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灰蛊责难

    绿夭夭伸出藤蔓手臂碰触了下灰蛊的黑囊，在枯槁一般的手指头尖刚刚碰到的时候，灰蛊化成了另外一种形态。

    “捕灵师？你竟然潜入了陆詹的身体里？”

    如果恨有形态的话，那便是现在绿夭夭面前的这个模样，他的头发根根向后扬起，双眼凹陷进深沉的黑色眼窝里，他的脸好像是经历了烈火焚烧，身体瘦骨嶙峋却又倔强独立。

    乍一看上去啊，和绿夭夭的树人模样有得一拼！

    “你就是灰蛊？是你让陆詹发的疯？”绿夭夭质问道，现在她的底气很足，见了灰蛊的真身，一探灵力才二十年有余，对绿夭夭来说，面前的这个灰蛊就是个小朋友。

    “搞笑！你的功课做得也太差劲了！”灰蛊的话语里满是戏虐的味道，他在嘲笑绿夭夭，话里话外都是讥讽，语音刚落，便又挂上了邪乎的笑。

    “小小灰蛊，你还敢在我面前这般造肆！”绿夭夭说着，近身几步就要去擒拿灰蛊，谁料灰蛊登时就化作了一团迷雾，迷雾里满是笑靥的眸，盯着绿夭夭。

    绿夭夭看向了那些飞旋的眼睛，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好像是听见了幼芽懵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更像是婴儿的哭泣，绿夭夭想要侧耳去好好听一下，一个趔趄掉落进了一潭死水里。

    身子在往下沉。

    绿夭夭感觉到了窒息，头顶之上的点点微光在消散，消散，绿夭夭的周遭又出现了无数的藤蔓，带刺的藤蔓插进了绿夭夭的躯体里，鲜血从顺着伤口流淌出来。

    黑色的潭水涤荡而去，绿夭夭终不见了光亮。

    一抹红色包裹住了绿夭夭，她感觉到一丝慰藉，睁开胆颤的双眸，却第一眼就见了无数的长矛刺向了她。

    雷霆动怒。

    一道道天雷要将绿夭夭击散，化为乌有。

    绿夭夭想要呐喊，可声音丝毫都发不出来，甚至她连施暴人的脸都看不清，她的双眸里空洞一片，黑色的瞳仁早就被天雷击穿。

    一刀接着一剑，刺穿了绿夭夭的身躯。

    绿夭夭被一条冰冷的锁链悬挂在一道石门之上，任凭万人千人手持武器刺向她，她在被千刀万剐。

    绿夭夭犯了什么罪？她的心里听得见鸟鸣，不，那是呜咽。

    绿夭夭造了什么孽？她的泪变成了血泪，虽她已看不见那绯红。

    一刀一刀，疼得真真切切。

    绿夭夭感觉到了自己的恨，是对这酷刑的恨，是对自己无能的恨，而她只能忍受着，忍受着，让恨在躯体中滋生蔓延，长成巨人。

    眼睛瞎了，可心里的眼还是明的，她似乎是又见了灰蛊，他在绿夭夭的心门旁跳脱成了一头猎狗，一头凶狠的猎狗，吐着血淋淋的舌头，露着锋利的獠牙，更像是狼，眼中的绿光，就要湮灭一切。

    也包括绿夭夭的身躯。

    “我是谁？我在哪里？为什么我要受尽万人之刀，为什么在我的心门旁生出了灰蛊？”绿夭夭问自己。

    困在挣扎里，困在无力里，困在万恶的恨里。

    “我因何而恨呢？如果这只是幻影，我为何恨得这么真实，因每一刀都疼得如此真实，仿佛就在昨日经历过一样！”绿夭夭又在问自己。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她觉得自己越陷越陷越深，强大的恨意就要占据她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