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病院毁灭
精神病院走廊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发黄的地图，标注着各个楼层的科室和病房。依托于超人的记忆力，两名原体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就将这张地图完全记在了脑中。
“我去院长室寻找线索。”诺顿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房间，“只要有任何发现，立刻通知你。”
圣吉列斯点头，单纯依靠肉体力量化为一道金红流光，消失在楼梯间的拐角处。
由于担心灵能扰动会破坏施法环境，所以无论是大天使还是白帝龙主，都默认不动用任何的灵能。
“只要和他人的生命安全扯上关系，这家伙就会变得远比平时冲动了呢……”诺顿看着圣吉列斯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一抹释然，“难怪他会是最受父亲宠爱的儿子。这种人性……我还有吗？”
心里的想法和身体的行动同时进行，诺顿在几秒钟之内便来到了院长室的门前，一扇虽然古旧但依然坚固的木门挡住了他的去路，门柱上用图钉固定着一张满是灰尘的告示：
院长外出。如需进入院长室，请前往护士站领取院长室的钥匙。
看着这张发黄的纸张，诺顿转了转锈迹斑斑的门把手，毫不意外地发现它是锁着的。
“真是经典的桥段。”
白帝龙主洒然一笑，然后……
一拳轰出！
仿佛霹雳炸响，木门应声爆碎！
“我可是一只black sheep（黑羊），才不会乖乖地被规则束缚。”
诺顿踩着满地木屑走进院长办公室，灿烂的黄金瞳如电光般扫射，在十万分之一秒内确认这是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除了积灰的桌椅和书架之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很好，现在搜索范围扩大到整个精神病院了。
就在诺顿即将转身离开时，放在院长办公桌上的电视机忽然自动开启，洒出一片苍白的光。在那年久失修的扬声器中，传出一个小孩子失真沙哑的声音，呼唤道：“哥哥……”
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让诺顿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绕过院长的办公桌，望向电视机的深处。
只见在墙壁和地板都固定着软垫的房间里，一名黑发披肩的男孩正抱着膝盖蜷缩在地上，用他的黄金瞳期盼地望着电视机外的诺顿：“哥哥，你来找我啦？？”
“康斯坦丁……”诺顿难以置信地伸出手去，像是要触碰污迹斑斑的屏幕，“你为什么……”
“哥哥，我不要待在这个地方，他们喂我吃药，还打我……”
电视中的康斯坦丁朝诺顿伸出手，纤细的胳膊上满是被烟头和电击灼烧出来的伤疤，稚嫩的面孔瘦得像是一具骷髅。
“哥哥，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那三峡之底的冷寂青铜城，千百年孤独相依的兄弟情谊，潮水般自心底涌现而出的记忆，让诺顿的指尖都在颤抖。
他没有说话，顺从地将手掌贴在了电视机的屏幕上。下一瞬，五根纤细冰冷的手指握住了诺顿的手掌，他的耳边同时响起了康斯坦丁的声音：“哥哥，你终于找到我了……”
这一刻，仿佛宇宙间的物理规律已经无法适用，黑发的少年自电视机中爬出，从虚幻的图像变成了真正的实体！
他握着诺顿的手掌，轻声呼唤道：“我们回家吧，哥哥。只有你和我，回到青铜城里，我给你画画，你给我弹琴，就像以前一样……走吧，走吧……”
周围的黑暗越发浓厚，仿佛浓雾般在空气中翻涌，隐隐之间传来汩汩流动的潺潺水声，好似深处幽深水底的青铜古城。
康斯坦丁拉着诺顿朝黑暗中走去，但他仅仅走出两步远的距离便不得不停了下来，诺顿依旧站在原地，双脚像是生了根一样。
“哥哥？”康斯坦丁不解地歪着头，“你难道想回到那些人的身边吗？他们只是被创造出来的战争机器，怎么可能会将你当成兄弟来看呢？只有我啊，只有我会陪着哥哥，永远……”
“康斯坦丁……”
诺顿轻柔地呼唤着弟弟的名字，他整理着身前少年的凌乱黑发，深深注视着对方消瘦的面颊，微笑着说：“我都快忘记他曾经是那么消瘦，那么柔弱，那么需要保护了。谢谢你，让我再次看见他曾经的模样。但是……”
两行血泪从诺顿眦裂的眼角滑落，白帝龙主狂怒地用双手握住了“康斯坦丁”的头颅，咆哮道：“你为什么要变换成他的样子！为什么要玷污他在我记忆中的模样！你这永世不得超生的畜生！给我——去！死！吧！”
双手同时用力，“康斯坦丁”的面容如同黏土面具般破碎，其下方是一张扭曲狰狞的孩童面孔，其细小的眼珠中蕴含着浓烈的恶意。这头恶灵拼命挣扎着，试图逃避白帝龙主的怒火。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吔！！！”
双掌合握！诺顿将恶灵活生生挤爆！将其粉碎成漫天飘飞的烟尘！
怒火灼烧着青铜与火之王的心，由精神力量凝聚而成的透明烈焰焚烧着办公室中的一切，同时也让他无比清晰地感知到，深埋在他通透灵魂深处的那一抹属于人类的天性。
金光一闪，双眉紧锁的圣吉列斯出现在院长室的门口，他扫了一眼满地灰烬，问道：“怎么了？”
诺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圣吉列斯，那些人都被救出来了吗？”
“……不，诺顿，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只有伪装成普通人的恶灵。”
“是吗？无所谓了，这无聊的游戏，已让我感到厌烦。”
抬脚重踏，诺顿瞬间轰穿数层楼板，重重砸进位于地下数十米的幽深洞窟之中。他踩踏着数个世纪以来积累的森森骸骨，举手投足间挥洒着镌刻在肉体中的绝强力量，无论是鬼怪、恶灵还是僵尸，都被轻易轰杀成渣！
地穴深处有一尊披金戴银的干尸，那些奢华的首饰全部都是亵渎扭曲的符号，他的外表和尸体无异，却和活人一样眨动着早已干枯的眼睛。
他就是这座精神病院的初代院长，那名真正的巫师！
当诺顿出现在他眼前的瞬间，初代院长显露出一丝狞笑，运起全身力量轰出一道威力无穷的雷电！
面对这足以将凡人化为灰烬的一击，诺顿面无表情地承受下来，顶着刺眼的电弧和初代院长愈发惊讶恐惧的眼神走到这个罪魁祸首面前，一拳轰碎了初代院长的脑壳，将那些干缩的脑浆掏出来塞进口中大嚼。
取忆者器官高速运作，诺顿摊开《纳克特抄本》的抄本，无数佶屈聱牙的音节从他喉咙中倾吐而出，他和圣吉列斯的身影笼罩在一道璀璨的白光之中，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巨山小镇医院的门前。
在黑洞洞的医院大门前，两人默契地转头对视一眼。
“你心情好吗？”被恶灵恶心了一道的诺顿问道。
没有救到人的圣吉列斯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当然不好。”
“这医院立在这里有点碍眼了。”
“我带了两把伏尔甘造的动力锤。”
启动的分解力场在空气中嘶嘶作响，在金红与青铜的流光中，巨山医院无声无息地从小镇的地图上……
彻底湮灭！
心情总算舒畅了些许的大天使和龙主朝着湖边小屋走去，在后院的围墙便被父亲和母亲的谈话声吸引了注意力，两人不约而同且无声无息地扒在墙头上听了一阵，忽然听见身后传来黎曼·鲁斯的声音：“你们俩在干啥见不得人的事情哩？”
然后……
————
圣吉列斯将晾衣绳上的床单挨个抖平，擦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说：“就是这样了。”