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双重危机
“……太子李承乾不敬孝道，屡屡冒犯天颜，实属有负圣恩，罪无可恕。
着即日起禁足承恩殿，无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父皇！！！”
承恩殿。
李承乾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仇士良见之亦隐隐有些不忍。
可是李承乾近来屡次三番触及李世民的底线，如今被李昊算计功亏一篑，李世民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仇士良！
本宫素来敬重父皇母后，何曾不敬孝道？
你说，可是有人在父皇跟前进谗言？
本宫要杀了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李承乾双目喷火，面色狰狞。
李世民这道旨意，分明便是想把他软禁在宫中。
若按照古往今来的历史走向，接下来便是召集大臣商讨废黜太子的议程。
这让适才还在幻想早日登基，大权独掌的他如何能够接受。
“是李昊，一定是李昊！
是他在背后算计本宫，是他在父皇跟前进谗言，本宫与他誓不两立！”
“唉！”
李承乾挥舞着双臂大喊大叫。
仇士良见之摇了摇头，叹息着劝道：“殿下。
陛下如今正在气头上，您还是暂且安分一些吧。
若是被陛下得知您适才之言，您怕是还要吃些苦头呢！”
“混账！
小小内侍也敢教训本宫！
仇士良，你莫非以为本宫如今受难，你便可随意欺负本宫？
你好大的狗胆！！！”
李承乾此刻早已被怒火干扰心智，再无半分往日的优雅与泰然。
仇士良见状唯有唾面自干，摇摇头一言不发的转身便走。
李承乾如今便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他可不想主动送上门去。
毕竟李世民虽然已有废储之心，但无论如何李承乾皆是皇子。
即便日后沦为废庶人，也绝非他这等内侍可以欺辱的。
更何况有长孙皇后在，李承乾是否被废尚且犹未可知。
如今便妄下定论，委实有些过早。
“纥干承基！”
眼见仇士良一行人远去，李承乾瞬间收敛怒火，仿佛适才之人非他一般。
纥干承基见状眨了眨眼，急忙上前躬身拜道：“卑职在！
敢问殿下有何吩咐？”
“本宫不可出宫，但你却无妨！”
李承乾眯着眼，冷声说道：“你即刻前往摘星楼，务必让世家官员明日一早联名上奏，无论如何也要父皇收回成命！”
“是，殿下。”
纥干承基转了转眼珠，拱手一礼便欲转身离去。
李承乾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抬手唤道：“且慢！”
“呃……
殿下，您还有何事吩咐？”
纥干承基立即回头。李承乾愤恨的咬了咬牙，沉声说道：“李昊屡次三番算计本宫，若是不给他一点教训，世人必定以为本宫不如他！
你待会儿派人去礼泉坊盯着，李昊小妹一旦出府，你便给本宫杀了她！
若是她闭门不出……
你手里的死士当动一动了！”
“这……
殿下，李昊府邸可是有二十备身府侍卫保护！”
纥干承基闻言一脸为难。
李承乾见状双目一瞪，冷声质问道：“你敢违抗本宫旨意？”
“卑职不敢！”
纥干承基慌忙摇头，神色莫名的急声应道：“殿下放心，卑职定不负殿下所托！
卑职这便下去安排，三日之内定取李昊小妹人头！”
“好！
你且去吧。
长孙冲与李昊不和，他应当会对此事极有兴趣，你便以他的名义行事吧！”
“呃……
卑职遵命！”
……
半个时辰之后，李承乾不敬君父，被皇帝陛下囚东宫的消息不胫而走，瞬息之间便传遍京城。
无数支持李承乾的官员捶胸顿足、如丧考批，京城百姓却弹冠相庆，暗中大骂，直呼陛下英明。
毕竟数千年来何曾见过，送去赈灾粮食竟然趁夜收回这等无耻之事。
在这道德水准高于平均水平的年代，李承乾的做法无疑是在挑战众人的底线。
而连夜运来粮食赈灾的小胖子，却不出意外的被百姓称为及时雨、救世主。
大家对他赞誉有加的同时，也不忘带上近来风头正盛的将作监主簿——李昊。
虽然至今无人把制作雪花盐的李昊，与大唐第一才子挂钩，但仅仅是他以雪花盐一步登天，便足以令他名声大噪。
不过凡事皆有两面性，百姓对李昊有多少好感，世家之人便对他有多少厌恶。
若非长安城里不便动手，李昊的手段又太过匪夷所思，他坟头上的草恐怕已有三尺高。
而在这其中，荥阳郑氏京城主事郑经，更是对他尤为痛恨。
“是李昊！
此番一定是李昊弄鬼！”
郑氏大宅。
正堂。
须发皆白的郑经沉着脸，目眦欲裂的转头问道：“郑仁，郑县令！
华阴县乃是你之辖地，夜半无人之时有盗匪为祸，你莫非全然不知？”
华阴县令闻言一愣，面色凄苦的起身拜道：“小侄失职，还请伯父恕罪！”
“哼！
恕罪？！
数载之功毁于一旦，你让伯父如何给族长交代？”
郑经愤怒的绷着老脸，显然是要把罪责尽数推在郑仁身上。
郑仁见之心中大骂，却又不敢当场顶撞。
世家对于长幼秩序的看重，可是极为严苛的。
“伯父，小侄冤枉啊！
谁曾想李昊居然这般无耻，竟能干出抢人粮食坏人名头，反手却施舍粮食，为自己博取美名之事。
似这等毒计小侄闻所未闻，当真是防不胜防啊！”
郑仁极力推脱。
郑经闻之亦是心头一颤，隐隐有些后悔与李昊为敌。
如今正好过去三日，李昊便令李承乾数年努力功亏一篑。
谁又知晓十日之后，李昊有无手段让他磕头认错呢？
而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李昊，似他这等在顺风顺水中成长的世家子弟，委实没有太多的办法应对。
“李昊见在何处？
可曾派人时刻监视？”
郑经捏着眉头烦闷的问道。
一旁垂手而立的管家闻言，急忙抱拳应道：“回家主。
自前些日子蔡炳初投靠李昊，便在东市盘下一间铺面。
据闻今日新店开业，李昊一大早便亲自赶往东市。”
“呵～
新店开业？！”
郑经神色一凝，眯着老眼急声问道：“可知李昊售卖何物？
莫非又是我等闻所未闻之物？”
“回家主。
据说是一名为香水之物，与扬州来的香料别无二致。”
老管家一脸谄媚笑意。
郑经闻之眼前一亮，极为不屑的冷声笑道：“他若捣鼓什么别的物什，老夫或许还拿他毫无办法。
但这扬州来的香料……
他莫非不知江南世家皆以我荥阳郑氏为尊？
若无我荥阳郑氏应允，老夫倒要看看，他这香料买卖如何做下去？
来人！”
“老仆在！”
郑经一声厉喝。
老管家正色应道。
郑经深吸口气缓缓起身，满脸阴狠的说道：“即刻召集所有售卖香料之人，随老夫一同去给李昊捧捧场。
老夫倒要看看，今日到底是谁给谁下跪！”
“是，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