“快点嘛！”
李唯西总觉得哪里不对。从什么时候开始，安然对那方面的事变得特别暴躁。每次都是很突然，做的时候也很急，甚至连前戏的时间都不给她。
“安然，你等一下。我们聊聊好吗？”
安然的手被抓住，她一时挣脱不开，只好缠着李唯西的腰蹭她，活像个磨人的小妖精，“我不…有什么一会儿再说嘛…”
李唯西偏偏吃这一套，被她磨得三魂去了两魂半，什么也顾不上问了。那还不是要什么给什么，拿命去疼她。
只是真正疼的人并不是李唯西，她亲吻着安然并在每一个地方留下深深地痕迹。安然非但没叫疼，反而贴她更紧了。她身上还留着上一次未痊愈的痕迹，再这样下去，李唯西觉得自己快变成一个残忍的施暴者了。
可是她要，她只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