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元鸟赴死（1）

    凌峯遥再用了一股猛劲，在骷髅飞蝉中开辟了一条道，绿夭夭随着他向那棵树靠近。

    走得战战兢兢，藏身在凌峯遥身后，绿夭夭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安全的依靠。

    当他们靠近大树之时，骷髅飞蝉的阵法应该是破解了，幽蓝的火焰熄灭，夜空再次迎来宁静，那百米之遥是元鸟设置的玄阵，她要守护着什么，那是什么，绿夭夭看见了一只奄奄一息的燕子。

    佟燕燕。

    身上的毛成了黑色的，身体被烤焦了一般，不，又像是从河水里刚刚爬出来不久，身上的毛贴在皮上，双目空洞，另一只眼睛也是瞎了。

    明明绿夭夭只是用炽红之力伤了她一只眼睛，怎么另一只也瞎了呢？

    绿夭夭仿佛能感觉到她的痛。

    还有她内心的绝望。

    凌峯遥为元鸟输了一道气，绿夭夭这才又见了佟燕燕。

    犹如病入膏肓的老人，头发花白，满面皱纹，枯槁一般的手，双目依然空洞。

    凌峯遥：“元鸟，我只问你，回到司异局里，你走不走？”

    佟燕燕倚靠在大树下，她的身体歪斜着，侧脸好像感觉到了绿夭夭的存在，嘴角微微扬起，脸上便出了更深的纹路。

    佟燕燕：“终于又见面了，夭夭。”

    绿夭夭盯着面前这个垂死的异能，悲悯的心思翻江倒海，这般活着实在是不怎么体面，这样的死去，更加不体面。

    绿夭夭问道，“你是怎么了？司异局平民区里，那些异能也都安居乐业啊？为什么要搞成这样？是不是灵诅控制了你？”

    看着佟燕燕，绿夭夭惶惶不安，尤其看了元鸟的眼睛，绿夭夭总觉有愧，愧意泛滥如海。

    元鸟佟燕燕：“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婉婉要诉于我的，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本只是一只普通的家燕，我生于此地，终了，也落于此处，也罢也罢！”

    听着这样一番话，绿夭夭更加焦灼了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佟燕燕怎么还文绉绉了起来，绿夭夭知道佟燕燕是晚清时期唐氏婉婉府宅中的一只家燕，可眼下三点水应该是回异档署里取任印了，很快就会寻到这里。

    绿夭夭：“元鸟佟燕燕，你快告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是谁又伤害了你，你的眼睛？”

    佟燕燕：“她用我的身体长久的活着，她用我的眼睛看这个世界，她用我翅膀飞来飞去，我找了那么多年，我在找什么呢？我在找唐生啊！我在找唐生，可我为什么要找唐生呢！”

    佟燕燕的话，有些颠三倒四着，好似是垂死之人的遗言。

    绿夭夭的不安很是泛滥，她不想元鸟消亡，对绿夭夭而言，她觉得佟婉婉借用元鸟之躯延续生命，有些不尽人道，甚至还用灵诅来遮掩着什么。

    佟燕燕好似是平静了一些，侧转头来，没有眼去看，“凌署长，感谢您为我在平民居安排的一切，异档署的署长跟我说了，我很感激您，只是我本是残缺的，又怎么能在司异局安稳余生呢，现在的我，算是就要尘归尘了，我只是祈求您，能化解婉婉当年的咒，让一切都能圆满。”

    空洞的眼中，再也流淌不下一滴眼泪，她伸手指了指身后的树洞，好似那里存放着她最后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